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目光慎人。


    向來不爭不搶的性格,第一次這般犀利的說話。


    容妃愣住了,這是她第一次見皇後發火,見到如此有生氣的皇後,她唇角忽然就勾了起來。


    萬俟蕪從秋千上跳下來,將皇後娘娘扶回去坐上。


    “阿姐,蓉妃娘娘既然讓阿鳶自己接,那阿鳶就自己接吧,畢竟若是不接,隔日後宮可能就會傳出……”


    她的聲音放低,但所有人都能聽見:“皇後娘娘的嫡妹是妖邪所化。”


    萬俟蕪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去接蓉妃遞過來的箱子。


    今日天涼。


    她穿的是星愁準備的楓葉紅的窄袖衣裙。


    手腕處有幾根飄帶,襯得她的手指白皙細膩。


    蓉妃和國師府麵具人盯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沒有異常。


    萬俟蕪打開盒子,裏麵躺著一塊小小的玉佩。


    上好的質地,晶瑩剔透。


    她提起玉佩,在陽光下打量。


    確實是快卻邪的好物件。


    “多謝蓉妃娘娘,有心了,阿鳶很喜歡。”


    容妃神色不算很好,先前的笑顏也隱了下去。


    她道:“妹妹既然喜歡,那便最好了,皇後娘娘要多顧著身體,妾這就退下了。”


    走時蓉妃回頭看了一眼:“對了,阿鳶妹妹,祈寧郡主辦了個宴會,整個中州的青年才俊都會去,本來呢,是她親自送帖子的,誰知道你病了,隻能讓我轉告了。”


    萬俟蕪沒有馬上答應,隻是道:“多謝蓉妃娘娘轉告,也多謝郡主邀請,阿鳶何等榮幸,還能得郡主相邀。”


    “既如此,妹妹可得去才是。”


    蓉妃笑笑,轉身離開。


    她帶著她帶來的三個人,離開了落楓苑。


    走到院門口,容妃回眸。


    楓樹下兩道恬靜的身影,格外刺目。


    明明有人給她遞了紙條,說皇後嫡妹乃妖魔所化,手臂皆為白骨。


    但剛剛卻一切正常。


    她是凡人,看不出來也罷。


    可為什麽連國師府術士都覺得沒有異常?


    蓉妃手中死死捏著一塊手帕,上麵繡的竟然不是她最愛的曼珠沙華。


    而且七彩繡球。


    ……


    皇後看著萬俟蕪拿著玉佩反複查看。


    提醒道:“有時候不知道木蓉蓉是喜歡聖上,還是喜歡我,一顆心都在我身上,一心一意想要搶走我身邊的東西和人……先是聖上,再是宮女,凡是我珍愛的,她都想要毀去……”


    萬俟蕪手中的玉佩險些掉在地上。


    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後娘娘……


    這是皇後說出來的話?


    皇後繼續說道:“若說她恨我,卻又從未害過我,中秋時,還替我抓住了一個試圖害我和孩子的美人。”


    “這人心實在難以猜測。”


    “不過,阿鳶,蓉妃送的東西,最好別輕易帶在身邊。”


    萬俟蕪聳聳肩,不以為意,她將玉佩掛在腰間。


    那裏是原來掛周水鳶玉佩的地方。


    她道:“阿姐,且放心這玉佩就是普普通通驅邪的玉佩,沒事的。”


    皇後看了一眼,竟然她都不在意。


    皇後自然也不在意。


    “你的手真沒事?”


    這倒不好說,畢竟手腕到指骨那一節是恢複了。


    但是被禁製擊傷的手臂,還未恢複。


    辛好衣服寬大。


    不過,這些話,也不能對皇後說。


    萬俟蕪發出輕笑:“真沒事,我若有事,怎麽會好好的坐在這裏?”


    皇後點點頭,繆清將她扶起身。


    皇後:“阿鳶,蓉妃說的那個宴會,你可以去玩玩,左右我的夢也沒有再見到過,亦或許以後都夢不到了。”


    “你在宮中也無無趣,出去玩玩也好。”


    皇後娘娘不忘叮囑:“若是想去,讓繆清陪你一起。”


    萬俟蕪看著這個女子,看著比她大不了多少,甚至實際年紀比她還要小多了。


    如今確實真真實實的把她當親妹妹看待。


    宋家人。


    怎麽一個個的……


    萬俟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宮廷禮儀。


    挑不出錯誤。


    “多謝皇後娘娘。”


    皇後點點頭,帶著繆寒繆清離開了落楓苑。


    皇後知曉,這一禮代表的是萬俟蕪自己,不是代表阿鳶。


    同萬俟蕪一起看向皇後的還有茱萸。


    她身後的茱萸死死的盯著皇後的肚子。


    “茱萸……”


    “……”


    “茱萸……”


    茱萸才緩緩回神,連忙跪下:“奴婢……奴婢……”


    萬俟蕪看了一眼,隻道:“你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郡主的宴會,青年才俊,那安右一一定會在。


    她要去,必然要把景仁宮的事情處理妥當才方便。


    茱萸戰戰兢兢,一時不知為何。


    房間內。


    星愁站在萬俟蕪的邊上給她倒茶,茱萸站在她的對麵,不知道為何突然對她發難。


    “三……三小姐,您……您要對我說……說什麽?”


    萬俟蕪看著她這副膽小如鼠的模樣,不理解是哪裏來的膽子,推的蓉妃。


    她道。


    “茱萸,景仁宮裏有兩個宮女生死不知,有一個瘋瘋癲癲,你知道吧。”


    茱萸茫然的點點頭:


    “奴婢知道,是奴婢去暖心閣將此事告訴了皇後娘娘和三小姐。”


    “你既然知道,那……那兩個生死不知道宮女的魂靈,交給我吧。”


    茱萸驚恐的瞪大眼眸,手指攪動,連忙跪下:“三……三小姐,奴婢……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萬俟蕪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動桌麵。


    “是麽,你既然不知道,那不如先說說,你為何如此恨蓉妃。”


    茱萸臉色劇變。


    她沒有錯過茱萸的拳頭,慢慢握緊。


    “還是不說麽。”


    “奴婢,不知道三小姐在說什麽。”


    很好。


    手也不抖了。


    聲音也不顫了。


    甚至也不害怕萬俟蕪了。


    她端起星愁倒的茶水,撇去浮沫,道:“阿愁,你去外麵等著,不管出現什麽聲音都不要進來。”


    “是。”


    星愁路過茱萸身邊的時候,沒有錯過茱萸唇角那一抹笑。


    仿佛在說。


    如此正合我意。


    星愁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小姐。


    小姐正在淡定自若的喝著茶。


    麵無表情。


    想來她的擔憂是多餘的。


    星愁關上門之後,萬俟蕪才緩緩開口。


    “茱萸,你若不願意說,那我便幫你回憶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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