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列國武林高手都匯集東京,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客棧、茶肆、酒家皆是人來人往,客流爆滿。街上小商小販挑著擔子吆喝叫賣者紛至遝來,好不歡快。不多時,人群皆湧向大相國寺那邊去。


    大相國寺門前的廣場上,人山人海,三尺來高的台子映入眼簾。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扁頭、阿長,一同圍觀。隻見,大宋武士、禁軍教頭,都參與其中,與契丹武士、西夏高手、吐蕃高僧、回鶻武士、高麗武士、大理僧人、女真勇士在摩拳擦掌的一一過招。雙方互有勝負,場麵熱烈,激動無比。


    為了掩人耳目,張明遠見身旁有一黃衣老者,就假裝不知之狀,上前便問道,“大叔,大相國寺門前,今日為何有如此壯觀的擂台?”


    黃衣老頭介紹道:“此番叫做,‘東京打擂,爭霸江湖’!這回打擂非比尋常,乃列國豪傑聚集,而非我大宋天下豪傑聚集。”


    費無極問道:“這有何不同?”此言一出,很蠢很可笑,話已說出,才覺不妥,不過為時已晚。


    老頭瞪了一眼費無極,冷笑道:“你這小子,看上去也相貌堂堂,聰明過人,如何問這不三不四之語,好生愚蠢,好生可笑。”


    費無極尷尬一笑,自嘲道:“的確如此,見笑,見笑。”扁頭、阿長早已前仰後合,笑的抽風起來。


    老者看張明遠穩重禮貌,就掰著手指頭,繼續對張明遠介紹道。“這打雷,非同一般,不分拳腳掌腿,刀劍騎射,槍戟錘鞭!凡武學有無兵器都可參與其中,獲勝者會得到當今聖上禦賜的美酒一壇,黃金萬兩。天下武林高手都為此蠢蠢欲動。每年一屆,如今已是第三屆。這契丹、西夏、吐蕃、回鶻、大理、高麗,乃至安南都有人前來參加過,去年獲勝的便是大理人!”聽了這話,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扁頭、阿長不約而同,看向段和譽時,段和譽微微一笑。


    費無極又問身旁一個紫衣夫人道:“請問大嬸,這打擂,可有時限?”


    這婦人轉過臉來,見費無極相貌堂堂,是個俊俏模樣,就心花怒發之際,乘機摸著費無極的胸膛,笑道:“聽說,一共三日,一日共比兩場,晨時九刻和午時三刻,今日是最後一場,一決雌雄!小哥從哪裏來,莫非也想打擂。奴家可告訴你,肌肉要有,不然,就你這瘦瘦弱弱,恐怕不行,會被摔倒!”


    費無極驚得呆了,不大習慣陌生女人對自己動手動腳,就笑道:“多謝,男女授受不親,多有打擾。”趕忙躲閃開來。眾人忍俊不禁。


    阿長個高,微微低頭,問一綠衣小男孩道:“嗨,小鬼,你小小年紀如何也來看摩拳擦掌之事?”


    小男孩仰視阿長,擲地有聲道:“大叔有所不知,我長大成人要文武雙全。如今早早學習,有何不可?”說著雙手叉腰,昂首挺胸。


    眾人聽了哄堂大笑。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把小手放在嘴裏,不知大人們傻笑什麽。


    扁頭見一粉衣小姑娘在看,也問道:“你一個小姑娘,為何也至此?俺給你讓一條道,你趕緊出去,不然一會人多眼雜,你就麻煩了,出不去被擠趴下,如何是好?”


    小姑娘笑道:“我要照顧弟弟,誰要你讓道,我人小,人多也不怕,你看,我進來出去,很方便。是也不是?”說著鑽出人群,馬上又鑽入人群,大人們站的高,小姑娘個矮,果然不受妨礙,反而是扁頭,彎腰都困難。阿長人高馬大,也是如此。


    阿長問道:“誰是你弟弟?”小姑娘指著小男孩,緩緩道:“先生好記性,你方才不是與他說話了麽?”


    種浩道:“看看你們,作為先生,一個個欺負小孩子。”段和譽笑道:“他們都是小孩子。”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咧嘴急道:“你們才是小孩子,我是孩子王!”張明遠等人捧腹大笑。


    小姑娘笑道:“這些先生好漂亮,不過--”盯著段和譽、費無極、種浩、張明遠,不過到了阿長就仰視起來,不覺脖子酸了,阿長太高,她也看不清什麽模樣,到了扁頭,就捂著眼睛。


    費無極心想,這小姑娘有趣,如何用漂亮形容自己,搖搖頭不覺好笑。張明遠也想,童言無忌,果然如此,什麽漂亮不漂亮,小孩子,有意思。段和譽作為國主,聽大宋小姑娘這般誇獎,雞皮疙瘩掉了下來。


    種浩搖搖頭,心裏一樂,這小姑娘實在胡說八道,先生我不是漂亮,是風流倜儻。扁頭心裏一怔,氣個不住。阿長依然人高馬大,站在人群裏好生顯眼。這才明白為何大嘴不讓他們下山了,他們兩個人的確異常無比。一個太矮,一個太高。一個太肥,一個太瘦。不過皆為父母所生,不可更改。他們也有自己的優勢,如何可以笑話他們。


    扁頭悶悶不樂,追問道:“小姑娘,俺咋了?快說,快說。”小男孩道:“好醜啊!”一臉嫌棄,馬上低下頭心中暗笑,頓時十指交錯。


    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阿長哈哈大笑。阿長搖搖頭也樂個不住。唯有扁頭悶悶不樂,撓了撓後腦勺,尷尬一笑。眾人安慰扁頭,扁頭不睬,白了一眼小姑娘和小男孩。


    可此處人聲鼎沸,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早把張明遠、費無極等人的笑聲淹沒了。幾個回合後,大部分武林高手都甘拜下風,這所謂武林高手,也不乏那泛泛之輩。其中濫竽充數者,比比皆是。隻有四人留了下來,卻非大宋中原人士,十分蹊蹺,眾人看時,而是這樣四人:


    其一,金國勇士完顏婁室,這人生的皮膚黝黑,虎背熊腰,身強體壯,人高馬大,兩個大辮子墜在胸前,耳朵上還吊著個銀環,明晃晃,攝人魂魄。八字胡須,盡顯王者風範,如若不知者,還以為他就是金國的狼主完顏阿骨打了。


    此人多笑臉:冷笑、譏笑、嘲笑、大笑,各種各樣,無奇不有,乃是令人費解之處。此人眉目濃黑,眼睛大睜,一副憤世嫉俗之狀,狂傲不已。


    在雄州和幽州時,張明遠、費無極早已聽說過金國女真人的大名,還麵見過完顏阿骨打,隻是當時未曾留意,眼下再看,原來女真人深藏不露,身手不凡。種浩、段和譽心裏笑了笑,阿長抱胸靜觀,扁頭笑了笑,果然與眾不同,威風凜凜。


    其二,西夏武士平吉,如今越發威風凜凜,氣度不凡。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在西夏是數一數二的武林高手,深得西夏國主乾順賞識,乃手下大將,鎮守黑水鎮燕軍司。


    此番隨西夏使節焦彥堅前來,並未暴露真實身份,而是作為護衛。費無極當然記得他,在西夏,曾與他交過手,如何會忘卻,他目下是狂傲不羈,令人難以置信。張明遠也記得。種浩、段和譽隻是聽說。扁頭、阿長盯著這人的眼睛,看個不住。


    其三,吐蕃法王古思羅,一頭卷發,脖子上掛著一串牛骨頭雕刻的骷髏頭,最引人注目之處乃是他肩頭的黑鷹。這黑鷹凶神惡煞,好生了得。尖叫一聲,可傳百米之遠,可使人,耳聾眼花,心神不寧,頗為凶險。


    這廝可是新鮮,張明遠、費無極一怔,未曾相識,不知何方神聖。可段和譽卻一眼就認了出來。原來這廝當年在大理、吐蕃邊界滋事,打傷過許多大理武林高手。


    段和譽當年年紀小,可也記得清清楚楚。種浩看他這般模樣,心裏一怔,令人望而生畏。扁頭看他卷發偷偷樂個不住,阿長看他脖子上的骷髏頭,趕忙轉過臉去。


    其四,遼國蕭勇。這人雖在契丹草原,不過長居雄州,故而會說中原話,也最懂中原文化。九尺之軀,容貌甚偉,身材健碩,鼻梁高挺,嘴角上揚,兩眼有神,是許多契丹姑娘心中的白馬王子,就是雄州宋朝姑娘也知道他的名頭。


    張明遠一怔,費無極更是欣喜若狂。種浩也暗暗稱奇,段和譽也目不轉睛。扁頭、阿長也對此人頗為稱道,一個個盯著蕭勇,看個不住。許多宋朝姑娘和婦女也盯著蕭勇目不轉睛,花癡一般,好生了得。


    費無極驚道:“莫不是老朋友麽?如何有這許多熟悉麵孔?”張明遠歎道:“果然如此,蕭勇、平吉。”


    費無極心中大喜,隨即道:“想必蕭燕也來了。”段和譽問道:“蕭燕,是誰?”費無極一臉孩子氣,喃喃道;“一個好朋友。”


    段和譽也好奇道:“男的女的?”扁頭追問道:“胖的瘦的?”阿長也問道:“高的矮的?”其實扁頭和阿長自然聽李長安說過,也知道蕭勇和蕭燕,隻是眼下開個玩笑罷了。


    費無極孩子氣一般,撇撇嘴道:“不告訴你們。”挑了挑眉毛。眾人樂了,齊聲道:“這小子,賣起關子來了。”


    段和譽問道:“你們如何認識他們?”種浩心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撒謊笑道:“上回出使西夏,故而有過一麵之緣。”段和譽道:“原來如此。”


    費無極伸手一指,擲地有聲道:“此番不可讓他們在此揚威耀武。”張明遠道:“東京打擂,他們難免耀武揚威。不過他們撒野就不可以了。”


    種浩抱胸道:“那還用說,在我大宋,當仁不讓,定要打敗一切來犯之敵。絕不讓他們逞威風!”


    扁頭緊鎖眉頭,歎道:“俺見了這些人在我大宋耍威風,心裏憋火。”阿長道:“憋火會憋出毛病的,故而發泄一番,多啃幾個豬蹄就好了。”拍了拍扁頭的胳膊。眾人撲哧一笑。張明遠、費無極麵麵相覷,種浩與段和譽笑而不語。


    段和譽歎了口氣,緩緩道:“你們五人是宋朝人,本王雖為大理人,可也算大宋一份子。既然碰到了,豈有坐視不管之理。本王也加入你們,同這金國、遼國、西夏、吐蕃武林高手切磋一番,你們以為如何?”


    張明遠、費無極對視一笑,隨即異口同聲道:“就等段王這句話了,我等都是好朋友,自然肝膽相照,榮辱與共。”


    段和譽樂道:“你們二人如何就‘心有靈犀一點通’了?”張明遠和費無極齊聲道:“此乃默契是也。”


    種浩急道:“我當然要加入!”四人看扁頭、阿長之際,二人擺擺手,“我們就不湊熱鬧了,師父不讓我們惹是生非,再說我等武藝差強人意,還是讓明遠、無極代替我們好了。”


    種浩笑道:“既然如此,絕不勉強。你們兩人別亂跑,待會我們比試完,再吃酒去!”扁頭、阿長答應下來,看向擂台。


    那蕭勇、完顏婁室、平吉、古思羅,正站在擂台挑釁眾人,耀武揚威時。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已飛到擂台上去了。眾人喝彩,人聲鼎沸。


    “你們幹嘛也來搗亂?又要和我哥哥打架不成?”突然有人大喊一聲,眾人看時,原來是蕭燕,她氣呼呼之際雙手叉腰,也飛上了擂台。


    扁頭眼前一亮,好可愛的小姑娘。阿長也微微一笑,這小姑娘居然如此活潑可愛。種浩一怔,段和譽破涕一笑。


    蕭燕馬上跑到費無極跟前瞪著大眼睛,笑道:“好久不見,無極哥哥,別來無恙?”


    費無極低頭看蕭燕,用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道:“燕妹可好,想我想的要緊麽?”


    蕭燕撅撅嘴:“屁話真多,我哥哥打遍天下無敵手,你們這回不要瞎摻和,好也不好?不然你們就自討沒趣了。”隨即拉著費無極的胳膊。


    扁頭尷尬一笑,阿長倒吸一口氣。種浩愕然,段和譽瞠目結舌。沒曾料想,這樣可愛的小姑娘居然也粗話出口,不過更顯可愛。


    張明遠睜大眼睛問道:“習武之人,手癢癢怎麽辦?”蕭燕翻個白眼,不緊不慢道:“手癢癢就摳啊,這還用問,真笨。”人群哈哈大笑,樂個不住。


    段和譽對費無極竊竊私語道:“這就是你口中的美女?”蕭燕看段和譽,尋思道,“又一個大帥哥。”再看完顏婁室,也是大帥哥。如何這麽多大帥哥。


    蕭勇回禮道:“二位別來無恙?又見麵了。”張明遠、費無極微微一笑,拱手道:“失敬,失敬。緣分使然,如之奈何。”


    蕭勇見妹妹蕭燕盯著段和譽看,就清了清嗓子,問道:“這二位是?”目不轉睛之際,也看著段和譽。


    張明遠介紹道:“一個好朋友。”種浩盯著西夏平吉看,段和譽瞪著吐蕃古思羅看。二人又同時看金國完顏婁室、蕭勇。


    完顏婁室見狀,倍覺奇怪,就笑問道:“看什麽看?小子,沒見過大金國勇士麽?”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種浩、段和譽麵麵相覷,不知所雲。


    蕭勇道:“你們如何盯著我們看個不住?”西夏平吉問道:“你們為何也盯著我看,沒見過西夏武林高手?”


    吐蕃古思羅道:“小子,你在看什麽?沒見過吐蕃武林高手?”


    種浩道:“諸位,久仰大名,如雷貫耳。方才聽擂台介紹,你們都是武林高手?”


    完顏婁室笑道:“武林高手談不上,打敗你們綽綽有餘。中原人詭計多端,武藝也不過如此。在下不敢說武林高手,但行走江湖還是意氣風發,勢不可擋。”


    西夏平吉道:“宋朝重文輕武,武林高手也是躲在深山老林裏,不敢拋頭露麵。我西夏武林高手都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吐蕃古思羅道:“是不是武林高手,隻有和貧僧過招才見分曉。”人群議論紛紛,好生了得。


    有人大喊一聲:“大宋也有武林高手,少林寺空遠大師,恒山派玄空道長,武當山天一道長,峨眉山明月師太!”眾人看時,是一個書生。眾人點點頭,喜笑顏開。


    金國完顏婁室馬上挑釁道:“中原有高手也是閑雲野鶴,一個個道貌岸然,就知道抱著孔子、孫子的破書,翻個沒完沒了,一肚子詭計多端,真可笑。”


    遼國蕭勇緊隨其後,冷笑道:“中原武林高手出來切磋切磋,未嚐不可。光說不練可不成,畢竟耍嘴皮子,算不得英雄好漢。”


    西夏平吉傲氣十足,威風凜凜道:“中原武林高手都是縮頭烏龜,一個個不敢出來迎戰,都在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吐蕃古思羅昂首挺胸,冷笑道:“貧僧從高原而來,就沒見過什麽中原武林高手,隻見過一些讀書人,隻會舞文弄墨,誇誇其談。”


    蕭燕問道:“張明遠、費無極,你們如何來東京了?”費無極笑道:“大宋人在大宋,理所當然,有何不可?”


    聽了這話,蕭燕氣呼呼道:“我是說,如何來東京看打擂了?”張明遠想了想,笑道:“偶遇,實乃偶遇。”


    西夏平吉悶悶不樂,伸手一指,冷冷的道:“偶遇可台下觀看即可,用不著到台上來躍躍欲試?我們可沒功夫和你們說閑話!如若沒有人了,我們就宣布打擂結束了。”


    吐蕃古思羅問道:“躍躍欲試也不錯,貧僧聽說你們武藝高強,切磋一番如何?怎麽,這二位也要躍躍欲試?”


    張明遠和費無極麵麵相覷,齊聲道:“好,自當奉陪!”種浩與段和譽也拱手道:“如此機緣,豈有不躍躍欲試之理?”眾人撫掌,喜樂無比。佩服四個青春俊傑的勇氣可嘉。扁頭、阿長在人群裏也頗為自豪喜悅。


    蕭燕撅撅嘴,悶悶不樂。心想,這下壞了,哥哥與無極要打架了,又是令人提心吊膽,如何是好,隨即捏著自己的辮子輕輕揉搓起來。契丹蕭勇西夏平吉馬上目瞪口呆,他們素知張明遠、費無極身手不凡,故而心中一怔。再看又加種浩、段和譽,難知底細,故而這般模樣,心下沒了底氣。隻有金國完顏婁室和吐蕃古思羅依然狂傲不羈,不以為然。


    蕭燕馬上追問道:“這位哥哥也要比武打擂?你那裏來的?莫非武林高手?”伸手指了指段和譽。


    段和譽點點頭,微微一笑,歎道:“中原自然有武林高手,我不才,願意躍躍欲試?”


    遼國蕭勇、金國完顏婁室、西夏平吉隻好答應下來,齊聲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比試一番未為不可。”


    吐蕃古思羅哈哈大笑道:“如此看來,宋朝也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青春氣概了?素聞中原武林高手一般是白須大仙,你們這些小子居然敢躍躍欲試,待會讓你們甘拜下風就無言以對了。”


    張明遠等人齊聲道:“當然,當然。待會就怕晚輩得罪了前輩,就罪莫大焉了。”說話間,幾人不再生疏。


    片刻,擂台上準備好了,一個個摩拳擦掌,隨著大宋擂台官員敲鑼聲響,打擂正式開始,擂台周圍,人頭攢動,人山人海。眾人目光齊聚擂台之上。


    第一回合:隻見這種浩神采飛揚,一把長槊舞得虎虎生威,閃出道道金光,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那一身的輕功也是好生了得,時而飛起,時而落下,遼國契丹武士蕭勇根本不能近身,何況與之格鬥。


    蕭勇並不服輸,擲地有聲道:“可比騎射,敢不敢一決高下?”挑了挑眉毛。種浩點點頭,拱手笑道:“自當奉陪到底!”


    種浩乃種家軍傳人,又得到終南山李長安言傳身教,武藝高強,不在話下。如今威震塞北,騎射更是看家本領。隻見他跨馬如平地行走,翻騰自如,輕輕鬆鬆拉開鐵弓一張,斜躺馬背,百發百中,百步穿楊。


    那蕭勇雖說常在草原狩獵,騎射自然更上一層樓,可此時此刻也甘拜下風,言不由衷。


    蕭勇並非禮讓種浩,隻是上次費無極踢傷他的大長腿,故而如今還是沒有痊愈,可以打敗許多人,又與種浩過招許多已是不已。他甘拜下風,退了下來。


    蕭燕心急如焚,熱淚盈眶,馬上扶他歇息去了,回過頭對費無極瞪了一眼,這一眼好似許多埋怨夾雜其中,自然令人印象深刻。蕭勇回過頭來,疼痛難忍,原來腿部出血,好生了得。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第二回合:段和譽與吐蕃法王古思羅比坐禪。壘起高台,看誰在烈日下可以支撐到底。段和譽自小是佛教徒,虔誠無比,最喜歡坐禪。打小就在洱海邊,一坐就是一整天,常常早出晚歸。此番仿佛遁入某種境界,仿佛置身洱海邊,心平氣和,清風自來。


    吐蕃法王雖說武功極高,可心神不寧,心高氣傲,心燥氣亂,總想打敗段和譽,得到擂主的名頭,故而心煩意亂、胡思亂想,雖雙目緊閉,卻滿頭大汗。一個時辰後,眾人看時,都覺這廝要搖搖欲墜,如何是段和譽對手。吐蕃法王古思羅突然睜開雙眼,心生一計,不由暗喜,看這段和譽穩穩當當,便使出陰招,口誦咒文,向那段和譽放飛一隻站在他肩頭的高原黑鷹,意欲捉弄段和譽,讓他猝不及防,掉下高台。


    他以為段和譽很是尋常,並沒什麽武功絕學,正暗自高興之際,殊不知,他又打錯了算盤,自然要自討苦吃。眾人也沒曾料想,段和譽還有驚天動地的絕招。隻見他耳根一動,料到吐蕃法王古思羅的一舉一動,一瞬間十指緩緩展開,一道彩虹之光似孔雀一般從眼前展翅高飛,刺得那黑鷹睜不開眼,黑鷹墜落,慘叫而死。沒過幾招,這廝敗將下來。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段和譽飛下高台後,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扁頭、阿長過來,大驚失色。金國完顏婁室也大驚失色,西夏平吉也神情恍惚,不知如何是好。


    費無極驚道:“是何絕學?聞所未聞。”段和譽雙手合十,笑道:“段氏絕學,孔雀開屏。”


    第三回合:費無極不等眾人下去,就與西夏平吉針鋒相對了。兩人近在咫尺,麵麵相覷。費無極素知西夏平吉的無影掌,西夏平吉也素知費無極古靈精怪的掌法。


    費無極使出自創的無極掌,一個八卦光環旋轉而出,逼人後退。掌氣過人,好生了得。西夏平吉不敵,甘拜下風。隻一瞬間,立判高下。費無極出掌極快,無人能敵。


    西夏平吉輸的心服口服,悶悶不樂,也無可奈何。原來等到他出掌時,費無極早已使出掌氣,掌氣一發,西夏平吉居然動彈不得,何況是出招。眾人詫異萬分,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好生了得。


    第四回合:張明遠飛身而起,眾人沒看清,他已然身輕如燕之際落到了擂台中間。張明遠使出光明掌,從太乙掌轉化而來。一道白光騰起,金國完顏婁室使出神鷹掌,一道黑氣溢出,臭氣熏天,人群四散而開,好生了得。


    張明遠手起掌落,引來許多蝴蝶翩翩起舞,實在匪夷所思,令人詫異萬分。蕭燕也目瞪口呆,喜笑顏開。完顏婁室的臭氣熏天消失殆盡,這廝頓時魂不附體,敗將下來。


    打擂結束,東京開封府把戰況從宣德門送到宮中,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四人也一同入宮去了。扁頭、阿長說想在東京好好玩一玩,眾人執拗不過,隻好由他二人去了,故而扁頭、阿長便沒有一起進宮。


    那宣德門城樓,巍然屹立,禁衛軍身披鎧甲,手持紅纓槍,昂首挺胸,目視前方。紅色杈子外,正對那禦街兩側,不多時,人頭攢動,人聲鼎沸。


    許多人做夢也不敢想,有生之年能走進這道紅色宮牆,翻越這頂綠色屋脊。那些望眼欲穿,自是尋常巷陌之間的江湖傳說。多少人抵達東京,看上一眼宣德門便此生無憾,夫複何求。


    張明遠往裏走之際,回過頭再看一眼街市人影晃動,再聽一聲市井喧嘩熱鬧,自覺三生有幸,微幅不淺。費無極見張明遠如此,輕輕搖搖頭,笑而不語。而種浩、種溪卻沒什麽雜念,隻覺跟隨家父進京後,頗多皇恩浩蕩,自當感恩戴德,報效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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