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時間難分伯仲,最終還是瓦良錦先按耐不住,使一招橫掃將小白逼退後率先變招。


    “你的刀法雖然精妙,可比起我們楚地的刀法大宗師來說,卻是差得遠了。”小白持劍而立,隔著老遠對瓦良錦評價道。


    瓦良錦收刀站住,聞言卻搖頭道:“我雖然佩刀,但卻不是刀法上的宗師。”


    隨後他將手中佩刀收起,渾身氣勢再升一個台階。


    小白見狀眸子一凝,在他的感知當中,此時的瓦良錦竟然給人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明明人就站在那裏,可卻讓人看不透摸不著。


    “我要認真了!”瓦良格一語未罷,整個人便化作一道殘影,轉瞬間就衝向了遠處的小白。


    小白心下一驚,忙掠身向後退去,躲過瓦良錦這一擊。


    瓦良錦並掌如刀,雖然一擊不中,可緊接著便有一道威勢無匹的掌風化作一輪輪如彎月般的刀氣向小白衝去。


    “好強的先天一炁!”小白這下終於明白為何瓦良錦說自己並非刀道宗師了,他自始至終修煉的都是內家功夫,他的刀法快而狠也完全是深厚的內家功夫在做支撐。


    “少見,著實少見。”小白嘴上說著,隨後橫劍於身前,同樣使出自己的看門本領,隻是一個手指拂過劍身的動作,便有萬千劍氣如初春之花朵一般頃刻間綻放。


    霎時間劍氣掌風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聲悶響。看似沒什麽威力的劍氣與掌刀,在接觸的人刹那間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力,將整個天歇湖震得水波蕩漾,久久不能平息,時間久了湖底的魚兒已經被這餘波給震得七葷八素,沒一會兒便有堅持不住的翻起了魚肚。


    然而兩人對此視若無睹,殺招又是一個接著一個。


    一方劍氣縱橫無匹,另一方內家功夫深厚,雖然並沒有短兵相接,可眼下比拚的卻是深厚的底子功夫,誰若自身基礎不紮實,隻會在頃刻間敗下陣來。


    兩人你來我往,又是久攻不下,幾十回合下來誰也沒能奈何得了誰。


    “好深厚的先天一炁!”小白不由得讚歎。


    瓦良錦也殺了個暢快,聞言回道:“你這劍術,世所罕見!與你一戰,當真暢快!”


    兩人互相嘴上互相吹捧,手上卻沒有絲毫留情,攻勢依舊如同狂濤駭浪。


    “這一招我可要認真了。”小白劍尖兒指天,渾身氣勢忽然一變,身上長袍頓時無風自動,身後似有一柄戳天巨劍正在緩緩凝聚。


    那戳天巨劍是由萬千劍氣匯聚而成,好似有開天辟地之威能。


    瓦良錦見狀不敢怠慢,先是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隨後體內先天一炁運轉,同樣有一柄彎刀化形而成,與小白的巨劍遙遙對峙。


    “一擊定勝負吧!”小白說道。


    “正有此意。”瓦良錦平淡答道。


    隨後二人驅使著身後的刀劍頃刻間撞到了一起,一時間狂風大作,劍氣縱橫。


    隻聽一聲轟鳴過後,整個天歇湖被震起一股塵埃,天歇湖中也是碧波蕩漾久久不息。


    塵埃散去,兩人互相麵對麵站著,手中各自握著自己的兵刃,遙遙相望久久無言。


    過了一會兒,瓦良錦身上突然迸出血花兒來,而小白那裏卻也同時吐出一口瘀血。


    “好劍法。”瓦良錦讚道。


    “好武功。”小白也回敬道。


    “這是這樣難分勝負啊,你我都已力竭,沒有再戰之力,又怎樣分出高下來呢?”瓦良錦強提著一口氣站在那裏,此時的他胳膊正在止不住的顫栗,適才的那一擊已經耗光了他的全部力氣,現如今正在憑借著意誌力不讓自己倒下。


    “我覺得高下已分,沒什麽好說的了。”小白此刻同樣衣衫染血,狼狽程度比之瓦良錦有過之而無不及。


    “哦?”瓦良錦聞言神情上忍不住變得驚喜,“你的意思是你要認輸嗎?”


    除此以外瓦良錦已經想不到任何能夠解決眼下這種局麵的辦法了,反正他是不會主動認輸的,那就隻有小白認輸這一個選項了。


    “你在說什麽笑?”小白冷哼一聲,隨後再一次抬起自己手中的長劍,緊接著便看到小白的長劍上有一道劍氣又在凝結,隨後小白衝著瓦良錦輕輕一揮,那劍氣便飛快的飛來。


    就在快要接近瓦良錦眉心處後,那劍氣又忽然間消散,隻留一縷勁風拂過了瓦良錦的額頭。


    瓦良錦見狀苦笑道:“原來你還有餘力。”隨後頹然地一屁股坐倒在地,歎息道:“你贏了。”


    小白聽到後也終於鬆了口氣,同樣力竭似的坐在了地上。


    “那就請履行承諾吧!”小白從懷中取出一麵旗幟來,隨後在風中鬆手,任由那麵旗幟飄到了半空。


    在遠處密切關注著兩人的餘生等人,見到這麵旗幟飄起後,終於不再隱藏身形。


    當密密麻麻的西北軍從四麵八方包圍而來的時候,瓦良錦終於明白適才小白所言全是空話。等到看到被五花大綁著的手下時,神情先是一怒,隨後看到他們似乎並未收到傷害後,臉上的苦澀便更濃了。


    “你是西北軍的人?”他看向小白問道。


    “是也不是。”小白回答道。


    “瓦良錦,你還要兌現你之前的承諾嗎?”餘生從遠處走來問道。


    瓦良錦聽到餘生說話後,回過身眯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隨後笑了笑回答道:“我若不履行,你是不是就要殺了他們?”


    “那倒不至於。”餘生無所謂地笑了笑,“不過是打斷腿丟到草原上自生自滅罷了。”


    瓦良錦用那雙陰翳的眸子盯著餘生半晌久久無言,許久後他才冷笑道:“你要我怎麽才能相信你會放我的兄弟們走?”


    “很簡單,你留下,他們走,等他們回了草原以後,你就可以走了。”餘生坦然道:“你隻有這一個選擇,不然的話你們就都去死吧!”


    “大哥,別信他的鬼話,我們寧肯死也不受這等羞辱!”那肌肉大漢此時叫嚷道。


    “好了!”瓦良錦抬手製止了他,隨後看向餘生,說道:“我答應你,放他們走吧!”


    “好!痛快!”餘生拍手叫好,隨後讓人將瓦良錦的手下們全都鬆了綁。


    重獲自由的他們,隻一瞬間就恢複了平常的凶悍,一個個叫嚷著想要鬧事,然而卻被瓦良錦一聲大喝後,全部給鎮壓住了。


    “兄弟們,聽我一句話,出來這麽些年了,你們也該回家一趟了,回去吧!等你們回去以後,我用不了多久也會回到草原。”瓦良錦朝他們笑了笑,又說道:“這些年委屈你們了。”


    “大哥,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們不走!我們若走了,誰能說的準他們會怎麽對你?”


    “就是大哥,我們不走!”瓦良錦的手下們你一言我一語,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


    “你們若不走,我們就都得死在這,可你們若走了,他會忌憚你們會不會卷土重來替我報仇,那樣我才有一絲生機!”瓦良錦當著餘生眾人的麵將事情說開,“況且,他們隻是想把我們趕出甘溪二州,犯不著與我們結下死仇。”


    餘生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神情上看不出絲毫波動,任由瓦良錦說著。


    瓦良錦又廢了好一番口舌以後,終於才說動了他的這幫倔脾氣手下。


    不情不願地挪動著腳步離開,臨走時那個肌肉大漢還威脅似的斜睨著餘生,說道:“你們若膽敢不遵守約定,那我們一定會馬踏大楚,讓你們十倍奉還。”


    餘生對此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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