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結果,我早有預料。


    其實,自從鍾如雲那臭小子跟我說,這個張耀祖的姐夫是鎮上的書記開始,我就知道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因為按照我國的刑罰規定,骨折少說也是個輕傷,這是要判刑的,四狗子怎麽可能會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頭,讓警察就抓他。


    這個事情,用屁股都能想的出來。


    原本我對警察這個職業,就沒有什麽好感。現下,再見他們沒抓到人,竟然跑來跟我扯犢子,更是一頭惱火。當下,我也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揮揮手說:“好了,好了,人跑了就算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


    那位王所長看我臉色不善,估摸著我在氣頭上,也沒說話,倒是跟在他身後的一個小警察沉不住氣了,跳了出來,指責我說:“怎麽說話的你?”


    我這心裏頭本來就不痛快,再看他擺出一副盛氣淩人,外帶教訓人的架勢,我這火蹭的一下就冒了上來。結果,還沒等我開口說話,打外頭走進來的鍾如雲,接過話茬就說:“怎麽地?我就這樣說話了,難不成你還想咬我?”


    “你……”小警察一時語塞。


    那位王所長一看這架勢,估摸著繼續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於是隨便找了一個借口,便離開了。


    對此,我也沒有過多糾纏,因為我知道,吵鬧沒有任何用處,現下最要緊的是將張耀祖找出來。


    可茫茫人海,想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對於警方來說,想找張耀祖並不難,可以追蹤電話,查詢住宿登記,暫住人口,廉租屋等等,甚至可以上網追逃。但作為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來講,我要想找到這個四狗子,難比登天。


    雖然我也曾想過找那位陳副局長幫忙,但最終還是斷了這個念頭。且不說,他能不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就算是答應了,估計,以他的權限,恐怕也沒那個本事幫我將四狗子給找出來。


    更何況,我不想欠他這個人情。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上一卦再說。


    隨後,我取出銅錢,心中默念所測之事,一連六次,得《風天小畜》變《山天大畜》。


    《風天小畜》是周易六十四卦中外傳九卦,尋人得出這樣的卦象,可謂是憂喜參半。喜的是這個四狗子並沒有走遠,就在本市。憂的是,這四狗子竟然不是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而是跟老婆發生了矛盾,離家出走了。


    換一句話說,派出所根本就沒把這當一回事,任由那個四狗子在外麵遊蕩。


    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從卦象上看,寅木在內卦,卦名為小畜變大畜,而小畜變大畜這是有親朋留住而走不遠的信息。所以,我斷定這個四狗子並沒有走遠,而是被親戚留住了。


    再看方位,寅為東北方向,也就是說,四狗子現在必定在市裏頭的東北方向。


    得知這樣一個結論後,我的外傳一反應就是要去找他,打斷他的腿,給師父報仇。


    可轉念一想,還是覺得不行,這市裏頭這麽大,想找一人談何容易。卦象雖然顯示這個四狗子在親朋家裏,可他的親戚和朋友,我都不了解,這哪找去啊?


    這是其一!


    其二,師父這個人是個守法的公民,他不可能讓我幹出這檔子違法的事情。


    其三,王家已經派人來了江西,這個住所已經不安全了,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丟下父母找四狗子去尋仇。


    其四,鍾如雲這小子是個愣頭青,脾氣挺暴,我若是離開了這裏,萬一王家的人找上門來,這小子為了保護父母,沒準會跟他們玩命。


    有了這四點,即便我想找四狗子報仇,眼下這功夫,我也脫不開身。


    這時,我想到了一個人,何先生。


    我算了一時間,估摸著這廝也該到了江西了。隨即,我從口袋裏摸出了電話,這時我才發現從下飛機以後,我的電話一直是關的。開機後,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何先生。看到何先生打電話過來,頓時為一愣,但還是接了。


    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他略帶抱怨的聲音:“鍾兄弟,你電話怎麽關了啊?我打了幾個小時了。”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這廝怕我跑了。為了避免誤會,我給他解釋了一下關機的原因,然後提出讓他幫我找房子,安頓父母。電話那頭的何先生二話沒說,便答應了下來。


    掛掉電話後,我給鍾如雲這小子,下達了一個命令:滾回學校讀書,少攙和這檔子事情。


    這小子一開始不願意,最後在父母和親屬的勸慰下,收拾了東西,離開了江西。不過這小子臨走時跟我說了一句話,保護好父母,否則跟我沒完。


    對此,我十分無語。


    但我也沒跟他抬杠,保護父母這事,天經地義,就算他不提,我也會極盡所能的維護父母周全。否則的話,豈不是愧為人子。


    再說了,一個不入流的地痞流氓四狗子,我還不放在眼裏,他能掀起多大個風浪。我唯一擔心的是王家,這才是我真正的勁敵。


    這也是我為什麽急於將父母轉移的主要原因!


    一個小時後,何先生來了,在他的帶領下,我跟父母來到了何先生給我們找的新家。這是一個位於農村河邊的小四合院,房子雖是簡陋,但勝在安靜,幹淨,且空氣也好。


    安頓好父母之後,我便跟何先生打聽起張耀祖這個人。其實跟他打聽張耀祖,我也是沒辦法,要不是怕引起師父的懷疑,我就直接問大伯他們了,畢竟,這個何先生離開江西已經老多年了,能不能知道四狗子這個人還兩說。


    結果,出乎我的意料,我一說起張耀祖的名字,他就說這不是四狗子麽,這人是個典型的地痞流氓啊,你找他做啥呀?


    一聽這話,我喜出望外,更讓我驚喜的是,何先生對張耀祖家裏的情況,了如指掌,因為他們是一個村的。


    用他的話來說,這個張耀祖這人,就是睡在棺材裏頭伸手——死要錢。他老婆黃小玲呢,也好不到哪裏去,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黃小玲比張耀祖還特麽不是東西,在她眼裏隻有一個字錢,其它的都是浮雲。


    據說,有一回,張耀祖去了外地,呆了一個月。回來的當天晚上,小兩口吹燈拔蠟,正準備辦事,結果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擱在旁人身上,這等緊要關頭,那有心思去接這電話呀,可黃小玲卻接了。


    為啥呢?


    為了錢!


    因為自打張耀祖的姐夫榮升書記以後,這送禮的人啦,都往這送。說白了,為了掩人耳目,打張耀祖的手裏頭過一趟。不過呢,張耀祖也因此落下不少實惠。


    原本我打算到了晚上黑巾蒙麵潛入張耀祖的家裏,逼問這個黃小玲,查出四狗子的下落。可聽了何先生的這番話,我改變了主意。


    我決定利用黃小玲的這個貪婪,來查出四狗子的下落。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準備一下。比如說,染了黃毛,換身衣衫,盡量將自己弄的像地痞流氓。完了呢,再讓何先生弄一個不用身份證登記的手機號碼,先給四狗子發一條短信,大致內容是:請注意,我們將連續十小時內不斷地撥打您的電話,請作好心理準備。您可以選擇關機,謝謝!


    這條信息發過去,四狗子肯定是壓根不予理會。沒關係,這個時候,可以直接撥打四狗子的電話,他一定會問幹啥,隻需回答測試就行,甭管他問什麽,一概不理,直接掛掉電話。


    然後,每隔幾分鍾,就撥打一次,直到讓他無法忍受,徹底崩潰,行了,手機關了。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四狗子家裏,忽悠她老婆了。


    到了那時,就算她老婆黃小玲有所懷疑,也聯係不上四狗子了。再說了,我不信像她這種愛錢的女人,看著錢擺在眼前,會不動心?


    隨後,我把這個計謀跟何先生一說,這廝倒抽了一口冷氣,一臉後怕的望著我說:“鍾兄弟,你這心思也太深了吧,幸虧我們不是敵人,否則的話……”


    對於他的這個反應,我早有預料。其實,跟他說這麽多吧,一方麵,我的確需要他的幫忙。另一方麵,也是有警告他的成分,讓他看看我耍手段,來陰的,玩心眼本事。


    因為,這地畢竟是江西,他又是本地人,這四狗子的姐夫還特麽是什麽狗屁書記。我怕這個何先生到頭來頂不住壓力,將我給賣了。


    這也是我出言點醒他的原因!


    晚上七點,我準時來到了張耀祖的家裏。為什麽選擇七點這個時間段呢?這裏是有講究的,因為現下已是冬天,在江西這個邊陲小鎮,這個點除了幾隻流浪狗,街道上基本上沒有行人,而且黃小玲還沒有睡覺,這個時候去他家拜訪,最恰當不過了。


    張耀祖的家位於小鎮的東南方向,占地麵積大約有數十畝地,有花園,路燈,池塘,遠遠望去三上三下的別墅燈火通明,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顯目。


    到了別墅門口,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按了一下鐵門外麵的門鈴,隨即扯開嗓子朝裏邊喊了一聲:“嫂子,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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