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了。”張媽笑的和藹,甚至上前替喬雅掖了掖被角:“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試圖開導一下喬雅。


    此時的喬雅也格外的配合,她溫聲道“是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頓了頓,喬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張媽,謝謝您。”


    她這一句謝,成功的讓張媽心神不寧了一上午,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可,能有什麽事,她的任務就是照顧喬雅。而喬雅自從醒來後就乖乖巧巧的,無比配合!


    哐當一聲。


    張媽手裏的盆掉落在地上,裏麵的菜掉落一地,張媽卻不惜顧忌,飛奔的跑向樓!


    她真是豬腦子,喬小姐的性子是乖巧的嗎!


    她,這樣配合,鐵定是在心裏,謀劃好了什麽!


    一定不能出事啊!


    心裏祈禱著,腳步不停的衝上去,直到她看到床上的人,昏死過去,麵色蒼白如水,大滴的冷汗從額頭上冒,染濕透了睡衣,唇瓣翻紫。


    一直僥幸的心,徹底崩塌。


    慌忙把手放到她的鼻息處。測量一下。張媽稍微鬆了口氣,趕忙給男人打電話。


    匆忙趕回來的男人,臉色陰沉的可怕,步伐急躁抱起喬雅,送去醫院,那裏已有醫生在待命。


    剛進醫院,早就等待的醫生從男人的懷中接過喬雅,迅速做了判斷:“中度食物中毒,暫時沒啥大事,但,需要立刻洗胃。”


    聞言,一陣兵荒馬亂後,終於喘了一口氣的男人,視線落在了張媽身上,涼薄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氣:“你就是這麽照顧人的!”


    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讓喬雅來了個食物中毒!


    張媽瑟縮著身子,腳尖摩擦地麵,吭嘰半天,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駁的話,讓喬雅食物中毒,確實是她的過失。


    可,給喬雅的飯菜,她也吃了啊,她不是什麽事都沒有,好端端的站在這嗎!


    按了按眉宇,男人脾氣火爆的問道:“她吃了什麽!”


    “喬小姐醒了之後,吃的和往常一樣。”張媽忽然想到那一盤幹幹淨淨的醉蝦,聲音因為激動猛地一下拔高,尖銳不已:“我想起來了,喬小姐醒了後,突然說想吃醉蝦,我就給她準備了一份。”


    可,這話說完,張媽又陷入了沉默中,醉蝦是她親手做的,所選取的食材都是無比新鮮的。


    這,怎麽會導致食物中毒呢!


    這時,醫生已推著喬雅從洗胃間出來:“沈總,病人已經沒什麽事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好好休養就行了。”


    這時,喬雅已經醒過來了,她躺在救護床上,顯得嬌小玲瓏。蒼白的麵頰不見一點血色,唇瓣已由紫變白。


    男人莫名的心頭一鬆,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讓張媽送喬雅回去。


    回到房間,張媽忍不住數落道:“喬小姐,您怎麽做這麽傻的事。”


    好端端的這麽糟蹋自己身子,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啊!


    “張媽,你說什麽啊。”喬雅裝傻,自殺未成,讓她有些遺憾的同時,開始籌劃著下一次。


    不知何時回來的男人,下達命令,嗓音低沉中夾雜著憤怒:“張媽,你出去下。”


    張媽諾諾應了一聲,不敢違背男人的意思,帶上門離開。


    瞬間,狹小的空間就隻剩下沈冀南和喬雅兩人,喬雅別過臉,不願意見他一眼。


    見狀,男人強製性的別過她的頭顱,冰冷的聲音飽含警告:“喬雅,乖一點,別和我耍心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沈冀南,是你讓我吃飯的,食物中毒,你以為我想!”被人用胃管在胃裏翻滾了一邊,那種難受,喬雅這輩子都記得清清楚楚。


    “最好是這樣。”男人冷笑一聲,鬆開手。


    他現在是沒證據證明喬雅是自己造成食物中毒。


    不過,來日方長,他總有時間揪出喬雅的狐狸尾巴!找出證據!


    “要是沒有其他想問的,麻煩您出去關門,我要休息了。”喬雅淡淡的說道,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讓她摸透了男人的脾性,知道怎樣做,才能讓他放低警戒心。


    果不其然,這話過後,男人的麵色雖然依舊不好看,卻也沒再說什麽其他的話。


    隻是,令沈冀南沒想到的是,他自以為該乖巧一回的女人,依舊在不死心的謀劃著自殺的事!


    月涼如水,黑沉沉的暮色,似一隻要破籠而出的野獸,猙獰著,怒吼著。


    喬雅的房間,早早熄了大燈。門鎖緊閉。黑漆漆的空間內,隻有一盞小小的台燈亮著,散發著淺淺的黃光。


    桌上,冰涼的刀背,綻放著寒氣.


    燈光下,喬雅唇上的笑容更顯詭異。


    食物中毒事件後,她處處聽話,表現的無比乖巧,終於讓男人稍微放鬆了對她的監控。同時,在她有心的設計下,趁張媽不注意的時候私藏了水果刀。


    那個自負的男人做夢都沒想過,她是如此迫切的渴求死亡,會不顧他的警告,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殺吧!


    毫無留戀的看了一眼這個囚禁了她的房間,


    手起刀落,毫不猶豫的下手割破動脈,看著血液娟娟不斷的從動脈管壁流出,喬雅心滿意足的放縱自己陷入黑暗。


    唇上的笑容格外的滿足!


    終於要得到解脫了!


    永別了,這個黑暗的世界!


    永別了,肮髒的自己!


    “嘭!”


    突然,緊閉的房門被人用力的踹開,在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時,沈冀南額頭青筋暴起,憤怒異常。


    那個女人又逃跑了嗎!


    該死!這次要是再被他抓到,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就在男人準備走的時候,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從浴室方向傳來,沈冀南當即變了臉,用盡平生最快的速度衝進浴室。


    浴室內,他以為逃跑了的女人,赤身裸著的躺在充水的浴缸內,臉色蒼白,娟娟不斷的鮮血從她纖細的手腕中流出,暈染了整個浴缸。


    最刺痛男人的是,她唇瓣上那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


    就那麽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自己嗎!不惜以死亡的代價嗎!


    動作快速用毛巾按住出血部位,扯過浴巾遮住她的身子,沈冀南麵上的表情越發的陰霧。


    這一夜,醫院燈火通明的忙活著,數不清的護士,醫生在走廊上奔波,試圖挽救著一條正在逝去的生命。


    手術外的長椅上上,男人神色陰冷,長長的睫毛下,暈染著一室的黑暗。


    匆忙中披了一件外套就跑出來的張媽哭哭啼啼的跪在男人的腿下,引得無數人注目,卻沒人敢多少一句話。


    因為,他們都認出來,男人正是商業霸主_沈冀南!


    一腳踹開張媽,男人冰冷的聲音的宛如地獄勾魂使者:“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的話…”


    剩下的話,沒說完,張媽也知道是什麽。


    癱軟了身子,雙手用力的摳著冰冷的大理石地麵,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手術室,隻盼著那手術中的紅燈轉為綠燈,然後,有醫生過來告訴她,喬雅沒事!


    焦急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難捱,天,逐漸的亮了,手術室門卻依舊是那鮮紅的三個字“手術中。”


    男人的臉早已陰沉的可怕,攝人的氣息,宛如一尊殺神。


    不知又過了多久,手術室內的燈,終於暗了下來,一水的醫生,護士從裏麵走了出來。疲憊充滿了他們的臉龐。


    男人動了動,大長腿往前走了幾步,到達醫生的麵前。


    “沈總,我們盡量了。”


    悲涼的強調,讓男人從心底泛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按耐住內心波動的情緒,等候了一夜的嗓子沙啞:“什麽意思。”


    此時,一像狂傲自負的男人,竟懦弱的不敢去看一眼喬雅,生怕會看到自己最不想看的場麵。


    醫生不敢賣關子,慌忙道:“沈總,喬小姐送來的時間有點晚,傷口又有點深,我們已盡量去保住患者的性命,隻是,能不能撿回這條命,就要看喬小姐自己的求生欲念了。”


    若是病人想死,他們就算醫術在精湛也沒用!


    聞言,男人突然一拳打像牆麵,血肉模糊了大掌,也嚇了一旁的醫生一大跳。


    卻隻見男人渾然不顧自己的傷勢,盯著病人,笑的詭異。


    片刻後,他一字一句道:“她會想活的。”


    明亮寬敞的房間內。


    年輕的女子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眼簾緊閉,濃密的睫毛垂下一層陰影。臉頰紅潤。


    若非是一旁的心電圖,呼吸機都在工作著,恐怕沒一個人會相信她正一腳處於鬼門關!


    這是她昏睡的第三天!


    醫生已下了病危通知,說如果喬雅沒在三天內醒過來,就有腦死亡的可能,到那時,就真的沒救了。


    “喬雅,你真的很不乖!”男人摩擦著她紅潤的臉頰,喃喃的說道,語氣溫柔的可怕。


    “扣扣。”


    孟楠敲了敲門,在得到男人的允許後,這才進來,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狼狽不堪的中年男人。


    見到沈冀南,中年男人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毫無形象可言:“沈總,您大人有大量的饒過我吧。”


    “喬總這是做什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做什麽呢!”男人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冷不淡:“孟楠,扶他起來。”


    “是。”孟楠應了一聲,上前去扶喬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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