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姐姐,舒姐姐他們也是走蒼州,我也也是走蒼州,為什麽不一道啊?”


    張靜婉挽著萬俟蕪的手臂,有些疑惑的問。


    “我們不走官道,也不走蒼州城。”


    “啊,那駕車會不會很累啊!”


    萬俟蕪點頭。


    因為擔憂他們的安危,宋綾昭繞道了九巡城。


    這一路上,白色的信鴿來來又回回,宋綾昭眉頭就沒展開過,或是閉目謀算。


    就算睜眼也是在看輿圖。


    萬俟蕪突然有些內疚,若不是因為她,他們當初走了傳送陣,或許早就到了中州。


    張時岐在駕車,算是給宋綾昭減輕一點負擔。


    宋綾昭在坐在張時岐身邊,在研究輿圖,他指著一條小道對張時岐說道。


    “我們走這裏,我若是沒記錯,這裏有個寺廟可以歇息。”


    張時岐偏頭看了一眼,又不確信的看向宋綾昭。


    那條路比他們既定的路程慢了至少三天。


    見宋綾昭點頭,就算有疑惑,張時岐也未詢問。


    他們馬車的前方,一直飛著一隻銀蝶。


    銀蝶隻聽宋綾昭的話,見宋綾昭更改了路線後,馬上換了個方向。


    張時岐驅使著馬車跟著銀蝶。


    小路荒蕪,幾乎看不到人煙,難得遇見農戶,宋綾昭會去換點粗幹糧。


    若是農戶家中沒有,也是很樂意給他們現做。


    畢竟宋綾昭出手大方。


    連張靜婉都很好奇,宋綾昭氣質出眾,衣服一塵不染,甚至手也隻有練武產生的薄繭。


    但他對於艱苦的環境適應的比張靜婉快多了。


    一日的馬車坐下來,又是崎嶇小路,張靜婉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阿蕪姐姐,你累不累?”


    “還好。”


    “腰不疼麽?”


    “還好。”


    “腿不酸麽?”


    “還好。”


    “………”萬俟蕪一直閉目養神,甚至眼睛都沒有睜開。


    “你要是無聊,我可以讓阿鳶和你玩。”


    “嗬嗬……不了吧,我不無聊,挺好的。”張靜婉扭頭看向外麵的風景。


    “外麵的風景多好看啊,我不需要人陪,真的。”


    或許是宋綾昭感受到了張靜婉的心聲,又或是其他的原因。


    再遇見了農戶時,讓張時岐停下了馬車。


    蒼州邊境的一戶農家小院中,連苦茶都沒有一杯。


    坐下後,張靜婉忍不住看向宋綾昭,又不敢問他,隻得轉身問萬俟蕪。


    “阿蕪姐姐,你兄長以前也經常在路上奔波麽?”


    萬俟蕪一時沉默。


    她怎麽知道他奔波不奔波?原來也不認識啊。


    張靜婉總感覺宋綾昭不說話的時候很嚇人,但他說話又挺溫柔,不急不緩的,也有可能是氣場問題,她不敢直接和他說話。


    宋綾昭聞言,放下茶杯。


    “幾年前曾隨父親入過邊境新州,徽州。”


    他沒說的是,行軍打仗,比趕路要辛苦的多。


    農戶家的媳婦兒子在給他們準備雞,宋綾昭給了一塊五兩的銀錠。


    那銀子是農戶好幾年都掙不到的錢,所以卯足了勁勁給他們準備好吃的。


    宋綾昭將茶水移開,把輿圖放在幾人麵前。


    骨節分明的手輕點他勾勒出來的地方。


    他對幾人說道。


    “我們所行走的小路,馬車不能通行,隻能過馬匹,或是步行。”


    宋綾昭看向張時岐,他的意思很明顯。


    步行是不可能的,他們一人得帶一個,騎馬。


    最好都帶自己家的妹妹。


    張時岐點點頭。


    張靜婉自然不會有意見,畢竟她已經坐膩了馬車。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騎馬會更顛簸。


    宋綾昭繼續指著中間的一處,很小的寺廟說道。


    “這裏是梵清寺,我們到達這裏後,會有人前來接我們,然後便可以一直走官道。”


    張靜婉看向院裏停著的馬車問。


    “我們的馬車怎麽辦?”


    萬俟蕪也看向馬車,道:“這馬車送給農戶恐怕不妥,況且這上好的榆木,硬度太高,也不好燃燒損壞。”


    宋綾昭點點頭,讚同萬俟蕪的想法,他繼續說道。


    “不遠處有處懸崖,下麵河流湍急,明天我們要路過那裏。”


    萬俟蕪瞬間了然。


    宋綾昭:“梵清寺在中州邊境,我們到達梵清寺需要三日,改道之後需要五日,梵清寺上官道之後,道路寬廣,最多二日我們便可到達中州城。”


    這一路上耽擱時日頗多,預計的一月到,已然深秋了,他們離中州很遠。


    宋綾昭提醒。


    “未來幾日可能風餐露宿,今日好好休息吧。”


    萬俟蕪看著輿圖皺眉,一直未說話,見狀,張時歧看向還想問什麽的張靜婉說道。


    “阿婉,那邊有河,你不是一直想捉魚麽?我帶你去。”


    張靜婉一時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眸色亮了亮。


    “好啊。”


    張靜婉蹦蹦跳跳的陪著張時歧離開,她想的是,要奔波好幾天,今日不好好玩,就要等好幾天了。


    見兩人的身影遠去。


    萬俟蕪抬頭看向宋綾昭:“怎麽突然改道了?之前決定的路線走的是這條。”


    宋綾昭沉著眸,手指扣動桌麵,一下一下的。


    萬俟蕪知道,他這副模樣。


    要麽在思考說什麽,要麽在思考怎麽和她說。


    許久,宋綾昭才慢慢抬眸。


    “星澤傳信來說,我們前去三穗鎮,毀了三穗鎮的妖變,此事被崇安長公主知曉,她已從國師府調人手,並且兵分兩路,一路攔截我們,一路攔截謝江雨。”


    萬俟蕪並不意外,他們的行蹤並沒刻意遮掩。


    隻要有心,隨隨便便就可以走訪到,哪些人去了三穗鎮,隨便一問就知道。


    但她還是有些擔心舒言蘭兩人:“謝江雨他們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謝江雨比誰都聰明,雞賊,而且心黑的很,崇安長公主抓不住他的,舒姑娘同他一道,安全的很。”


    宋綾昭對自己的好朋友,評價可真高。


    他還在繼續輕輕叩動著桌麵,萬俟蕪靜靜等待,沒有去打斷他的思緒。


    一直到宋綾昭停下來看向她。


    “阿蕪,崇安長公主一定會去梧州查你的身份,星棋和星澤的掃尾,可以放心,她查不出什麽,能查到也隻是我想讓她知道。”


    “以我們和謝江雨還有舒言蘭的身份,長公主不會明著針對我們,國師府一部分人我都認識,她不會安排麵熟的人前來。”


    “而且,一座城的生命在長公主而言,壓根不算什麽,她不會在乎,但是,她在乎別人去碰了她的東西,所以她想殺了我們,又不能明麵殺了我們。”


    “你的意思?”萬俟蕪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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