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們快餓死的時候,是你爺爺給了我們一碗粥。”


    吃過飯,幾人就先離場,去歌舞廳。


    “婧姐,穆姐,那我們先走了。”李維剛五人說道。


    “嗯,路上小心點,上班仔細點。”許婧簡單交代道。


    “今晚聽張老板的安排,如果感覺不適合,你們隨時回來。或者,張老板看不上你們,那就回來,工作可以繼續找。”穆白卻認真交代道。


    “好的,我們一定認真工作。”幾人保證道。


    “剛子,你們好好表現,別給咱們婧幫丟臉!”老六小聲說道。


    “放心,我們不會給婧姐丟臉的!”李維剛拍了拍老六的肩膀。


    幾人離去,其餘人繼續吃飯喝酒。


    “許婧,今晚就在這邊住下,房間我都讓下人打掃好了。”穆白邊吃飯,邊跟許婧聊天。


    “好,穆小姐。給我隨便騰個地方就行。”許婧吃著飯說道。


    “別總叫我穆小姐,跟他們一樣,叫我姐就行!”穆白抬起酒杯輕輕碰了一下許婧的酒杯。李嬸正在打掃院子,見兩人進來,趕忙放下掃帚,小跑迎了過去。


    “少奶奶,你們來了!”


    “李嬸,你們吃過午飯了嗎?”許婧握著李嬸的手,親切地問道。


    “我們到是吃了,隻是葉小姐她隻吃幾口就把飯剩著了。她這樣下去,身子怎麽受得了……”說罷,李嬸抽出被許婧握著的手,低頭擦眼淚。


    “李嬸,您先別急。正好,我還沒吃,我去廚房弄點紫萱愛吃的,待會兒,我陪著她一起吃點。”許婧輕輕地拍了拍李嬸的後背安慰道。


    “我來弄吧,少奶奶。”李嬸聽到許婧還沒吃午飯,急著要去做飯。


    “不用不用,李嬸,您忙您的,不用管我們。”許婧擺擺手拒絕道。


    “是啊,李嬸。我們自己來就行!”李維剛也附和道。


    “維剛,我自己去弄,你幫李嬸打掃院子吧。”許婧看著李嬸頭發花白,這段時間裏,李嬸的樣貌也是肉眼可見的變老了許多。許婧心裏更加痛楚,尤其是每次見到她,李嬸總要喊一聲少奶奶,這讓她很無奈,也很無助。


    “婧姐,你自己行嗎?要不,我幫你做了飯,再過來打掃。”李維剛看著許婧的臉色,估計不比葉紫萱好到哪裏去,他很心疼。


    “沒事,每次紫萱沒有胃口的時候,我都會給她做一碗蛋炒飯,她很喜歡吃,我今天就做碗蛋炒飯,很簡單的,你就幫著李嬸打掃吧。李嬸,哪裏需要打掃的,您使喚維剛就行,這小夥子挺勤快的,您盡管吩咐他就行。”許婧微笑著跟兩人說道。


    “好吧,那我在這邊,你有事就喊我。”李維剛拿過李嬸的掃帚,開始認真打掃。


    “少奶奶,這……”李嬸覺得不妥,想再說些什麽,隻是許婧已經走進廚房,沒給她機會再拒絕。


    十來分鍾後,許婧端著兩碗炒飯出來。


    李維剛已經打掃好院子,跟著李嬸去後院打掃去了。許婧本來還想問問李維剛吃不吃,見院子沒人,隻好端著炒飯去找葉紫萱。


    “紫萱,我來了。”許婧側著身子推開門,人還沒進去,就先開口說道。


    可屋裏沒人回應,許婧感覺不對勁,立馬扭頭往床上看。隻見葉紫萱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發呆,已經幹了的兩行淚痕依稀可見。


    葉紫萱大概是在回憶什麽,就連許婧的聲音,她也沒有聽到。


    許婧看到葉紫萱斜靠在床頭,這才放下心來。先把炒飯放到桌子上,然後抬了一把椅子到床邊,又把炒飯端到椅子上。脫了鞋子,挨著葉紫萱坐著。


    “婧婧,你來了!”葉紫萱這才回過神,悠悠地說了句。


    “嗯,我今天沒吃午飯,有點餓了,就去廚房炒了碗雞蛋飯,炒多了,你可以幫我吃一點嗎?”許婧溫柔地撫摸著葉紫萱的臉頰說道。


    “蛋炒飯?我很久沒有吃過了,記得小時候,你經常會在我不想吃飯的時候,給我炒一碗香噴噴的蛋炒飯……”說些話的時候,葉紫萱的眼神有了一股清澈。


    “你還記得啊?那陪我吃點吧,再評價一下,我的廚藝有沒有退步了!”許婧趕緊端起碗,遞到葉紫萱麵前。


    “可是,我吃不下,婧婧……”葉紫萱知道這是許婧勸她吃飯,雖然,她也很想領情,可她真的吃不下,剛才那股清流瞬間消失。


    “紫萱,你別這樣。無論遇到什麽事情,身體是最重要的。以前,我沒照顧好你,才導致你這輩子都不能生育。這一次,我絕對不能看著你這樣折磨自己。聽話,乖乖吃飯,現在過的每一天,你都不是自己一個人在過,你還替達黑在過,所以,每天都要過得開開心心。”許婧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葉紫萱步自己的後塵,企圖用絕食來折磨自己,那沒有任何意義的。


    提起達黑,就不得不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猜的,阿武回來告訴我,他把張野送到你那裏,我猜你會送張野回學校,就在這裏等你了。”歐陽涪哲說道。她剛才去文旭家木材加工廠解決了李維剛幾人的事,然後就來藝大等許婧,她覺得許婧一定會送張野回學校。


    “嗬嗬,說得你有多了解我一樣,萬一我今天不過來,你是不是又要說,你是在等張野了?”許婧冷笑道。


    “哼!我不想跟你貧嘴,我的確找你有事。”歐陽涪哲明顯有點生氣了。


    “那你說吧。”許婧看出了大小姐臉上嚴肅的表情,就也不再嘲諷。


    “我想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們解決工作問題,不過,我有個條件。”歐陽涪哲說道。


    “什麽條件?”張野和許婧一起問道。張野一聽到有條件,他有種不祥的預感,許婧則隻是純屬於好奇。


    “我知道你帶你的弟兄們挺不容易,你又不想他們分散工作,我這裏有一份工作,可以一並收留你們全部人,而且,工資不會比杜老板那裏低。”歐陽涪哲沒有直接回答許婧,而是手環胸看著許婧說道。


    “所以,你的條件是什麽?”許婧還是好奇那個條件是什麽。


    “你得做我的貼身保鏢,一切聽從我的安排。”歐陽涪哲把要求說了出來。


    “一切都要聽你的?”許婧問道。


    “嗯,是啊。你的弟兄都可以在我的公司做保鏢,而你必須隨時跟著我,出差也好,出門也好,你都要跟著。”歐陽涪哲說道。


    “歐陽小姐,你有仇家嗎?”許婧覺得歐陽涪哲需要保鏢全天保護,怕是得罪了什麽人,才會這麽害怕,需要人保護。


    “笑話,我怎麽可能得罪人,實話告訴你,我長這麽大,隻有你許婧敢得罪我!所以,就算我有仇家,也隻可能是你許婧!”歐陽涪哲怒笑道。其實,她是因為打聽了許婧的身世和經曆,她覺得很佩服許婧,明明自己過得很辛苦,但還是會盡力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所以,她才想著要幫她的。至於為什麽要全天保護她,那就是她的私心了,她不希望許婧跟張野走得太近。


    “那你的條件到底是什麽?”許婧再次問道。


    “我希望你離張野遠一點!”歐陽涪哲猶豫了幾秒,還是把心裏話說出口。


    “什麽?你太搞笑了,我跟張野是朋友,難道你要讓我跟他絕交嗎?”許婧笑道。


    “你真的不喜歡張野?你們真的沒有一點關係?”歐陽涪哲眉


    上次,許婧到碼頭,從莫禎口中得知,達黑遇到無法抉擇的問題,他隻好選擇逃避。許婧就這樣,半睜著眼,手緊緊夾著煙頭。沙灘上聚集了好多人,有情侶,有帶著孩子的一家子,也有頭發花白的老兩口。


    年輕人沿著海岸線笑著奔跑,你追我趕。小孩子在沙灘堆城堡,把自己裝扮成王子和公主。老人躺在沙灘椅上曬日光浴,偶爾抬起頭看看不遠處的家人,又扭頭跟老伴交談。


    “人真多!”許婧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蹲下來,用小鏟子一勺一勺地舀著細細的沙子。


    “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嗎?”張野也坐了下來,詢問道。


    “嗯,從小我就不喜歡陌生人,可一路走來,我被逼著跟陌生人打交道,甚至很多時候,還要動拳頭。可內心深處,我還是喜歡跟認識的人在一起。我覺得那才有安全感。”許婧邊挖沙子邊說。


    “沒事,你覺得這裏太吵的話,我帶你去小島上,我以前跟我爸爸出海打魚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島,挺漂亮的。要不,我們去那裏逛逛!”張野提議道。


    “小島?離這裏遠嗎?”許婧看著一望無邊的大海,哪裏有小島啊!


    “離這裏有幾公裏,如果你不喜歡這裏,我們現在就回去換衣服。去小島上的話,還是穿長衣長褲的好,島上有蚊蟲。”張野牽著許婧的手,準備離開。


    許婧也跟著起來,她確實不太喜歡熱鬧。


    誰料到,迎麵而來一群嬉笑打鬧的年輕男女,他們的手裏大都拿著水槍,不停地噴奔跑的人們。


    奔跑的人們正好經過張野和許婧身邊,張野一站起來,就成了擋箭牌。幾個女孩子躲到張野身後避水,後麵追的人們也沒料到突然會站起一個高大的身影。


    水精準地噴射了張野一個身子,許婧也被濺了一臉水花。正在兩人一臉懵的時候,一群人也沒發現他們認錯人了,還在繼續整蠱。


    有幾個女的拖著張野當擋箭牌,一會兒往東躲一會兒往西藏。拉得張野眼鏡都滑落到鼻尖,可他的手被幾個女生緊緊拽著,無法脫身。


    “你們認錯了,我不是你們的隊伍,麻煩你們放手……”張野大聲解釋,可嬉笑聲將張野的話淹沒,沒人理會他。


    兩人被迫分開,許婧也沒好到哪去。


    被幾個帶著水槍的男子噴得無法睜開雙眼,她想張嘴解釋什麽,可剛想開口,嘴裏就被噴進又苦又鹹的海水。


    眼看就要漲潮,一個大漢直接抱起許婧,狠狠地把許婧扔進撲麵而來的水花裏。


    許婧毫無防備就被丟進海裏,雖然是在岸邊,可許婧腦子一下就回憶起當年跳橋的畫麵。


    即使海水隻淹沒到她的肚子,泡在水裏的她,卻拚命掙紮著起不來。


    岸邊的張野頓時覺得不妙,許婧她一定是被嚇到了,用力掙脫幾個女的,三兩步衝進海裏。


    “許婧!許婧!你怎麽樣了?”張野一把抱起水裏的許婧,快步走上岸。


    可許婧隻知道用手狂亂抓張野的手臂,嘴裏不知道說著些什麽,張野一句也聽不懂。任憑許婧把自己胳膊抓出一道道抓痕,他卻緊緊地抱著許婧,輕聲安慰著,“別怕,許婧,有我在呢,沒事的。


    “許姑娘,你也知道的,洪家和馮家老一輩有過恩怨。這也是馮爺的一念之差釀成的悲劇,如果,我早點知道實情,我一定會替你們攔著達黑,不讓他做傻事的。”莫禎歎氣道。“可是,小梁說了,老家隻有他父母在,瘋他們年紀再大一點,老了不會動了,是需要照顧的。你有考慮這些嗎?”李思然問道。


    “阿姨,千凡有工作有自己的思想,我們結婚後,她不用回去照顧我父母,我會每個月寄錢回家。除非有緊急情況,不然,我們最多一年回去一次就行。”梁曉斌也考慮過,婚後要怎樣對待父母。


    “這隻是你的想法,還是跟你父母商量好的?”李思然轉身問道。


    “是我這樣想的!”梁曉斌如實回答。


    “那做不得數,得跟你父母商量好的,我們也是父母,也希望能讓自己的孩子陪在自己身邊,你們也要考慮一下父母的感受。”李思然覺得沒經過家長同意,還是算不孝順了。


    “對,阿姨您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梁曉斌承認的態度很誠懇。


    “還有,如果你父母非要你們回老家,那我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你也知道農村的條件,跟城裏沒法比,我們千凡從小就在我們手掌心裏長大,我可不會同意她去農村受苦!”李思然說道。


    “阿姨,我父母不會逼迫我們回去的。他們一直囑咐我,在外麵好好打拚,能不回去,就不要回去。也是希望我能有所成就,不過,我還是讓他們失望了,可能,我的條件,也讓您們失望了。不過,我一定會努力的,絕不會讓千凡跟著我受苦。”梁曉斌真心誠意地說道。


    “千凡,爸爸就問你一個問題。你的決定隻是一時衝動還是認真思考過?”紀於晟望著紀千凡問道。


    “爸,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人。以前,我喜歡金俊賢,你說過,感情是需要雙方都要有好感,有堅實的感情基礎才會幸福。你說我喜歡金俊賢,可金俊賢不喜歡我,如果強迫在一起,受傷的人隻會是我。我以前聽不進去,現在,我終於能明白這句話了。我和曉斌就是互相喜歡的,再說,我們已經不小了,不會做不成熟的決定。”紀千凡認真思考片刻後回答道。


    “好,你們談戀愛,我們不反對,不過,你們才認識幾天,彼此了解的不算多,我建議你們再多相處一段時間。這人呢,是需要用時間來證明他的為人的,而不是靠一時的衝動。等你們覺得關係穩定了,再操辦婚事也不晚。”紀於晟囑咐道。


    “謝謝爸,謝謝媽!”紀千凡激動地鑽進李思然懷裏。


    “謝謝叔叔阿姨!”梁曉斌也是很激動,他以為兩人會很刁難自己一番,看來還是紀千凡聰明,來個猝不及防,讓兩個老人毫無準備,也就不會有那麽多問題!


    “留下了吃晚飯吧,千凡都好久沒回家吃飯了,今天既然一起回來,就一起吃頓飯吧。”李思然笑道。


    “好啊,爸媽,曉斌給你們準備了禮物呢。”紀千凡示意梁曉斌去拿禮物。


    “對對,在車上,我去拿。”梁曉斌趕緊去車上拿禮物。


    “叔叔,待會兒我們倆喝一杯!阿姨,這是送您的。”梁曉斌笑著把禮物送到李思然麵前。


    “好啊,一起喝杯!”紀千凡開心快樂說道。


    “下次不用這麽破費!”李思然接過袋子笑道。


    “莫大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許婧緊張問道。


    “好吧,那我以後就叫你穆姐了。”許婧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大家都沒有拘謹,吃著喝著。


    大概到了晚上十點多,飯局臨近尾聲的時候,穆白的管家找到了他們。


    “小姐,剛才有個人打電話過來,說他叫張洪倫,讓我轉告您一聲,那幾個人,他很看中,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管家把話一五一十地傳達給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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