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清醒過來,竹卿摸了摸額頭磕傷的地方,一睜眼豁然看到一片胸大肌。


    眼前的男人居然沒有穿衣裳。


    自己居然還在他懷裏!


    正當竹卿要尖叫出聲時,胸大肌的主人道:“你終於醒了。”


    抬頭一看,是玉衡。


    這下該竹卿語無倫次了。


    話說出口聲線都抖了幾分:“你…你先穿好衣裳再跟我說話。”


    玉衡垂眸示意她看自己身上:“你衣裳濕透了,我把我衣裳換給你穿,我就沒得穿了。”


    竹卿低頭,果不其然。


    身上不複潮濕寒冷的感覺,暖和而幹燥。


    “那我自己的衣裳呢?”


    “那兒。”玉衡伸手一指。


    順著玉衡手指的方向望去,自己的蜜合色團花肚兜正掛在一根木頭上晾著,有些灼眼。


    竹卿鬱鬱:“你給我換的?”


    “嗯。”


    “你都看見…了?”


    “嗯。”


    “……”


    “沒多看,就看了一眼。”


    竹卿扭過臉,不好意思再看他,心中徑自翻騰不已。她和玉衡雖相好,玉衡也曾看過她的裸背,可像這樣看遍她全身,頗有些難為情。


    誒,對了,他是怎麽發現自己。


    竹卿轉頭就看見他健碩的胸肌,想起自己還在他懷裏,慌忙坐好,把他身上的披風攏的更嚴實些。


    “你怎麽找到我的?”竹卿發問。


    被丟在山底下,沒有火眼金睛還真是沒那麽輕易發現。再說一般人也不會想到山底這個地方,時間一久她定會喪命。


    玉衡伸手烤烤火,在這麽陰暗的山洞裏不穿衣裳,他也有些受不住。


    “不是我,是明夜白,要不是它我根本不會想到你在那。”玉衡道,“明夜白在你掉下去的地方來來回回轉悠過兩次,我才反應過來它可能聞到了你的味道,果然找到了你。”


    竹卿點頭,看來她昏死前聽到明夜白聲音的時候,它已經發現自己了。


    “那還真是多虧了明夜白…”這匹馬實在有靈性。


    “你就不謝謝我?”這個缺心眼的人,自己救了她一命,卻一點都不惦記自己。


    玉衡話裏有嗔怪之意,竹卿挪挪膝蓋靠近他,雙手環上玉衡的脖子,抬頭吻上他的唇。


    玉衡連身子都僵了。


    竹卿何時這麽靠近過他,更別說主動親他。環上竹卿的腰迫她更貼近自己,吻了回去。


    他尚且意猶未盡,竹卿已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將軍,這樣謝你可以嗎?”


    玉衡如何舍得放手,簡直太可以了。


    偏偏她還湊上來在他脖子上親了一口,他更是洶湧,還裝作一副不為女色所動的模樣。


    “你脾氣也真不小,我說了你兩句,就自己稟了衛勉跑到最後麵去。”捏了一把竹卿的腰,把她禁錮在懷裏,又氣不過在她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才罷休。


    竹卿也不甘示弱爭辯道:“我和白清一不過是光明磊落說了幾句話,你就跑過來喋喋不休,還怪我脾氣大。”


    玉衡無奈,他從來都爭不過她,就算他有理,看見她委屈巴巴的樣子,心先軟了,哪裏還舍得再跟她爭個對錯。


    “你還疼嗎,我讓白清一帶著使團先出發才能有空來找你的。明天一早咱倆必須得走,否則就追不上隊伍了。”


    “說不疼是假的…”從那麽陡峭的坡摔下來,她暈了醒,醒了暈,全身的骨頭跟碎了似的。


    尤其那些刺客朝她後腦打了一棍,她現在還疼的厲害。


    玉衡想起方才替她換衣裳的時候,她身上青紫一片的慘狀,給她上藥他都心疼,覺得自己問那句話是真的蠢。


    “你摸摸。”竹卿拉過他手放在腦後,“摸到沒?”


    觸手是一塊鼓包。


    “我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在帳篷外麵,想解決了他,沒想到他們不止一個人,有人在我背後我沒聽見,就被打暈了。”竹卿微微按著頭,玉衡見了伸手過去幫她按著,很私心的又把她抱回懷裏。


    “我真怕找不回你了。”盡管竹卿就在他懷中,可當他遍尋無果的時候,那種茫然無措的失落和痛苦,還印在他心裏,以至於他出現了些許幻覺,看到一塊黑影時,都能當做是她而飛奔過去。


    好幾次絕望到眼淚都要落下,他硬生生忍了回去。


    “這些人…”向來溫潤的玉衡眼裏浮起了殺機,“我必會為你報仇。”


    竹卿身上痛極疲累不已,隻點了點頭。


    又想起白清一的事,問他:“你與白清一不和,他還願意幫你?”


    玉衡能拉下臉去求他,也算稀奇。


    白清一為何幫他,玉衡還真沒想過:“或許是不想看你一條命就這麽白白沒了吧,何況這樣一來我就有了把柄捏他手裏,日後拿這件事對付我,豈不方便。”


    “那些刺客的身份…你可知道是什麽人嗎?”


    “回去問問你師父再說吧。”


    山洞外有水聲傳來,竹卿起身去看,滿眼霧氣蒙蒙,顯然是又下雨了,明夜白躲在洞口處,舔舐身上的毛發。


    這下徹底是走不了了。


    “你打哪兒弄來的兔子。”竹卿翻著棍上的野兔,讓火烤的更均勻一些。


    “撿柴火的時候抓的。”


    竹卿回想起往事,當成樂事給玉衡聽:“我和師父去雲南時,路上抓過幾次兔子,那邊的野兔子又肥又胖,烤熟了很好吃。”


    “我沒去過雲南。”玉衡驟然想起她酒醉時喚過的男人,就是在雲南認識的。


    原本平和的心境因一閃而過的念頭被打亂,話都不肯好好說了。


    “雲南冬天沒有長安冷,連樹葉都是綠的。吃食也很長安不一樣,你不知道有種菜吃著可腥氣…”竹卿想起舊事,絮絮叨叨說了一堆。


    不等她說話就被玉衡打斷:“雲南那般好,你在那邊有沒有交過什麽朋友。”


    玉衡的話不止表麵的意思,可明麵上沒任何問題,他也沒說這朋友是男是女,是什麽意義上的朋友。


    說的人有心,聽的人未必無意,竹卿一下就想到了沈則。


    原本興致勃勃盯著玉衡的眼神躲閃起來,落在玉衡眼裏是不言而喻的心虛,語氣也不自在了起來。


    果真有這回事。


    若是她大大方方承認了倒也沒什麽,可她非要遮掩。那人到底是有多好,才能讓她這麽的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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