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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少生病的人,雖然生病的時候自己很痛苦,但是痊愈的速度,卻也讓普通人羨慕嫉妒無法恨,對於舒辰而言,隻適用一半而已。


    打過點滴的第二天,舒辰早上一覺醒來,就備覺神清氣爽,但和舒辰精神勃發狀態相對比的,是許閑兩眼下嚴重的黑眼圈。


    劇烈的周身疼痛感褪去,舒辰變得不是那麽折磨人,而許閑的身體狀態,也真不能再讓他折磨下去了,不知道的人會以為許閑才是那個生病的人,而舒辰則是好心照顧他的五好青年。


    “我昨天……是不是太難為你了?”不懂得照顧人的舒辰,即使看到許閑臉上的倦容,也沒有想到要讓許閑先去睡覺,而隻是忙著進行自我檢討。


    “沒有太折磨,”問題聽起來有點怪怪的,此時已經被折磨到不想做人的許閑,心中如此想著,但卻沒有精神把主題思想表達出來,隻想著快點去睡覺,好能將他把已經要飛散的魂魄找回來。


    對於許閑的話外之音,舒辰倒是很單純的沒有聽明白,隻想著要如何道歉,好在舒醒早起後,依據父上的指示過來看看舒辰的病情,這才把已經半隻腳邁進黃土的許閑救了出去。


    早餐是舒醒開車出去買的粥點,舒辰上輩子就是一隻貓,無魚不歡,生病的時候自然不能用紅燒煎炸的方式烹飪,但清蒸的入味魚肉,也讓舒辰吃得無限滿足,為了吃魚,連白粥都喝了三碗,好在他這輩子不是,否則就把魚從粥裏挑幹淨,而將白粥剩下。


    今天舒辰和許閑都有課,舒醒的課卻是在下午,舒辰的病氣,也就十分去了六分而已,校長大人親自發話,說是舒辰要不是全好,就不用來校上課了,至於許閑,現在恐怕要比舒辰還痛苦,更是不能去學校上課,舒醒被父上大人強迫著在家看舒辰,每隔三個小時就一個電話,於是他們三個,就這麽安靜的待在舒醒的房子裏,靜靜地等著電話。


    許閑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鍾,上完課的舒醒剛剛回來,頂著輕微的頭疼,舒辰竟然在客廳裏麵打遊戲,還美其名曰說,這叫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治愈,恨得許閑差點想要把他踢到床上去睡覺,以防他的病再反複,倒時候受折磨的還是自己。


    勸說舒辰未果,卻被舒辰那種病中的眼神無限哀怨的盯著,最後發展成了許閑一起陪他玩遊戲,舒醒從工作著的書房裏出來過三次,第一次正看到許閑在和舒辰講道理,第二次卻是許閑正在一起和舒辰玩遊戲,而第三次的時候,舒辰已經被許閑攆回房間休息去了,看來最有效的勸說,就要有打進敵人內部的舍身精神。


    客廳座機電話響起來的時候,許閑正想著是和舒醒說一聲呢,還是就這麽離開,猶豫的時候,就不自覺的接起了電話,‘你好’已經說了出去,才想起來舒醒告訴他不要接來電。


    “是許閑麽?”校長大人練就了一副好耳力,單憑許閑說的兩個字,就立刻判斷出來了。


    “是我,校長您要找舒教授麽?”睡了將近三個小時,現在已經快要十點了,而且是晚上的十點,這個時間還能往別人家裏打電話的,除了緊急的事情,也就隻有家人了,打來電話的這位,除了是舒醒的父親外,還是學校的校長,許閑對舒醒的稱呼,也自然的發生了變化。


    一向和藹的校長大人,對許閑這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也是相當的喜歡,說是不忙找舒醒,卻問許閑:“你是來看小辰的?”


    “對,一不小心就留到了這麽晚,正打算回去呢。”


    “舒醒不是讓你幫著照顧小辰吧?”


    “沒有,”作個不恰當的比喻,校長大人如果是閻王的話,舒醒就是判官,關鍵時候,還是判官權利大,許閑可沒有想要給自己找麻煩的覺悟:“舒辰現在好多了,所以和他打了一會兒遊戲,一不小心就沒停住,不過舒辰已經睡下了。”


    “這樣啊,”校長大人慈愛的笑笑:“舒醒真的沒有強迫你?要是有的話可要和我說,可不能包庇他。”


    “真的沒有,”許閑說這句話的時候,舒醒已經走出了書房,站在了他的旁邊,示意許閑將電話交給他,於是許閑趕緊對電話那頭的校長大人報告了一聲,就把電話交給了舒醒。


    原先想要就這樣離開的許閑,卻被舒醒用眼神表示‘去沙發那邊等自己’,也就隻好坐到沙發那邊,電話的位置裏客廳不算遠,舒醒也並未刻意放低聲音,許閑能夠很輕易的聽到舒醒的話,無非就是報告舒辰的身體狀況,都吃了什麽,幾點睡的,有沒有睡午覺,服藥的種類諸如此類,繁雜的幾乎過問了舒辰從生病開始的一切大情小事,在舒醒的匯報過程中,許閑差點又想睡過去。


    “這麽困?”不知什麽時候,舒醒走了過來,看來電話是打完了,坐到了許閑的對麵。


    “不好意思,擅自接了電話。”


    “沒事,”舒醒不在意的揉揉因為盯著電腦發酸的眼睛:“我已經幫你說了一個非常美好的理由。”


    …………基於對舒醒的了解,許閑不想知道那個理由是什麽。


    “舒辰基本也沒事情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他還折騰的話,我不介意給你提個建議――給他幾片安眠藥!”


    “這主意不錯,”肯定了舒辰的提議後,舒醒卻指了指睡房的門:“那你去睡吧。”


    “…………我說的不是回房。”


    “舒校長交代了,不能讓你這麽晚獨自回去,我又懶得送你,所以委屈你留下住一晚上吧。”


    “我不會和校長告狀的,”這要是舒辰半夜來個突然襲擊,又想聽他讀故事,那就真是不能讓人活了。


    “這怎麽行,”從柔軟的沙發上起身,舒醒往書房的方向走去,正好回到家裏很無聊,又沒有容成賢在身邊陪自己,索性就將最近的工作都做完,作為一個夜晚熬夜白天無事的人,舒醒一點都不覺得有負擔:“考慮到我是一個誠實的人,不好對舒校長說謊,所以你就留下來。”


    不是商量的疑問句,被舒醒下了肯定句的許閑,很頭疼的看到舒醒消失在書房的門後。


    要不要真給舒辰下點安眠藥?不是從來都不吃藥麽,估計一片兩片的話,就能安安穩穩睡上一夜了吧,被舒辰逼到已經有了這種邪惡想法的許閑,在想到校長大人對舒辰,是要比舒醒還好的份上,隻有忍啊忍啊忍,回到客房到頭便誰,妄圖在舒辰呼喚他的時候,根本聽不到舒辰的聲音。


    可是區區人類,怎麽可能算出舒辰的橋段……


    “許閑你醒醒,醒醒醒醒……”


    從沒有被仔細掩上的窗簾裏,透出來屬於晨曦的點點微光,斑駁的落在地麵上,這時的光線畢竟很弱勢,還不能延伸到遠處的床上,但就憑著這點點晨光,還有身後的叫聲,也已經是具有很大的殺傷力了。


    “不要搶我的被子,”把身上被搶走的被子搶回來,許閑隨意向外一指:“舒醒不在這,要找舒醒請轉身。”


    想了一會兒,舒辰才知道許閑話中的意思,立刻不滿的壓倒床上的許閑,並且聲勢浩大:“你竟然以為我會用那麽惡心的方式叫他!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嚴重?!”


    “多嚴重不懂,”許閑差點被突如其來的沙包壓死,連忙用手把舒辰給推到一邊:“至於多重,深刻體會了。”


    “你說我胖?!你竟然說我胖?!”


    已經被吵到不想睡的許閑,睜開眼睛倚在床頭:“沒有,你身輕如燕,體瘦削尖,堪比飛燕。”


    “你是誇我呢?”


    “那你以為?”


    “你誇得不夠深刻!”


    “…………”


    “舒辰,”靠在門旁的舒醒提出意見:“雖然我們早上都沒有吃飯,但是隨便惡心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啪’的一聲,一隻枕頭被砸在門上,許閑很淡定的看著那隻自己剛才還躺著的枕頭,仰頭望房頂――原來舒醒和舒辰在學校的相處模式,已經可以歸到兄友弟恭的類別了。


    早上又是舒醒從外麵買回來的清粥和點心,在這裏住著,對於許閑而言,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自己做飯了,但是和好處相對應的壞處,實在是太多了,痛苦的許閑實在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勇氣。


    平時在學校,就算是在辦公室裏共處的時間不短,許閑也沒有發現,原來舒辰是一種殺傷性極強的武器,把生病的舒辰送到戰爭多發區,說不定就能把想要打仗的人都折磨的各種無力,到時候戰爭也就不用進行了,世界也就和平了,舒辰也就可以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了。


    逃跑這種事情,也有點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感覺,第一次許閑想走的時候,被舒醒攔了下來,第二次,則是被舒校長的好意給阻止,而第三次,卻是被當事人舒辰給擋了回來,理由都沒有,就是不能走,結果今天一天都沒有課的許閑,隻好充當舒辰的病中保姆,懷著殺了舒辰的心,陪伴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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