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喬雅淚痕斑駁的臉蛋上,沈冀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放軟了聲音道:“我從來都沒有以為你是凶手,上次那麽做,不過是為了逼出真正的凶手。”


    喬雅控製不住的後退了兩步,覺得自己無比荒唐可笑,原來,她的痛苦,她的掙紮,在男人的眼淚,是像跳梁小醜一樣可笑!


    隻是為了一個美名其曰的逼出凶手!


    這一刻,喬雅寧願自己從來都沒認識過沈冀南,更不要愛上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見喬雅不說話,沈冀南以為喬雅想通了,微舒了一口氣,上前攥住喬雅的小手,道:“進去吧。”


    越靠近門口,刺鼻的血腥味更加濃鬱,幹涸的發黑的血液在門口就清晰可見。沈冀南時刻關注著喬雅的情緒波動,生怕喬雅再次大哭大鬧。


    然而,令男人鬆氣的是,再次平靜下來的喬雅,似乎是徹底冷靜下來。


    伴隨著吱扭一聲的推門聲,男人推開門的瞬間,打開了燈光。


    在看清楚屋內情形時,就算喬雅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扒著門嘔吐了起來。


    真的是血腥。


    渾身血淋淋的張媽用鐵鏈捆綁在柱子上,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頭發雜亂的堆積在一起,混在著凝結的血咖,髒兮兮的。


    她的腳底下,每一塊幹淨地方,全都是凝結的鮮血,從顏色上看,已經有段時間了。


    在她的背後,還有一堆說不上名字,又麵目猙獰的刑具,而這些刑具上,都多多少少的帶著血,由此不難推斷出這些器具都曾在張媽身上用過。


    張媽像是聽到了開門聲,艱難的抬起脖子,看見喬雅,如同見到救星一樣大吼大叫:“太太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啊!”


    喬雅吐的胃裏空蕩蕩的,連苦水都吐不出了,才勉強扶著大門站起來。


    她沒看張媽,對她的呼叫聲更是充耳不聞,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沈冀南,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把我帶過來,就是要我看一下,大可不必!”


    聞言,沈冀南嗤笑一聲,像是在嘲諷喬雅的天真:“我是想問問,你要怎麽處理這個叛徒!”


    “由我處理?”抬高了尾音,喬雅嘲諷的彎了彎唇角,心中一片冰冷。


    沈冀南大方的點了點頭:“當然,如果,你想放了她,也可以的。”


    氣息奄奄的張媽,聽到沈冀南這句話,猶如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一樣,衝喬雅大吼道:“太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大人有大量的繞我一次吧。”


    她哭的可憐,鼻涕眼淚糊了一把,蒼老的五官皺成一團。


    喬雅定定的望著她,輕聲道:“我就隻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個問題,她埋在心裏很久了,有時甚至都有股帶著這個秘密入土的衝動。但,她真的想不明白啊,以往視她如親生女的張媽,為什麽要背叛她,陷害她!


    是的,在離開別墅的當天,喬雅就知道是誰在陷害她!


    因為,沈諾的飯菜由她親手烹製,也隻有她滿心信任,沒有一點防備的張媽有機會下藥!


    喬雅的問題,像是勾起了張媽什麽不好的回憶,那張曾經慈祥親切的五官扭曲,就算她的情緒變化的很快,喬雅還是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怨恨。


    在張媽準備要開口之前,她再次道:“不要對我說謊!”


    張媽第一次察覺到這個以往在她看來,有著幾分愚蠢的喬雅,這一刻氣勢驚人,像是所有的小心思都暴露在她的眼下。


    “喬雅!”她頭一次喊出喬雅的名字,昔日恭敬的眸子裏滿滿怨毒:“自打你進了別墅,我自問是盡心盡力的伺候你,照顧你,可你是怎麽回報我的!我的左手被徹底的毀了,拎起不重物,陰雨天時疼痛難忍,這一切都是拜你喬雅所賜!”


    “所以,你從來都沒原諒過我!”喬雅勾了勾唇角。


    枉費她盡心盡力的去補償,甚至因為張媽一點的態度變化而歡喜雀躍,原來,是人家早就想好了怎麽報複自己!


    沈冀南擔憂的看著喬雅,麵色蒼白的有些可怕,纖細的身子搖搖欲墜,讓沈冀南有些後悔自己堅持帶她進來了。


    “我想出去了。”喬雅轉過身,不願在看張媽一眼。


    聽到喬雅要走,張媽徹底慌了,她瘋狂的掙紮起來,鐵鏈嘩嘩作響:“喬雅,你放過我一次好不好,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對你做這樣的事了!”


    然而,喬雅就像是沒聽到一樣,步伐不停的往外走,沈冀南不放心她,跟在她身後。


    地下室的大門,再次緩緩關上。


    見逃脫無望,張媽破口大罵,尖銳的嗓音穿透鐵門傳到外麵:“喬雅,你個忘恩負義的小賤人,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沈冀南麵色大變,喬雅是他的女人,他怎麽欺負都可以,可這不包括其他人也有這個能耐。


    喬雅拽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卻足以讓男人停住腳步。


    “讓她罵兩句吧。”喬雅平靜的說道。這件事從頭算起,確實是她喬雅對不起她!


    人,都是要為自己的一些錯事付出代價的。


    “你瘋了不成?”沈冀南搞不明白喬雅是怎麽想的,竟然放縱別人就這樣辱罵她!


    他不悅道:“她有什麽資格罵你!”


    看來,還是他這段時間的手段不夠狠,讓她還有力氣罵人,沈冀南眼中的飛快掠過一抹狠辣。


    “就憑我害的她毀了左手。”喬雅異常平靜道。


    “那是她看主不利,是她自己的過錯!”沈冀南冷哼一聲,看不慣喬雅這幅模樣,就好像某些事逃脫了掌控之中一樣,讓他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聞言,喬雅像是聽了一個冷笑話一樣哈哈帶笑起來,她笑的很激動,眼淚也滑了下來。


    沈冀南看的惱火,嗬斥:“有什麽好笑的,我說錯了嗎!”


    喬雅擦了一下眼角笑的過猛而留下來的眼淚,清澈的眼眸像是覆蓋住了一層薄紗,令人看不清楚她眼裏真正的色彩。


    “你沒有說錯,從最初到現在,錯的人隻有我一個!”頓了頓,她抬眸看向這個讓自己愛的刻骨銘心的男人,突然想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麽就愛上了這麽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沈冀南很不喜歡喬雅這話的語氣,濃眉一皺,剛要在嗬斥兩句,卻見麵前的女人抬高腳尖,用一種困惑的表情望著自己,紅唇吐出來的話語令他全身血液一涼。


    隻聽她道:“沈冀南,在你心中,還有什麽東西是不可以利用的!”


    沈冀南勃然大怒,一把攥住喬雅的脖子:“你再說一遍。”


    窒息的痛苦傳來,喬雅連掙紮都沒有,就這樣平靜的望著男人暴怒的眸子,聽話而乖巧的重複了一遍:“沈冀南,你心裏,還有什麽東西是不可以利用的!”


    萬萬沒想到,喬雅真的會這麽“聽話”的又重複了一遍,男人俊美的容顏上青白交錯,煞是精彩。


    頸部青筋明顯的跳動,鐵拳攥成一團,喬雅安靜的閉上眼,等待著折磨的到來。


    如此“乖覺”的模樣,勾的男人怒火更盛,更怒的是,都他媽的到了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害怕會傷害到她!


    憤怒中,男人狠狠的一拳砸向牆壁,隨後,丟下喬雅,頭也不回的扭頭走開。


    他怕自己在待下去,扭斷她脖子的心都有了!


    明明是那麽柔弱的一個人,就不能衝她服個軟嗎!


    咳咳。


    捂著脖子上的傷口,喬雅大口的喘著粗氣,劫後逃生的的慶幸讓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苦笑道:“寶寶,麻麻差一點就帶著你一起下地獄了。”


    又在地上坐了一會後,喬雅拍了拍地上的灰塵,苦笑著一步步爬上樓梯。


    …


    狄言在原地等了一會又一會,眼瞅著人都少了,卻遲遲不見喬雅出來,頓時有些擔心喬雅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畢竟,她丫的還是個孕婦,肚子裏還揣著她幹閨女呢!


    對,她是擔心幹閨女,才不是擔心喬雅!


    碎碎念念中狄言一手捏著鼻子,忍住對這裏的嫌棄,衝進了廁所。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個時的廁所竟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到這個時候,狄言都沒往喬雅偷偷走了的方向想,單純的以為喬雅是又回醫生那裏,詢問情況了。


    就在狄言準備也去醫生辦公室時,在家裏一直沒等到狄言和喬雅回來的羅越忍不住擔憂,過來找她們了。


    見到羅越,狄言眼睛一亮,興衝衝的拉過狄言的胳膊,道:“狄言,你來的正好,我正想著去醫生那裏找醫生呢!”


    聞言,羅越心裏有股不好的情緒,他壓製住自己的情緒波動,努力保持平靜問道:“你們兩個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嗎!怎麽她現在還在醫生那裏!”


    “我又沒對我說,我怎麽知道她又跑回去幹嘛!”還沒意識到重點的狄言,噘嘴抱怨道:“你都不知道,喬雅說是上廁所,讓我在外麵等她,你都不知道我等了多長時間,我身上都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大包。”


    說著,她扒拉下自己的胳膊,指出幾個紅點給羅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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