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鳶歪頭,不太明白為什麽會是這個名字。


    萬俟蕪看向天際:“我十歲那年,阿娘時日不多,她念著我們姐妹,不忍離去,又無法對抗天道,所以就作了這首曲子【念念】。”


    骨女道:“念念——刻骨思念,你阿娘很愛你們。”


    萬俟蕪點點頭後起身。


    “回去吧,再待下去天要亮了。”


    兩隻鬼先後回到了玉佩中。


    萬俟蕪到農家小院時,不經意抬頭,正好看著坐在房簷上的宋綾昭。


    她停住腳步,站在房簷下,仰頭看向他。


    彼時月光正好灑在宋綾昭的身上,在萬俟蕪的眼中,他好像在發光。


    而且她發現宋綾昭很愛月白色的衣服。


    她突然想起在六合鎮時,宋綾昭的化名:宋月照。


    月照花林皆似霰。


    多麽美的場景,就像她眼前的人一樣。


    她道:“兄長,你是還沒有休息?還是已經醒了?”


    宋綾昭唇角勾起,將手支在身後的房簷上,也側身去看月亮。


    “風雨既來,賞賞月,感受感受風雨前的寧靜。”


    萬俟蕪點點頭,沒有拆穿他。


    睡不著就是睡不著,還風雨前的寧靜。


    宋綾昭問:“那阿蕪呢?”


    “我啊,也是和兄長一樣,去河邊看看,風雨前的河水,免得以後看不到了。”


    “嗬~”


    萬俟蕪看著宋綾昭的模樣,月光下的他太耀眼,她突然不想和他說話,徑直回到房中。


    次日清晨,萬俟蕪一夜未眠,倒也不覺得困。


    農戶家養了許多的牲畜,雞鴨鵝,昨日張靜婉還被鵝嚇得不輕。


    萬俟蕪坐在窗前,看著窗外,宋綾昭又遞了兩塊銀錠給農戶。


    勸說他們離開此地。


    “阿蕪姐姐,你在看什麽?”


    “沒有什麽,準備準備我們快要出發了。”


    張靜婉睡眼朦朧,起身時看著外麵的天氣,還好有太陽,不然她的小裙子可能扛不住冷。


    仿佛是看穿了張靜婉的顧慮,萬俟蕪從隨身物品中拿出一件鬥篷。


    “不嫌棄的話,這是我在六合鎮時買的,隻穿過一次。”


    小女孩愛美,穿的都是單薄又好看的小裙子。


    原本是準備路上買點的,但三穗鎮別說買衣服了,買塊布都難。


    張靜婉感動的看著手上的披風,眼眶裝滿淚水。


    “可是,阿蕪姐姐給我了,你怎麽辦?”


    她又不怕冷,不需要。


    “無礙。”


    窗戶外。


    老婦人的一雙眼睛都在銀錠上麵,連宋綾昭說什麽都沒有聽見。


    宋綾昭最後再叮囑道。


    “阿婆,這些銀兩換你們此地住所可行?”


    阿婆聲音蒼老,連忙點頭。


    “行行行……這可是我們一輩子都掙到不到的錢啊,小妹的嫁妝有望了。”


    宋綾昭鄭重的將銀錠交給老婦人。


    有順便幫他們將家畜趕上牛車,一家人衝著他們招手。


    宋綾昭和張時岐送了他們一段路程,他們回來的時候,馬路已經兩兩人沿途清掃,看不見一點牛車行駛過的痕跡。


    萬俟蕪和張靜婉在小院門口等他們。


    見萬俟蕪衣著單薄時,宋綾昭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倒也沒什麽。


    張時岐提著幾壇酒,丟給了宋綾昭。


    農戶家本就是茅草屋,秋天幹燥,酒撒在房頂上,酒香蔓延。


    這是農戶家用粗糧自己釀的,準備拿出小鎮上售賣,倒是被宋綾昭全部買了。


    不是拿來喝,而是拿來燒的。


    火折子仍在屋頂上,沒有瞬間而起的大火。


    微小的火苗仿佛在醞釀,準備把這一片焚燒殆盡。


    萬俟蕪和張靜婉先後上車。


    萬俟蕪掀開馬車的窗簾,看向後方的農家小院。


    秋風刮過,大火隨風而起。


    將他們停留的痕跡焚燒殆盡。


    果然沒有走多久,便看到宋綾昭說的懸崖。


    宋綾昭:“到了,把隨身物品都帶好。”


    張靜婉點點頭,抱著自己的小包袱,裏麵全是金銀。


    萬俟蕪還好,隻有一個小箱子和兩件衣服,那箱子是周水鳶的,這一路上被她保護的很好。


    她與張綾靜婉下馬車,在一旁等待,宋綾昭將馬車繩子解開,兩匹馬被張時岐牽到了一旁。


    張靜婉靜靜地看著,忍不住問萬俟蕪。


    “阿蕪姐姐,那馬車韁繩那麽難解,為何不直接斬斷?”


    萬俟蕪搖頭,她猜想,宋綾昭的劍,造成的痕跡特殊,寒氣不消,很容易被看出來。


    待一切準備好了,宋綾昭用力一推。


    馬車墜落山崖,發出一聲巨響。


    萬俟腦子中突然閃過一幅畫麵。


    好像有人,也是用馬車載著她的—屍體,然以也是如同這般墜落山崖。


    想不起來了,她晃了晃腦袋,想著落別山也有個斷崖,這是不是她從連淮山亂葬崗到落別山的原因。


    是誰?


    “阿蕪?”


    萬俟蕪抽回思緒,張靜婉已經騎在馬上了,三人都看著她,宋綾昭朝她伸出了手。


    “阿蕪,怎麽了?”


    萬俟蕪搖頭,將手搭在他的手心,他的掌心溫暖,和她的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手微不可察的一縮。


    卻被宋綾昭直接拽上了馬。


    張靜婉興奮的說道:“爹爹一直不讓我騎馬,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騎馬了。”


    張時岐敲了敲她的腦袋。


    “別瞎動。”


    張靜婉回頭哀怨的看著張時岐:“時岐哥哥,我已經很笨了,再敲就傻了。”


    張時岐寵溺笑笑。


    萬俟蕪的情緒被張靜婉帶動,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風刮在臉上,微微刺痛。


    卻讓萬俟蕪有一種自由雀躍的感覺。


    才走了沒有多久,張靜婉就快哭了,她癟著嘴,可憐巴巴的看向張時岐,又看向萬俟蕪。


    她很想說,她不想騎馬了。


    隻不過也知道這不是在六合鎮,不是她任性的時候。


    隻是,當他們來到一處密林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太安靜了,蟲鳴鳥叫風聲,皆沒有。


    張靜婉苦著一張臉準備抱怨的,見氣氛不對,默默的轉頭,將全身的酸疼都忍下,這隻半日,她就受不了。


    宋綾昭輕聲在萬俟蕪耳邊說道。


    “阿蕪,還記得我說的不,不要暴露你的實力。”


    宋綾昭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耳尖,她有些不自在點點頭。


    就在這時,一支箭破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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