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已經進氣多,出氣少。


    見狀。


    萬俟蕪這才緩緩上前,看著她不甘的雙眸,用指尖勾起她的下巴。


    “我還沒去找她,她倒是先派了一堆髒東西來送死。”


    “放……過……我……”女妖艱難的說道。


    妖與天爭靈氣修煉,極難修成,所以都格外惜命。


    隻可惜。


    萬俟蕪搖頭,拾起地上的燈籠。


    “我可不能放了你,畢竟……誰會喜歡會惹來無休無止麻煩的東西?”


    “哦,對了,我不但不能放過你,遲早有一日,我還會屠盡公主府的妖靈……是屠哦……每一隻都能如你這般死去。”


    “你再等等,輪回之時或許能等到你的同伴,或是主子……唉算了,還是別等了,畢竟你……馬上就要魂飛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間,百年修為化為烏有………”


    她一邊說一邊笑。


    這瞬間,她比趴在老婆子胸腔的骨女還要恐怖!!!


    如同十八層爬上來的惡鬼,找人複仇一般。


    老婆子心如死灰,眼神慢慢黯淡無光。


    唉,無趣,這就受不了了?


    萬俟蕪拍拍手,將燈籠扔在她身上,妖火瞬間彌漫全身。


    老婆子胸腔中的骨女回到了妄生鈴,身後呆若木雞的星愁久久未回神。


    萬俟蕪輕聲說道:“走了。”


    星愁才慢慢回神,本來她覺得還沒有什麽能嚇住她時,看到骨女以那種姿勢從人家身體中爬出來。


    後背生生浸了一層冷汗。


    萬俟蕪往前走,衣不染血,手上幹幹淨淨。


    她們走到遠處後,萬俟蕪才微微彎曲五指。


    “砰……”


    身後傳來一陣爆炸聲。


    星愁忍不住回頭看去,那老婆子已經被猩紅的巨手捏碎,化成一團血肉。


    四肢飄落一旁,甚至有的肢體還在蠕動。


    隨後無聲無息的消失。


    老婆子一死,街道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仿佛剛剛經曆的一切,都是幻象。


    “阿愁,你能以輕功帶我回去麽?”


    星愁點點頭,活動一下麻木的手,然後輕輕攬上萬俟蕪的手臂。


    房屋一間間後退。


    中州城恢複本該有的模樣,那個提燈的老人就像是沒有來過一般。


    天子腳下,長公主眼皮下,妖物隨意進出。


    她回頭看了一眼白玉砌的國師府,如同一個笑話。


    握緊手中小匣子。


    許多事,可能無法兩全,待她完成周水鳶的心願,完成宋綾昭的囑托。


    待她取得最後的怨氣,那她必將,毀高塔。


    鎮國公府門前,兩匹馬正在原地徘徊,張靜婉緊張的在張望。


    直到看到萬俟蕪,才鬆了一口氣。


    “阿姐,阿姐,這馬兒回來了,不見你,我都快急死了。”


    一整天,來來回回花了一整天的時間。


    萬俟蕪穩住搖晃的身形,接住衝上來的張靜婉。


    “阿婉,阿岐回來了麽?”


    張靜婉點點頭:“都回來了。”她有些局促的問:“阿姐,都回來了,就等……就等……”


    張靜婉不敢直接說出來,萬俟蕪一天沒有回來,怕聽到不好的答案。


    她像原來一樣,揉了揉張靜婉的腦袋:“阿婉,放心吧。”


    快步來到宋綾昭的床前,房間內,就算是燃著火盆。


    依舊感受不到溫暖。


    萬俟蕪將盒子遞給文院判:“文院判,您看看,是不是雪荔草。”


    文院判取來一把木製的小鑷子,輕輕將雪荔草夾起來仔細查看,又將雪荔草放回去。


    用小鑷子夾起一瓣絨毛,放在掌心。


    在觸碰到皮膚的瞬間,化成了煙霧直接消散了。


    文院判點點頭:“醫經上說,荔草厭惡凡人生氣血肉,沾之便會煙消雲散,這是雪荔草沒錯了。”


    萬俟蕪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她不相信崇安,不相信安右一。


    若真的不是雪荔草,那隻得再想其他辦法。


    所幸,所幸,安右一沒有騙她。


    星澤端來藥碗:“文院判,藥端來了,現在要怎麽做。”


    房間內,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文院判。


    萬俟蕪捏住自己的手腕,默默的退後到一旁。


    文院判:“把藥碗放在桌子上。”


    星澤小心翼翼的將藥碗放在桌子上,有些手足無措:“然後呢?”


    文院判將雪荔草夾起來,放進了藥碗中。


    雪荔草如同雪一樣,入藥即化。


    文院判讓人拿來一張特製的長勺子,他道:“切記,喂藥時,藥不可沾人氣。”


    萬俟蕪問:“文院判,既然這藥無法碰生氣,又如何能入兄長的口?”


    “宋姑娘不用擔心,公子這副軀體,寒氣占主,生氣也就吊著一口氣而已,不影響。”


    瞬間,這藥沒有人敢去端了。


    生怕一不小心,就將萬俟蕪辛苦尋來的藥給毀了。


    見眾人不為所動。


    萬俟蕪上前端起藥碗:“阿岐,星澤,你們將兄長扶起來。”


    她捏著勺子,看著宋綾昭緊閉的雙唇。


    微微蹙眉。


    第一勺。


    浪費了,根本喂不進去,全部喂了宋綾昭的衣服。


    三人麵麵相覷,都看向了文院判。


    文院判唇角抽動:“這……這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啊。”


    萬俟蕪將藥重新放回桌子上,還有一個辦法。


    她是死人,沒有生氣。


    能不被人察覺她身上的死氣,不過是因為宋綾昭的玉佩。


    宋家特有的玉佩,可以掩蓋氣息。


    不過她看了看一屋子的人,終究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看向星愁:“阿愁,去尋一根木管來,速度快些,不然藥要冷了。”


    “阿愁,記得洗幹淨。”


    星愁點點頭。


    星愁離開口,萬俟蕪問:“文院判,這藥要是涼會影響藥效麽?”


    “不會。”


    得到想要的回答後,她才放下心。


    張靜婉有些好奇:“阿姐,勺子喂不進去,木管可以麽?”


    “可以的。”


    星澤和張時岐內力深厚,能承受住宋綾昭身上的寒氣。


    待星愁將木管拿來之後,萬俟蕪檢查了一下,手指粗細,幹淨的。


    應該……宋綾昭不會怪她吧。


    “阿岐,星澤,將兄長的嘴扳開。”


    “……”


    一屋子的人瞬間石化,星澤不可置信,結結巴巴的問。


    “三小姐,您……您是準備,用這根細管子給公子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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