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放人,一命換一命,你不是很在乎她們嗎?現在居然會猶豫,看來所謂的在乎也不過如此。”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看來古人誠不欺我,所謂情比金堅在生死麵前也不過是一個笑話。”


    列兵的話讓木子涵收起諂媚的笑容。


    “你確定我信的過你?”


    列兵放在張馨月頸部的手一用力。


    “你沒有選擇,哦……不……選擇還是有的,那就是看著我擰斷她的脖子,然後再來一決雌雄,反正還有三個,死了一個又何妨?對吧?”


    看著張馨月痛苦的表情,木子涵再次舉起雙手。


    “停,我說了,隻要你能放了她,一切你說了算。”


    列兵這才慢慢鬆手。


    “這才對嘛,跪下求我啊。”


    緩過來的張馨月搖頭。


    “木子涵,別聽他的,玉兒和爺爺都被他打傷了,不要管我,殺了他。”


    說完就在列兵手裏劇烈掙紮起來,無果後拚命搖頭。


    “木子涵,男兒膝下有黃金,別讓姐看不起你……”


    木子涵看著列兵,膝蓋一彎,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


    咚的一聲,膝蓋重重觸地。


    “求你,放了她,要我死,可以,希望你信守承諾。”


    張馨月、玉婉杺、秦惜寒,三人心底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在場其他人無不一驚,因為一句沒有保障的話就這樣跪了?


    若要說感觸,張馨月三人無疑感受最深。


    嘴上能說的比比皆是,但能做到言行一致的卻屈指可數,卻更擔心接下來的事。


    死?怎麽可以?就算一命換一命,這又如何能?


    列兵笑了。


    “震山嶽不在這裏,隻要你死了,這裏我想走就沒人能擋我,那時也自然不會辣手摧花。”


    木子涵看了張馨月一眼,隨後目光看向玉婉杺和秦惜寒,在三人臉上停留片刻。


    “沒錢就是原罪,以前不管我做什麽在她眼中都是錯,就連進寺廟僧尼都會投來異樣的目光,好像我每一個呼吸都是錯誤。”


    “承蒙不棄,銘感五內,謝謝!你們任何一個我都放不下,若要選,我選擇自私,所以抱歉了,也幫我給玉兒說一聲抱歉,若有來世,我一定會找到你們。”


    眾人再驚,最了解木子涵的莫過於張馨月三人,瞬間魂飛天外。


    可還來不及做任何事,耳中就傳來倉啷一聲刀吟。


    眼睜睜的看著木子涵拔出腰間的龍雀刀,瞬間插進胸口,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沒帶一點猶豫。


    噗嗤……


    “不要……”


    張馨月三人臉色頓時煞白,花容失色,呆立當場。


    木子涵麵色如常,沒管嘴角溢出的鮮血,抬頭看向列兵。


    好似在證明他的決心似的,抓住龍雀刀的雙手再度用力,刀尖透體而出,一刀穿身。


    “你說覺醒者是上天的寵兒?可你卻把這種能力用在婦孺身上,別讓我再看不起你,若你失言,我詛咒你武道終其一生難成。”


    “生為漢國人,我無愧於國,但作為丈夫,若注定不能相守白頭,那我即使毀棄諾言也要換她們活著,士為知己者死,她們不僅是我知己,更是我生前紅顏,要我命,給你,現在放人……”


    看著麵色如常的木子涵,仿佛被一刀穿身的不是他一樣,那個位置,可是直指心髒。


    列兵心裏一顫,一言斬首百餘人,夠果決,夠狠,沒想到對自己也不遑多讓。


    雖然木子涵的話有些無稽之談,更用虛無縹緲的話來擠兌,甚至連詛咒都來了,但列兵卻嘴角上揚的看向龍少師。


    “我今晚的目標,其實從始至終都不是你,現在任務完成,你隻是順帶,既然木少一刀明心,那麽我便不大開殺戒也願放你一馬,否則別怪我將你和警衛師除名。”


    聲音將秦惜寒和玉婉杺驚醒,驚慌失措的向木子涵奔去。


    “老公……”


    一刀,太果決,也發生的太快,這是龍少師萬萬沒想到的。


    也想不到木子涵會為了張馨月,確切的說是為了他媳婦兒,會如此果決。


    連這樣的話都信,這樣的傻事都做的出來。


    這與他了解中的木子涵,截然不同。


    這時也算明白了,這人真的很簡單,至少想要拿捏實在太過容易,弱點實在太過明顯,這已經不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能形容的了。


    不過,有流血夜和與狼共舞外的實例在,知道的人,如果沒有十足把握,恐怕沒幾個敢去輕易碰觸這一逆鱗。


    也想不到才給他當了一天的侍衛長,就這樣結束,現在一切都晚了,可惜。


    如此幹脆果決的給自己一刀,這讓他如何給一號,甚至兩個開國元勳交代?


    這些想法在龍少師腦中一閃而過,心裏充滿了惋惜,麵上卻絲毫不顯的看著列兵。


    “他做了你說的,放人……龍某項上人頭在此,想取就憑你本事。”


    “覺醒者又如何?警衛師不夠,那還有戍衛集團軍,今天你必須死。”


    列兵鬆開手裏淚流滿麵的張馨月,笑視四周,旁若無人的踏入風雪,最後在空地傲世而立。


    “警衛師?戍衛集團軍,土雞瓦狗而已,覺醒者的強大超乎爾等想象,不信大可來試試,勿謂言之不預,現在誰能誰敢來擋我?”


    不過隨後看向跪地不起的木子涵。


    “看在同為覺醒者的份上,還有什麽遺言?除了誰要殺你恕我不能告知,其他我都可以幫你完成,你爺爺和那個玉兒,休養幾天便無事,安心去吧。”


    咳……咳……咳……


    木子涵咳了幾口血,麵對淚如泉湧,幾乎失聲的張馨月三人,一臉笑意,隻是嘴角流出的血跡卻在三人眼中顯得無比猙獰。


    “不哭也不用擔心,我沒事,遺言好像說早了,你讓我緩緩就行。”


    看到木子涵這樣,龍少師心裏不是滋味,緩緩?等那回光返照嗎?看向列兵的眼神中充滿了無盡殺意。


    “能不能擋隻有試試才知道,警衛師,拿下……生死不論。”


    “是……”


    周圍的侍衛領命,指向列兵的槍口就待火舌噴發。


    “龍少師,既然你找死我便成全你……順帶終究有一個帶字,畢竟有超額完成一說呢。”


    話落,列兵身周的漣漪突然明顯了許多,在地磚上重重一踏,人如離弦之箭,去而複返。


    “誓死保護首長和長官,狙擊隊,開火……全體開火……”


    刹那之間,眾侍衛在木子涵身後組成一道人牆,槍聲四起,目標,以武犯禁的覺醒者。


    張馨月雙眼含淚的看著木子涵,於那密集的槍聲中,雙唇顫動,眼中充滿了乞求。


    “老公……不要……不要丟下我……你說要一直陪著我們的,你才喊月姐兒呢,我好喜歡這名兒……還想一直聽你這樣稱呼下去……”


    看著木子涵胸口處的龍雀刀,沿著龍雀刀不斷流下的血,如她蒼白臉上掛著的兩行清淚。


    血鮮紅卻要人命,可她這一刻卻好想能無休止的流。


    淚雖清澈,卻因人痛苦而流,好想問,你為何這般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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