開門一看,來人不是小師妹,而是白清一。


    玉衡和白清一麵麵相覷,最終還是玉衡說了聲“請”。


    而當白清一看到桂樹下的竹卿時,也是難掩驚豔之色。


    竹卿迎上去笑道:“白公子來的好早,真給我麵子。”


    白清一將賀禮放在院中石桌上, 浮起溫潤的笑來:“自上次一別,已有一月未見了,既是你的生辰,不如我早些來敘敘舊。”


    “白公子請坐。”竹卿自蓮花壺中倒出一盞茶置於白清一麵前。


    潤禾機靈的收起賀禮,續上熱水又添上一盤紫葡萄。


    玉衡不冷不熱道:“白大人還有空敘舊。”


    白清一不以為然,反笑道:“宋大人不也有空給竹卿過生辰?”


    玉衡被懟了回去,又一時想不到說什麽反駁,白清一得意的挑挑眉。


    竹卿極怕尷尬,提議道:“閑著也無事, 不如玩酒牌如何?”


    白清一讚同,玉衡又不想讓他倆單獨玩,也被迫加入。


    竹卿興衝衝去屋裏拿牌,又拿了小盅子來,潤禾添了一壺酒放桌上讓他們盡興。


    “許久沒玩酒牌,不知運氣怎麽樣。”白清一接過紙牌,重新整勻。


    竹卿給他二人添滿新豐酒,對白清一道:“我酒量不好,白公子就讓讓我,兩杯茶一杯酒換著來吧。否則一會客還沒到齊,我先醉了。”


    “你自便。”


    玉衡先抽一張放在桌子,白清一和竹卿後抽,三張一比,竟是玉衡點數最小。


    “宋大人,喝吧。”白清一端起酒杯,遞到玉衡嘴邊,玉衡接過,一飲而盡。


    竹卿看他二人情狀,偷偷捂嘴直樂,這兩人又別扭又好笑。


    連玩五局下來,玉衡喝了三杯,白清一竹卿各一杯。玉衡總是輸,白清一頓時看玉衡順眼了不少。


    正要摸牌之際,再次響起敲門聲,竹卿已然聽見是小師妹嘰嘰喳喳的聲音,自己過去開門,果然是小師妹和解楓。


    還不等她說話,小師妹已經自己說開了:“姐姐今天真好看!不愧是我姐姐比起公主娘娘也不差的…”


    “竹卿,我們沒來晚吧。”解楓看一眼竹卿,和尋常大不相同,一邊跟她往裏走。


    竹卿唇角微揚:“師兄來的早,席麵還沒開始呢。”


    說罷引眾人相互見禮,解楓和白清一是見過的,隻有小師妹和他不熟,問候一聲就是了。


    潤禾添了兩個杯子,人多也熱鬧起來。


    眾人重新分坐,解楓坐在竹卿身邊,玉衡不耐煩和白清一坐一起,正想挨著竹卿,結果小師妹眼疾手快搶先一步坐在了她的好姐姐身旁,這般情狀,玉衡也不好再換,不情不願的坐在白清一身旁。


    比點數玩膩了,玉衡今日總是輸,小師妹要按照牌上的酒約玩,她年紀小眾人也都應允。


    抽牌之前,小師妹道:“願賭服輸,必須按照酒約來,不許耍賴的。”


    紛紛點頭。


    小師妹先抽一張,一看酒牌先樂了,玉衡接過牌念了出來:“罰酒一杯,可任選一人代喝。”


    小師妹故作深沉道:“以我的酒量喝多少都沒問題,既然要代喝,那就…”她眼神一掃,“解楓師兄吧,你剛才都沒喝幾杯,今天非得讓你醉了不可。”


    比點數時解楓隻輸了一次。


    解楓也不推辭,替她喝了。


    接下來該竹卿抽,酒牌上書“可由下家代飲一杯”。


    小師妹樂的直拍手,連輸了多次的玉衡也不由笑了。


    竹卿站起來親自給解楓滿上,笑得前俯後仰:“師兄?”


    解楓接過,看著竹卿明亮的眸子,喝的一滴不剩。


    輪到解楓時,他看也不看抽了一張,竹卿湊過去一瞧,上下兩家陪飲一杯。


    竹卿和白清一各陪一杯。


    白清一則幸運的抽到了免罰。


    玉衡也是免罰,兩人不自覺同時咳嗽一聲。


    輪到竹卿再抽時,卻是寫著“與下家又下家飲交杯酒”。


    是白清一。


    竹卿還未開口,小師妹先朝玉衡道:“師兄,你不會小氣吧?”


    玉衡心中翻湧,裝作若無其事道:“酒約最大,按酒約來即可。”


    “好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師妹替他二人滿上,推竹卿到了白清一麵前。


    “白公子,冒犯了。”竹卿舉杯挽上白清一胳膊。


    小師妹看一眼他二人喝交杯酒,又看一眼強裝不嫉妒的玉衡,心裏樂開了花。


    是該讓這個呆子為竹卿吃點醋了,他和西涼公主的事竹卿雖然原諒了他,小師妹始終記得,也讓他嚐嚐吃醋的滋味。


    剛放下酒杯,衛勉來了,酒樓的席麵已經做好送過來了,問這個時候是否開席。


    竹卿點頭,潤禾道:“奴婢把東廂房打掃幹淨了,送進來就行。”


    滿滿一桌十二道菜,外加一壺酒。


    這次玉衡搶先坐到了竹卿身邊。


    吃過午飯眾人又開始喝酒,尤其是小師妹和白清一,兩人劃拳拚酒喝了足足一壺新豐酒還不夠,潤禾又加了好幾回。


    眼看灌不醉白清一,衛勉也加入其中,三人不肯相讓。


    玉衡有心要提醒白清一別醉酒誤了明日上值,霍將軍正嚴查軍紀,又氣他和竹卿喝了交杯酒,隻轉頭和身邊的解楓推杯換盞。


    竹卿想和小師妹劃拳,奈何自己酒量不行怕喝不過,拉了解楓和玉衡去玩牌。


    “我師父可回來過嗎?”竹卿看一眼白清一,見他們玩的正起勁,方才小聲問解楓。


    解楓亦壓低了聲音:“師叔還未回來,無問堂離長安可不近,探子大都放出去了,等消息即可。”


    “這麽等不知道到何時才有結果,我輸了。”玉衡自覺喝杯酒。


    解楓“嘖”一聲:“那可沒辦法,這線索太少,查起來可不容易。”


    解楓又道:“聽師父說這次埋的暗線都動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竹卿插不上話,她也不甚懂,最後索性自斟自飲,也頗有趣味。


    一晃就到了下午,潤禾熬了醒酒湯,眾人喝了紛紛告辭,小師妹喝了不少,竹卿留她住一晚,隻能解楓自己回去了。


    小師妹被安排在東廂房休息,待收拾完物什,竹卿去看了看潤禾,潤禾正擦洗酒杯。


    “今天辛苦你了,忙裏忙外一天都沒歇著。”瑣事幾乎都是潤禾幹的。


    潤禾笑了笑:“姑娘客氣了,奴婢就擦洗些杯子不累的,姑娘還留了菜給奴婢,奴婢多謝姑娘記掛。”


    席麵剛擺上來,竹卿就拿了兩碟菜放在廚房裏熱著,忙完就能有口吃的也不必餓肚子。


    竹卿聽她一口一個奴婢很是難受,對她道:“我這也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你不用自稱奴婢,聽著怪累的。”


    潤禾有些眼角濕潤,感謝道:“多謝姑娘,姑娘喝了酒去歇著吧,這交給我就行。”


    看著竹卿離去的背影,潤禾擦了擦淚,她七歲喪父賣身為奴,多年來從無一人對她這麽客氣過,更別說為她著想先給她留菜的。


    竹卿進屋,玉衡酒醉倒在她床上睡了,竹卿隻好倚在榻上,靠著軟枕打盹。


    今日生辰她很開心,可聽了解楓和玉衡的對話,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就沒這麽輕鬆了。


    能高興一日是一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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