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小的女同誌們被嚇得連聲尖叫,膽子大的男同誌硬著頭皮上前指揮。


    “主任,主任你怎麽摔成這樣了?快來人,送主任去醫院。”


    趙雲笙站在人群裏,笑得眉飛色舞。


    向主任氣得吐了口血,指著得意的趙雲笙怒不可遏。


    “趙雲笙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報警!是趙雲笙這個賤人打的我,壓根就不是我自己摔的。”


    報警就報警,她正愁這事兒鬧不大。


    對上眾人狐疑的目光,趙雲笙氣定神閑反駁。


    “向主任,你怎麽能冤枉我,我好端端的為什麽害你?”


    “大家在門外應該都聽到了,分明是向主任你想欺負我,我看你摔倒好心要送你去醫院,你居然恩將仇報。”


    職工們交頭接耳,也忍不住替趙雲笙說話。


    “說來也是啊,雲笙一個小姑娘,怎麽可能是向主任的對手?”


    “再說了,向主任受傷那麽嚴重,趙同誌哪有那麽大的本事?”


    沒有作案工具,沒有作案動機,就算警察來了,也沒她什麽事。


    聽他們這麽維護這個賤人,向主任氣得差點暈厥,指著趙雲笙,哆嗦著手指堅持。


    “趙雲笙,等著吧你,等警察抓你去勞改!”


    撂下狠話,向主任沒了那口惡氣吊著,整個人癱坐在地。


    一個四五十歲的大老爺們,疼得偷摸掉眼淚。


    等了半晌,警察沒來,倒是廠長來了。


    刹那間,幾乎所有人都紛紛扭頭看去。


    一具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口,是肉聯廠廠長紀建民。


    他穿著毛衣氣質儒雅,戴著金絲邊眼鏡,有少許白發,身後還跟著兩個屬下。


    “吵吵鬧鬧的,發生什麽事了?”


    紀建民背著手上前。


    見到他,眾人齊刷刷打招呼。


    “廠長來了!廠長好!”


    這年頭的廠長也都是人民公仆,鐵飯碗,吃國家飯的,沒什麽架子。


    不等他到跟前,向主任忽然嚎叫一聲,哭喊著告狀。


    “廠長,廠長你要替我做主啊!這個趙同誌,把我打成這樣不認罪,還汙蔑我對她圖謀不軌!”


    紀建民立馬看向人群裏的趙雲笙。


    她壓根都不敢站出來,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委屈,‘嚇’得一個哆嗦。


    “廠長,我沒有。是向主任,他恃強淩弱,知道我脾氣軟,平時私底下欺負我就算了,還欺負其他女同誌。”


    她委屈巴巴控訴完,抹著眼淚告狀。


    “廠長,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是向主任用工作為借口把我叫進辦公室,威脅我順從他,要是不同意,他就要把我趕出肉聯廠!”


    “你胡說!”


    向主任急得汗都出來了,這賤人居然還有臉惡人先告狀?


    “警察同誌,你別聽趙雲笙胡說八道,趙同誌是個寡婦,平時在廠裏就對主任暗送秋波。”


    “咱們向主任本事大得很,咋可能看上她?她自己一廂情願的而已。”


    關鍵時刻,一個四十多歲的嬸子從後麵站出來指控。


    她是徐明娟一個車間的組長,劉萍,平時就捧向主任的臭腳,事實擺在眼前還能顛倒黑白?可把趙雲笙氣笑了。


    “到底是我一廂情願,還是你攀附權貴擔心靠山倒了?劉嬸,我可看到你給向主任送了好幾次禮了啊,不然你這組長怎麽來的?”


    劉萍眼珠子亂轉,顯然被說中了,心虛地反駁。


    “臭寡婦你滿嘴噴糞呢?我這組長都是我辛苦工作換來的!你自己狐媚勁兒犯了勾引人沒勾到,陷害咱們向主任不說,現在還拉我下水,臭不要臉啊你!”


    “別以為咱們不知道,你背地裏不知道爬了多少男人的床,否則你哪兒來的錢養孩子?我都聽你們院裏的人說了,你家又是電視又是冰箱的,誰給你買的?”


    趙雲笙氣笑了,火冒三丈衝過去。


    “死三八你罵誰呢?我是寡婦咋了?吃你家飯了?你說我爬床,來來來,你給我說清楚,我爬誰的床了?”


    她怒不可遏,靈活地上前揪住這個老娘們的頭發,啪啪就甩了幾巴掌。


    動作太快,手都揮出了殘影,看得旁邊的職工們目瞪口呆。


    我去,這趙同誌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打人怎麽這麽厲害?


    當著廠長的麵,居然這麽勇?


    幾巴掌下去,劉萍頭暈眼花,歇斯底裏罵著。


    “賤人,你敢打我?”


    “我不僅敢打你,我還敢踹你呢!”


    趙雲笙說著,砰砰又踹了她兩腳,直把劉萍打得哭爹喊娘。


    好在廠長總算回過神來,趕緊吩咐人拉住她。


    “趙同誌!有話好好說……”


    向主任見狀,氣得鼻子都歪了,指著她告狀。


    “廠長,你看,這個趙雲笙打人厲害得很,就是她把我打成這樣的。”


    說完他又看向職工們,“這會兒你們該信了吧?”


    趙雲笙指著劉萍,也朝紀建民告狀,“廠長,我帶著個孩子,孤兒寡母的她這麽潑我髒水,我難道不該打她嗎?要是傳出去了,別人怎麽看我孩子?”


    紀建民一陣頭疼,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劉萍也撲過來,“廠長,我沒胡說,大家都知道,趙雲笙狐媚子,勾了咱們廠裏不少人,你……”


    “是麽?她勾了不少人?勾了哪些?你一一給我指出來。”


    一道冷冽的嗓音自門口響起,擲地有聲不怒自威,吸引了全部人的視線。


    趙雲笙覺得有些耳熟,抬眼看去,對上的卻是裴鶴川那張鐵青的臉。


    他氣勢凜然踱步過來的,高大的身形穿梭在人群裏,猶如鶴立雞群十分紮眼。


    男同誌們被他的氣場所折服,紛紛避讓,女同誌們卻是緊盯著他目不轉睛,滿臉都是桃花。


    這哪兒來的男同誌,咋長得這麽英俊?氣場還這麽強!


    “怎麽?說不出來了?那你就是誹謗了。”


    劉萍嚇得麵色一白,節節敗退,而後轉著眼珠子,壓根不敢看他,隻瞪著趙雲笙。


    “我可沒有胡說!你不信問問大家。”


    她嚇得聲音都在發抖,裴鶴川一記冷眼掃過去,在場的人鴉雀無聲。


    “是麽?趙雲笙勾引你們了?”


    男同誌們硬著頭皮趕緊搖頭。


    “沒有沒有,趙同誌長得這麽好看,我們配不上。”


    大家這下都回過味兒來了,這個男同誌和趙雲笙八成有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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