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弗洛森的宮殿內,斯諾王國的國王瓦萊裏安·馬爾科夫正用探究的眼神打量著匍匐於王座之下的索菲特。


    他的身邊站著一位粉發狐耳女性,她身披純黑色棉製披風,用戴著黑色絲質手套的手給懷中躁動的黑狐順毛。


    “說吧,你有什麽事要麵見我?”


    索菲特早已在紮斯提亞斯應付過無數次與此情此景類似的情況,所以便揀著好話說著:“草民有一樣臻品想要呈給尊貴無比的陛下。”


    “哈,我這兒早就已經收藏了我見過的幾乎所有的珍奇物件,你這兒還能有什麽我沒見過的臻品?”


    “回陛下,不知您是否知道紮斯提亞斯的王手上有一把‘聖劍’?”


    一提到紮斯提亞斯的王,瓦萊裏安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想起軍隊的將領在那場戰爭中數次傳回的讓人無法理解的戰報,還有那個人稱有著白發紅眼的王在簽訂和平條約時提出的種種要求。


    雖然他聽說紮斯提亞斯最近又在鬧民亂,本想趁機再次奪回瓦特萊,但他又不好發作違背條約的內容——這一切都拜那個有著未知超凡力量的王所賜。


    “聖劍是什麽?”


    “傳聞聖劍是紮斯提亞斯之前選出新王的手段之一,神明選出了有著強大力量的新王,新王就帶著紮斯提亞斯的數千精兵以一當十抗下了您手下的兵,創下了新的神話。


    雖然最後紮斯提亞斯王朝的地位岌岌可危,但是您要知道,‘聖劍’並非是紮斯提亞斯的專屬名物。現在草民的手中剛好就有一把‘聖劍’,我想隻有國內最尊貴的您才能配得上它。”


    然而,瓦萊裏安並沒有托比沙那麽好糊弄,他又盯著索菲特看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讓狐耳女性把索菲特說的‘聖劍’呈上來。


    他顫巍巍地接過了劍,隻見劍柄上鑲著一塊水藍色的寶石,劍鞘和劍柄通體由純銀打造而成,乍一看和那些凡物倒是沒有什麽不同。


    然而,當他從劍鞘內把劍拔出來的時候,他就對這把劍有所改觀了——因為劍體使用的原材料是連他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材料,至少這不是能在人世間得到的材料。


    “這把劍的原材料是什麽?”


    “傳聞這把劍是冥神的信徒向冥神苦苦求來的冥鋼,那本是冥界的產物,可以承載世間一切靈體。


    而這把劍內存放的靈體則是神代最純粹的元素體的殘魂,一旦激活劍內的靈體,即使您不學習魔導術也能使出超凡的術式,之前紮斯提亞斯的王也是憑借這個力量戰勝了您的軍隊。”


    “你要怎麽做才能證明這把劍確實有超凡力量?”


    這時,狐耳女性優雅地上前兩步,朝他行了一禮:“陛下,屬下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你說吧。”


    “屬下看這把劍材質的確不凡,也能看出這把劍的確藏著非同尋常的力量,依屬下愚見,您收了它對您來說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


    況且這人講的故事也還算有趣,即便這把劍真的是‘聖劍’的贗品,您也就當聽了個趣,白拿了一把沒用的廢品。


    至於這人,不如先留在宮中做一個伶人,若是她真有欺君之罪,您也可以直接把她提上來問罪,拔了她的舌頭,讓她永世再也無法開口搬弄是非。”


    瓦萊裏安聽著狐耳女性的話,思考了片刻,最後點了點頭:“也好,就按你說的做吧,隻不過,既然是你提的方案,那你就務必管教好這個油嘴滑舌的女人,希斯莉。”


    “是,陛下。”


    “我累了,先去睡個午覺,你們自便吧。”


    等瓦萊裏安回宮以後,索菲特才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希斯莉不緊不慢地走到索菲特旁邊,用一雙灰眼睛緊盯著索菲特。


    “真是太狼狽了,索菲特。你應該清楚紮斯提亞斯的那一套在這裏是不管用的。”


    索菲特也不惱,隻是掃了希斯莉一眼:“你又是使了什麽伎倆讓那個王對你言聽計從的?”


    “談不上言聽計從,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也不知道那位年邁的君王究竟會在何時清醒,當然最好的情況下自然是在幻夢中陷入永眠。”


    “你用了幻術?”


    “隻是一點小把戲而已,那個君王現在以為我是他的使魔,所以無論如何都隻會從他的利益為他出發考量。


    這是天下大多數男子的通病,尤其是站到那個頂點上的人都會如此,好話聽多了會讓他們掉以輕心,即便他們會醒來,也會在誇讚中陷入沉眠。


    尤其是麵對像我這種把命都交給他的忠心之人,饒是我再油嘴滑舌,他也不會覺得我有二心。”


    “你在斯諾王國待了這麽些年,似乎自以為已經完全掌握了瓦萊裏安王的心思。”


    “怎麽會呢?你自以為用那種三流奉承話就能像從前一樣唬住王,實際上隻靠那個無聊的王是沒法在這個國家站穩腳跟的。


    正巧,我最近找到了一個有趣的觀察對象,我有一種預感,那個年事已高的王是無法掌控水之魔劍的,或許我的觀察對象有一天會成為顛覆王朝的存在。”


    索菲特用像是毒蛇一般的眼睛盯著希斯莉:“你覺得那個人能激活成功水之魔劍?”


    “誰知道呢?既然你已經把水之魔劍送到這裏來了,那麽你就可以找機會逃走了,反正那個王是不會在乎宮裏具體有多少個伶人的。”


    “真的會這麽順利嗎?會死的吧。”


    “事實上如果沒有王親自頒發的調令的話,連隻螞蟻都爬不出去宮殿的城牆。所以我隻是想看看,你如果真聽了我的話,試圖從這裏逃出去會是什麽死相。”


    “你的興趣真惡劣。”


    希斯莉的臉上滿是快活的色彩,然而這抹白色宮牆內的明媚色彩僅維持了幾秒就消失了。


    “然而,實際上你死不了吧?現在站在這裏的索菲特隻不過是你的分身之一,在找到你的本體之前,誰都無法殺死你。


    你就是這方麵特別無趣,比科洛德妮還要無趣。在你從女王陛下那兒參透地脈的真相以後,你似乎隻是為了活著而活著,至於女王陛下的任務,你的完成進度反而慢得匪夷所思。”


    此時,希斯莉懷裏的黑狐似乎是聽到希斯莉在貶低她,便有些不滿地用前爪踩了踩希斯莉。


    索菲特則是一臉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我前段時間也收到過女王陛下的信件,我們的女王陛下等了幾年,似乎終於開始覺得不耐煩了。


    所以我打算加快一下進度,等你這邊想出逃離這個鬼地方的方法以後,我就要去下一個地方激活魔劍了。”


    “用我剛剛說過的方法金蟬脫殼不就完事了?反正你又死不了,再從薩沙群島內重新生成一個分身去新的地方不就好了?至於剩下的魔劍,我會寄回去給你的。”


    “沒想到你剛剛說的竟然不是玩笑話,所以說獸類的野性和直覺真是讓人無法理解。死亡帶來的疼痛感還是讓人感覺吃不消的,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要避免死亡。”


    然而,希斯莉卻沒再搭理索菲特,她又順了順懷中黑狐的毛發,冷哼一聲,越過索菲特離開了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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