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曹川意味深長的反問。


    尹新月臉色變換不定,略顯心虛地移開視線,“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曹川目光如炬,“不知道?既然這樣,不如我來猜猜看。”


    “搞砸了這麽大一樁買賣,居然還能被留下,隻有三種可能,要麽你們總部某個高層出麵保下你,要麽你很快又找到一單利潤更為驚人的買賣。”


    “不過,相比較於這兩個可能,我更願意相信最後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在這個分公司裏,某人幫你瞞了下來,作為回報,你以那個人馬首是瞻。”


    “至於那個人是誰,其實也不難猜出來,自然就是分公司目前地位最高的——”


    尹新月麵露驚懼,急忙打斷,“才沒有這種事!不準再在這裏胡言亂語,毀壞我的清譽!”


    “我,我現在就要叫保安!”


    說完,快步走回辦公桌,拿起座機電話,正要撥通保安部


    曹川坐回原位,再次翹起二郎腿,“打吧,我要看看,等你的醜聞傳遍整個公司,你這個副總兼部門總監還怎麽立足?”


    尹新月動作一僵,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忙打消了通知保安部的想法。


    轉而撥通了林婉蓉的辦公室電話,壓低聲音,“林總,曹川突然找上了我。”


    “什麽?曹川?他找你幹什麽?”電話那頭傳來林婉蓉訝異的聲音。


    尹新月帶上幾分哭腔,“我,我也不知道,這家夥提到了我錯失領望科技那樁交易的事情。”


    “我現在不敢輕舉妄動,就怕他把這件事傳揚出去,那樣對我,對您都不好。”


    林婉蓉沉吟兩秒,“……該死的家夥,你先穩住他,我這就帶人趕過去!”


    說完,通訊結束,尹新月隻得放下電話,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隨即回到曹川跟前,強行擠出一抹笑容,“曹董,剛才是我失禮了,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曹川輕笑,“那你打電話給誰了?保安?還想著趕我走?”


    尹新月連連擺手,“不不,當然沒有,我,我隻是打電話給了我們總裁。”


    “畢竟您是曹氏集團的董事長,論身份,論地位,理應由我們林總親自接見才符合待客之道。”


    曹川毫不客氣道:“這麽說,林婉蓉就是你的靠山?是她幫你掩蓋的這件事?”


    尹新月笑容一僵,聲音略顯艱澀,“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曹川輕輕搖頭,“真沒意思……算了,那就等她過來,正好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對了,她最近有沒有瘦了?還是胖了?有沒有睡不著覺?”


    尹新月越聽越覺得古怪,總感覺曹川的語氣特別像是男朋友詢問女友近況的樣子。


    不等她整理好思緒,就聽林婉蓉飽含怒氣的聲音由遠及近,“曹——川——”


    尹新月循聲望去,就見林婉蓉帶著她的助理沈夢穎和貼身保鏢影子出現在,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因為她心裏很清楚,接下來的對話就該是林婉蓉和曹川兩人之間的,而不是自己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正如尹新月想的那般,曹川的目標本就是林婉蓉,壓根沒把她和她犯下的那件蠢事放在心上。


    “好久不見啊,林總。”


    曹川仍然坐在沙發上,語氣裏帶著調侃的意味,“再走近一些,讓我看看,最近有沒有長胖?”


    “不瞞你說,我可是想你想得緊呀——”


    林婉蓉臉色漲紅,又羞又惱,“住口!你個無恥之徒!”


    曹川斜著身子,左手撐住臉頰,戲謔道:“過譽了。”


    “閉嘴!我才沒有誇你!”林婉蓉一臉咬牙切齒,氣得身前一陣起伏。


    “老實交代吧!你特地來我這裏,到底想幹什麽?”


    “就為了專程過來惡心我嗎?”


    曹川緩緩起身,撫平西裝上的褶皺,“特地?專程?拜托,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我就是隨便過來看一看。”


    林婉蓉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


    “就你這個無利不起早,狡猾如狐的混蛋,怎麽可能無緣無故跑來我這裏!”


    曹川故作驚詫狀,“這都被你識破了?真是厲害呀~”


    “要不要我給你一些獎品作為鼓勵?


    “比如說,愛的抱抱?”


    說完,展開雙臂,走向林婉蓉,作勢就要擁抱對方。


    林婉蓉額角青筋暴起,咬了咬後槽牙,冷冷道:“影子。”


    話音一落,影子閃身出現在林婉蓉麵前,目光淩厲地看向曹川,強勁有力的鞭腿已然蓄勢待發。


    曹川這才停下動作,目光越過隔在中間的影子,再次落到林婉蓉身上。


    隨即語氣轉冷:“我為什麽會來找你?這個答案你應該心裏清楚才對。”


    林婉蓉眉頭微皺,隱約意識到什麽,嘴上仍然強硬道:“故弄玄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非得我把話挑明了是吧?”曹川挑了下眉毛,接著道:“行吧,既然你死鴨子嘴硬,那我就把話挑明了。”


    “幾天前,你秘密找上黃施仁,至於找上他的目的,咱倆心知肚明。”


    林婉蓉臉色微變,強裝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至於你說秘密找上黃施仁,這點我不否認,但那是為了商業合作。”


    曹川嗤笑一聲,“商業合作?行吧,你愛怎麽狡辯怎麽狡辯。”


    “但我有句忠告要告訴你,以後找人合作記得先擦亮眼睛,免得吃雞不成蝕把米!”


    林婉蓉沉下聲來,“用不著你來提醒我……影子,替我送一送曹董!”


    影子抬手比向辦公室門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曹董,那邊請。”


    曹川看了一眼林婉蓉,又看了看影子。


    隨即一邊朝著門口走去,一邊故作惋惜狀,“當真是明珠蒙塵啊!”


    “影子,要是你哪天幹不下去,又或是覺得無處可去,不妨來找我。”


    “放心吧,我的手機號碼沒有換,我這邊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影子麵無表情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沒有必要跳槽。”


    “請您立刻離開,不要讓我的雇主為難。”


    曹川意味深長道:“現在沒必要,不代表以後沒這個需求。”


    “尤其是當你發現自己的雇主並沒有表麵那麽簡單,或許,你——”


    林婉蓉深知曹川這是在自己上眼藥。


    她趕忙出聲打斷,“夠了!曹川,收起你那些不知所謂的廢話!”


    “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


    曹川見目的達到,輕笑一聲,邁步朝外走去,不再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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