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師傅!打車打車!”許則言在路邊擺了擺手。


    一輛出租車慢慢的停在三人旁邊。


    “小夥子,又是你們啊去哪?”司機居然又是剛才那個大叔,此時他看著後麵兩個滿身酒氣的家夥,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去青盛小區。”許則言費力的和魈茵把趙青嵐推上車,魈茵開心的抱著小貓坐了進去。


    “你這倆弟弟妹妹可沒有成年吧...你這個當哥哥的怎麽讓他們喝成這個樣子?”大叔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管不住。”許則言笑了笑,而魈茵此時也有些打著哈欠,但還是饒有興致的摸著籠子裏的小貓咪。


    原來魈茵這個樣子...隻是希望減輕烙印對自己的折磨...甚至通過這種自賤的方式刺激別人的欲望...


    甚至成為了一種常態...多麽令人痛心的事情...


    許則言歎了口氣,也不再去深深思考...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楚,自身難保之人如何憐憫別人...他許則言不是聖人...也沒有那麽多愛心...


    “青盛以前聽說是要劃分學區房的...沒想到後來批地披在西城了,當年這裏房價可不低呢...”開車的大叔說道。


    “對啊...就是虧了很多...價格都快比上那些小一點的別墅了...當年的那些大筆一揮的小中產都成了小醜,虧了都沒地方說理...誒。”


    “那可不是嗎...有些事情推著推著就不了了之了...吃虧的人繼續吃虧...盈利的人繼續掙錢。”許則言笑了笑“主要是k市也沒有啥好學校啊...家長們都愁的厲害。”


    “我女兒也是啊...當時為了學業真是把我們的心都操碎了...誒...”司機大叔歎了口氣“一個學校難上...一所好學校更難上...一座有良心的好品質學校,還能對標上自己孩子的,更是難找...”


    “誰又不是為了過得更好...而去謀生計的呢...”許則言笑了笑“這麽晚了還在開車...現在工作壓力真大啊...”


    “對啊...老婆都不怎麽陪了...天天就為了掙這點錢...”大叔笑了笑“看你歲數應該有20了吧?”


    “啊?”許則言露出疑惑的神情“大叔...我才17...”


    “啊!是麽,哈哈哈,那是你老練穩重,你這樣成熟的孩子...難怪大叔我沒眼力見看走眼了!”他笑了笑,撓了撓頭。


    時間快速的過去...


    許則言看到了小區的大門了...


    “就送到這裏吧!大叔”許則言說道。


    “好好好,慢走啊小夥子!”大叔搖上車窗,汽車一下子跑沒了影。


    “走吧~先在我家住一晚上吧...”許則言說道“已經12點了。”


    “走吧。”魈茵沒有什麽反對的意見。


    幾個人走過小區裏滿是健身器材的小廣場,走到了旁邊的綠茵道,披上了一個個草皮,不得不說盡管這個小區的地理優越性在建築計劃裏幾乎被玩成了一坨屎,但是這個小區的建設還是很不錯的。


    “你這個小區還挺不錯嗎...也沒有那個大叔說的那麽差嗎...”


    許則言看著腳下一片片草皮鋪成的小球場,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美麗的事物失去了最核心的價值,就會非常快的貶值,當初買這裏是因為老爹他們看這裏是學區房,所以買的這裏...而這裏後來並沒有成為學區房...所以最核心的用處已經被抹殺掉了...它的價值就會降低...就像假如美國人在中東發現一塊有豐富的石油的土地,那麽這塊土地賣出去就會擁有天價,但是一但這塊地的所有石油都被取走之後...那麽這塊地就會變得一文不值。”


    “好了...不要說那麽多令人傷心難過的東西了!”趙青嵐脫下高跟鞋,揉了揉發痛的腳“真是的...這個鞋子穿起來真難受啊...”


    “你怎麽把鞋脫了?”許則言疑惑著。


    隻見,優柔的月光之下,那個女孩在不怎麽優質的草皮上,光著白皙的腳丫,披著米色的小外套,溫柔的看著許則言。


    她的臉上微微有些熏紅,看著許則言和魈茵的眼神也有掩蓋不住的開心。


    “陪我跳一個?”趙青嵐笑了笑,看著二人說道“你們誰來~”


    “你喝多了吧...別在這裏丟人了...”許則言捂住臉,忽然發現魈茵微笑的看著自己,接緊著在許則言後麵推了一下“加油~小子,看你的了~”


    “什麽玩意!”許則言還沒有反應過來,便一個趔趄到了趙青嵐的前麵。


    那個女生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期待著許則言的回應...一個微笑像是一個邀請,一曲舞蹈便是一道記憶一般...


    隻見趙青嵐麵帶微笑的拉起他的手,然後輕輕的一拽,沒有理解情況的許則言倒是隨著她的力氣被引了過去,帶著一絲猶豫的看著她。


    “則言,陪我跳一個?”麵帶微紅的趙青嵐輕笑道“我覺得今天挺好的...也沒有出什麽意外,算是我們死裏逃生的一次慶祝吧~”她欣喜的握住許則言的手。


    “我...我不會跳舞...我隻是個啥也不會的...”許則言還想說什麽...隻見趙青嵐敲了一下許則言的腦袋。


    “不許你這麽說自己...”趙青嵐俏皮的揚起嘴巴“你救了我一次...如果你啥也不是...那麽我算什麽?”說罷眼神微微的嚴厲了一點“你不會跳,我教你!”


    滄瀾的月光如同藍色的波紋一般,輕漾著,像是流離在琉璃的夢境一般...那個站在溫柔月光下,臉上露出可愛且大方的笑容的女孩,慢慢的起舞,她輕輕地拽住許則言手,手指扣在一起,就像電視劇裏那種再常見的舞蹈不過,一男一女謙遜的帶著一種恬靜的溫柔起舞。


    身體隨著不存在的音律而舞動,那音律刻在她的腦海,而另一具生疏且僵硬的身體是如此局促不安,拚命的想要趕上對方的節奏,卻被自己不協調的身子骨狠狠的擺了一道,臉上帶著難掩的尷尬與羞澀...故作老練的男生終究隻是一個青澀的少年,在異性麵前想要展現完美的一麵,卻又是被愛捉弄自己的身體戲弄,成功挨上了這種局促不安的尷尬。


    他的滑稽與手足無措讓那個女孩忍不住笑了...大大咧咧的女孩並沒有繼續大咧下去,她的溫柔是那麽突然且恬靜,這種突如其來的反差讓許則言一時間愣住。


    “不要急...我們慢慢跳。”


    一圈又一個圈...兩隻手輕輕地交叉在一起,一雙粗糙一點的手被那雙細膩的手掌包在裏麵,像是教小孩寫字一般認真且耐心。


    許則言努力的配合著她,但還是時不時就會踩到她的腳。


    “你可真笨...”她笑了笑。


    “是啊...對不起...”許則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她“要不你還是和魈茵跳吧。”


    “沒關係的...你倆跳就行...我還要rua我的小宵夜呢~”魈茵笑道。


    “好..好吧...”許則言歎了口氣,二人隨著月光,一跟一帶的慢慢跳著不和諧的舞蹈。


    沒有音樂,隻有微風的吐息聲...沒有舞台,隻有一處不是很好的小草皮。


    女孩輕輕的哼唱著,沒有一絲的為這種沒有人的舞台而感到不快...她就像在真正的舞台一樣嚴陣以待。


    為什麽許則言總是不由自主的會想起那些過去...


    那個沒有表演完精心準備的劇目的孩子...她的第一次女主角的演繹帶來的不是喝彩...而是一場顛沛流離的落幕...一個扼殺在萌芽裏的渺小夢想。


    幾乎是在那一天後...許則言也拋棄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夢想...


    在同樣的夜裏...同樣的月光...


    四年如此之久...而孤獨之人的祈禱依舊得不到回應...悲傷的人觸景生情...看遍各處...卻始終不得忘懷,他的目光看到哪裏...都是帶著他們的影子的...


    一步一步...生疏的步伐...許則言一點一點的從建築物擋住的陰影裏,慢慢的走到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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