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靜靜地趴在山嶺之上,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穿透密林的縫隙,鎖定著逐漸逼近的敵人。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豪情,仿佛在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山中的獵人,不再是莊主,而是化身為守護家園的勇士。


    “點火!”


    文淵回頭輕聲吩咐一聲,聲音雖輕,卻如春風化雨,瞬間在團練兵們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身後的上百名團練兵迅速行動起來,他們悄悄往後挪了幾步,動作輕盈而敏捷,仿佛一隻隻靈活的獵豹。他們拿出火折子,點燃箭頭上的燃燒物,那火焰在微風中搖曳生姿,仿佛是對敵人無聲的宣判。


    這一帶的山嶺,除了坡度沒有城牆那麽陡峭,也沒有女牆之外,似乎與城牆別無二致。團練兵們隻需往後稍微退幾步,便能完全隱匿於山嶺之上,讓山下的敵人難以察覺。


    “火箭!有埋伏!”


    正在山林中穿行的北匈狄韃子們突然聽到弓箭的破空聲,那聲音尖銳刺耳,如同死神的呼喚,瞬間讓他們心頭一緊。


    這個聲音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太熟悉了,他們都是馬背上長大的,弓箭從小就不離身。


    博爾術·布和慌忙擋在阿古拉身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阿古拉!是火箭,怎麽辦!”


    巴特爾.阿古拉是這支北匈狄千人隊的千戶。


    博爾術.布和則是管著10個人的牌子頭統領,也是阿古拉的貼身護衛。


    北匈狄的軍隊將領名稱跟楚國是不同的,他們上馬管軍,下馬管民。


    千戶就是管著一千戶的人口,如果是戰爭時期,則是帶著1000人的兵馬,當然了,大部分情況其實是不足的,能有八九百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千戶之下,還有百戶,自然是管100戶的牧民,帶100人的軍隊。


    不過,在茫茫大草原,100戶是不可能住在一起的,草場不夠。


    所以在百戶之下就是牌子頭統領,管著10戶,算是最基層的管理官員。


    巴特爾.阿古拉在楚國語中的意思是勇士之鷹,可見其勇猛程度。


    阿古拉此刻也皺起了眉頭,目光如炬,空中上百支火箭射來,隻一瞬間就落到了他們身後。


    火箭上綁著的是浸染了油脂的棉布,一旦落入枯樹葉中,瞬間便燃燒起來。火焰迅速蔓延,吞噬著周圍的一切,仿佛要將這山嶺化為一片火海。


    但這隻是開始,鋪天蓋地一波一波的火箭不停的射來,全都往山腳下落下去。


    一波又一波的火箭不停地射來,全都精準地落在山腳下。那火焰如同一條條火龍,在山嶺之間穿梭奔騰,所到之處,草木皆焚。


    如此5個波次之後,火箭終於射盡,但大火也已經斷了北匈狄的下山的退路。


    秋末冬初,滿山的枯草和枯樹,一點即著。隨著500支火箭射下去,不到半刻的時間,大火已經燒了起來,隨著幹枯的藤蔓燒上了樹幹,很快就形成了一個衝天的火牆。


    阿古拉眉毛緊皺,數天的猛攻,他們很清楚此時的晉北禁軍恐怕已經不足千人,為了減少正麵攻城的損失,他們準備偷襲,隻要爬過這個山嶺,就能繞到關牆身後,到時候雙麵夾擊,萬事大吉。


    他們之前偵察過,山嶺之上,隻有十來人的哨探,對於此,他們並不放在眼裏,隻要行動夠快,根本不怕消息走漏。


    但沒想到,這裏至少有上百人在守衛。


    阿古拉迅速判斷出當下的局勢,火場已經形成,下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山路蜿蜒曲折,要在火場中來回穿越好幾遍,即便是鐵人也會被燒成鐵水。


    “往山上衝!快,勇士們!衝上去,殺了那些楚狗!”阿古拉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震撼人心,他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激勵著身後的勇士們奮勇向前。


    “烏拉!”


    “烏拉!”


    北匈狄人也知道當下的情形,往上衝才有活路,紛紛抽出彎刀,拿著臂盾,嚎叫著往山嶺之上衝鋒。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狂熱,他們要用生命去扞衛自己的榮譽和尊嚴,他們要殺死這些卑鄙的楚狗。


    “烏拉”這個詞語在北匈狄語中並沒有具體的含義,但它卻是一個表達強烈情感的工具。它可以表達興奮、支持、肯定和鼓勵等多種情緒。在這一刻,北匈狄人用它來宣泄內心的憤怒,用它來激勵自己奮勇向前。


    在文淵的時代,他聽俄羅斯會這麽喊。現在才知道,原來烏拉最初的來源竟然是北匈狄。


    “放箭!”


    文淵朝著山下一指,高聲喊道,團練兵們紛紛換上破甲箭,對準了山下的敵人。


    山上山下,楚人與北匈狄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幾十米,但那是直線距離,是兩點之間的距離。然而,在崎嶇的山路上,這幾十米的距離卻被無限拉長。北匈狄人必須走之字型路線才能上山,這讓他們暴露在楚人的弓箭之下,成為了活靶子。


    北匈狄人雖然人人都舉著臂盾,還不停地射箭還擊,但他們是仰射,等箭射上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威力。而文淵他們從上往下射,卻有著重力加速度的加成,讓射出去的箭更加迅猛有力。


    山坡下慘叫聲不斷傳來,北匈狄人不停有人中箭倒地。他們的身體在山坡上翻滾著,壓斷了枯枝爛葉,掉進了火場之中。火焰瞬間吞噬了他們的身體,將他們化為了灰燼。


    文淵靜靜地趴在山嶺之上,目光如炬,注視著山下的戰場。


    雖然是居高臨下的射箭,但他知道,靠他手裏的這點人,是擋不住北匈狄的上千人的,他們衝上來是遲早的事。


    文淵憂心忡忡的看著綿長的山嶺,北匈狄人一旦衝上來再想趕下去就不可能了。


    山嶺之上就隻有一條七八米寬的路,隻要抱團守住這七八米寬的戰線,誰打誰都一樣的難,地利對於雙方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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