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靜婉沒有推動。


    比張靜婉還快一步的是張時岐的劍,


    他以劍擋住這支箭的衝擊,被逼的退回好幾步。


    “讓開。”


    張時岐大聲喚道。


    萬俟蕪見狀連忙,連忙一瘸一拐的拉著張靜婉躲開。


    她知道,有人在黑暗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站穩腳跟後,目光如炬,剛剛準備以內力震開這支箭。


    就在這時,他的劍發出一聲聲響。


    “哢嚓~”


    張時歧看向自己的劍,劍已經發出裂痕,見張靜婉和萬俟蕪都安全,他側身躲開,也就是這時,手中的劍斷成兩截。


    張靜婉鬆了一口氣,連忙上前檢查張時歧:“時歧哥哥,你手怎麽流血了?”


    “沒事。”


    張時歧隨意扯了一節袖子綁住傷口。


    萬俟蕪低著頭,餘光看向那隻箭,箭釘在樹上,發出掙鳴擺動。


    這不對勁,不管力量衝擊有多大,也不可能震這麽久。


    那支箭,是在掙脫束縛。


    越是這種時候,萬俟蕪越冷靜。


    她用力的捏著手腕,營造出害怕的氛圍。


    這時候,宋綾昭那邊,一邊分心注意萬俟蕪,一邊還要對付黑衣人。


    最後一個黑衣人終於倒下。


    鍾馗麵具灑了滿地。


    也就在這時,箭掙脫束縛,竟然詭異的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彎,朝著萬俟蕪的方向襲來。


    那一瞬間,萬俟蕪的心中閃過好幾種方法,不外乎是被它射中,還是毀了它,她的眸色漸漸冷卻。


    宋綾昭也注意箭的異常,他快步上前,一隻手將寒芒歸鞘後執在地麵上,寒芒穩穩的插在萬俟身前,蕩出一圈圈寒氣,劍鳴陣陣。


    一隻抓住箭尾,將箭往後拽。


    宋綾昭沉著臉看向密林中,向萬俟蕪射箭之人。


    那人身著黑衣,臉上戴著半塊銀色麵具,手中握著一把金色的弓,站在樹梢之上,宛如鬼魅。


    寒芒劍不斷的發出劍鳴。


    似乎是懼怕寒芒劍,那抹黑氣身影向後飄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宋綾昭說道:“這是汲靈箭,不見血,不會退。”


    他說完,掌心劃在在箭尖上,鮮血順著箭頭落下,卻一滴都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被這支箭吸取。


    萬俟蕪心中一驚,有些愣愣的看著宋綾昭,一時忘了動作。


    反應過來之後,她快步上前,檢查宋綾昭的傷口。


    她眼中閃過陰寒,不過是一支箭而已。


    “別擔心,沒事。”


    寒芒劍劍身不斷震動,好似極為憤怒。


    劍身發出微微藍光。


    靈箭吸食了鮮血之後,竟然在宋綾昭的手中化成了紅光消散。


    宋綾昭看著黑影消散的地方,麵無表情,卻能感受到他極為生氣,張靜婉害怕的縮了縮。


    “來都來了,怎麽能讓你跑。”


    宋綾昭拔出寒芒,將劍懸空,像是有神秘的力量支撐一般,寒芒劍竟然穩穩的停在半空。


    宋綾昭唇角輕輕勾起,姣好的麵容,配上他染滿鮮血的白衣,竟然如同一個惡鬼。


    他口中念念有詞,一隻蝴蝶從劍柄飛出,圍著寒芒劍的劍刃飛舞,宋綾昭將自己掌心殘留的血滴在劍刃上。


    銀蝶震動翅膀,隱入劍刃中。


    寒芒劍就這樣“唰”的一下衝入了密林中。


    不消一會兒密林中便傳來一聲慘叫,竟然是一個女子。


    宋綾昭無視這聲慘叫,看向萬俟蕪:“沒事吧。”


    萬俟蕪手中緊緊握著周水鳶和骨女棲息的玉佩,有些心虛的搖搖頭。


    若剛剛送綾昭沒有出手,那她受傷是免不得的了。


    “阿……姐。”


    張靜婉也上前來打量她,發現她沒事後才鬆了一口氣。


    她左右打量了一圈,才低聲對萬俟蕪說道:“阿蕪姐姐,我喚你阿鳶姐姐會很別扭,我能不能直接喚你阿姐?”


    也不能怪她,喚萬俟蕪阿鳶姐姐,會讓她想起周水鳶。


    實在是無法將兩人放在一起。


    想到剛剛張靜婉為自己擋箭時的焦急模樣,她有些觸動,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當然,多謝了,靜婉妹妹,張公子,也謝謝你。”


    張靜婉眼眸亮了亮,唇角忍不住勾起,好似離淡漠的萬俟蕪又近了一步。


    須臾間,寒芒從密林中歸來,在宋綾昭身前晃了晃,像是在尋求讚賞一般。


    宋綾昭不帶感情的將它放回劍鞘,然後用劍柄掉踢開這些鍾馗麵具。


    宋綾昭道:“我預想過,他們會來的很快,但沒想到會這麽快。”


    萬俟蕪也低聲說道:“我們的路線暴露了?是哪戶農戶?”


    “不確定,崇安可能在所有能回中州的路線上都安排了人手,總有一對能碰上我們。”


    張靜婉忍不住說道:“崇安?是我知道那個崇安長公主麽?我知道我們西啟有二人共主,一人是天子,一人是長公主,可她為什麽要殺我們,那我們……”


    她有些擔憂,西啟的第二個主人,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對付的?


    張時歧手上的傷已處理,他站在張靜婉身邊:“真笨,我們毀了三穗鎮,那是崇安長公主的地盤。”


    “哦。”張靜婉後知後覺。


    萬俟蕪想了想還是問:“兄長,你知道那隱藏在密林中,放暗箭的人是誰麽?”


    “沒見過,公主府和國師府能力出眾的女子眾多,不過她手中拿的弓是汲靈弓,不見血不回頭,不過倒也不用怕,雖然崇安是西啟共主,但西啟關係錯中複雜,她又和天子相互製衡。”


    宋綾昭沒有說的是,崇安的目標一直都是萬俟蕪。


    若是此行能殺了她最好,若是不能殺,對她也沒有什麽影響,左右公主府和宋家也就是表麵關係。


    又或許,是為了當年宋綾鳶出生時,欽天監批下的命格,雖然他們家和天子一直保密,也不能保證有沒有奸細透露。


    宋綾昭看了一眼萬俟蕪,眼中隱隱擔憂。


    她見宋綾昭看向自己,有些不解,她問:“剛剛寒芒劍追出去,那人是否已死?”


    萬俟蕪的意思很明顯,好東西,可以搶過來。


    宋綾昭看了一眼自己的佩劍,似乎很嫌棄,寒芒輕鳴,似不滿。


    他道:“沒死,跑了。”


    跑了?


    三人麵麵相覷,倒也不覺得意外。


    宋綾昭又看了看那兩匹馬,已經硬了。


    見狀他有些惋惜。


    他道:“我們走小路繞行至梵清寺已不妥,既然這樣,我們便光明正大的走官道,兵來將擋,還能圖個舒適。”


    萬俟蕪自然沒有意見。


    張靜婉開心的點點頭,既然哪裏都有刺殺,那為何不選擇舒服的路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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