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看得津津有味,點了點頭,感歎道:


    “這些水族眾生都知道拜佛啊,咱們人咋就不修行呢!


    看來還是得多向它們學習啊,不然連條魚都不如了!”


    唐僧正感歎著呢,卻見三門裏突然蹦出個道人,


    那道人眼睛一亮,瞧著三藏這相貌、這氣質,嘿,簡直就是活生生的非凡代表啊!


    他趕緊上前,雙手合十,一臉恭敬地問道:


    “師父,您這是打哪兒來的啊?咋一個人在這兒溜達呢?”


    三藏微笑著答道:


    “我是東土大唐皇帝派來西天拜佛求經的,現在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宿。不知道方不方便啊?”


    那道人一聽,連忙擺擺手:


    “師父您別介意啊,我這小道童可做不了主。


    裏麵還有個管家的老師父呢,我得去跟他說一聲。


    要是他同意留您呢,我就出來請您;


    要是不同意呢,我也不敢耽誤您啊,免得您說我小道童不懂事!”


    三藏笑道:“那就麻煩你了啊,小道童,下次給你帶糖吃。”


    那道人一聽有糖吃,眼睛更亮了,急匆匆地跑到方丈室去報告:


    “老爺啊,外麵來了個人!


    您快去看看吧,那氣質,那相貌,簡直了!”


    那僧官一聽,心裏嘀咕:


    “這是哪位大佛啊?”


    趕緊起身換衣服、戴毗盧帽、披袈裟,急忙開門迎接,問道:


    “哪裏來的人啊?怎麽這時候還來?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道人用手一指:


    “那正殿後邊,站得筆直的那位,不就是個人嘛!


    您快去看看吧,別讓人家等久了!”


    僧官一瞅見這造型,瞬間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心裏嘀咕著:


    “這道人,你少跟我來這套!


    你不知道我是這的僧官大佬嗎?


    平時都是那些城裏的士大夫來上香,我才勉為其難出來迎接。


    像這種和尚,你也敢誇大其詞,叫我來迎接他?


    看他那樣兒,光頭閃亮,不但衣服胡裏花哨的,鞋子還拖泥帶水的,一看就不像個正經和尚,八成是個四處晃蕩、騙吃騙喝的雲遊僧。”


    僧官越想越氣,嘴角都快撇到耳根子了,繼續說道:


    “現在天黑了,他肯定是想來蹭個住宿。


    咱們方丈院,可不是他能隨便撒野的地方嗎?


    你叫他去前廊下蹲著去就是了,你向我匯報幹嘛!真是的,這不是給我添堵嗎?”


    說完,僧官大佬轉身就要走,那架勢,仿佛多待一秒都會汙染了他的清高。


    三藏大師一聽這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心裏那叫一個委屈啊!


    他暗自感歎:


    “唉,可悲可歎啊!


    人一離家就顯得卑微。我從小出家當和尚,從來沒拜過懺、吃過葷、動過歪腦筋,讀經時也沒懷過怒、破過禪心;


    更沒丟過瓦、拋過磚、損壞過佛殿,或者在羅漢臉上剝過真金。


    怎麽今天就遇到了這麽個奇葩僧官呢?這世道,真是讓人看不懂啊!”


    三藏大師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和尚你不留我們住宿也就算了,怎麽還說這種話,讓我們去前廊下蹲著?


    這話要是讓行者聽到了,那猴子一進來,一頓金箍棒,恐怕你這方丈院都得成廢墟!


    不過算了算了,俗話說得好,人還是要以和為貴,以禮為先。


    我還是進去問問看,看他到底啥態度,說不定是個誤會呢。”


    於是,三藏大師鼓起勇氣,跟著那道人的腳步,小心翼翼地溜進了方丈的大門。


    一進去,就看見那僧官大佬脫了衣服,隻穿著個背心,氣呼呼地坐在那裏,也不知道是在念經還是在發脾氣。


    桌上堆了一堆紙劄,唐僧不敢亂闖,就在天井裏站著,躬身行禮,畢恭畢敬地說道:“老院主,弟子給您問好了!希望沒打擾到您的清修,弟子這廂有禮了!”


    那僧官大佬顯然不太歡迎三藏的到來,半答不理地回了個禮: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有什麽事就快說!”


    三藏答道:“弟子是東土大唐皇帝派來西天拜佛求經的,路過貴地,現在天黑了,想借宿一晚,明天天亮就走。希望老院主能給行個方便。”


    那僧官大佬一聽,這才稍微欠了欠身,問道:“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唐三藏?”


    三藏謙虛地說:“不敢當不敢當,弟子正是。”


    僧官大佬道:“你既然是去西天取經的,怎麽連路都不會走?還跑到我們這裏來蹭住宿?”


    三藏解釋道:“弟子以前沒走過這條西天大道,所以有些迷路。還請老院主多多包涵。”


    僧官大佬聽了,指了指門外說道:


    “往正西走,不遠,就四五裏地,有個三十裏店,店上有賣飯的,也能住宿。


    我們這裏不方便,不好留你們這些遠方來的僧人。”


    三藏雙手合十,一臉正經地開啟了唐僧念經模式:


    “院主啊,你可知古人有雲,庵觀寺院,那都是咱們和尚的移動驛站。


    這意思就是說,隻要有山門的地方,那就是咱們和尚的天下。


    你咋就不留我住宿呢?


    難道我這東土大唐來的高僧,還比不上那些到處晃悠的和尚嗎?


    我這可是正宗的金字招牌啊!”


    僧官一聽,火氣噌噌往上漲,瞪大眼睛,怒氣衝衝地說:


    “你這遊方的和尚,真是嘴皮子溜得跟機關槍似的!


    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僧官好糊弄啊?”


    三藏一臉懵懂,無辜得跟小白兔似的,問道:


    “啥叫嘴皮子溜得跟機關槍似的?


    我這可是實話實說,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啊!你咋就不信我呢?”


    僧官解釋道:


    “古人說,老虎進城,家家關門。雖不咬人,名聲在外。


    你就是那讓名聲在外的老虎!


    看你長得白白淨淨的,跟個書生似的,沒想到也是個難纏的主兒!


    你這不是在砸我招牌嗎?”


    三藏繼續追問:


    “我咋就讓名聲在外了?


    我這可是正經和尚,從不幹那些偷雞摸狗、傷天害理的事兒!


    你可別冤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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