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達在大印待了三天,天天往禮部跑,馮其道實在沒辦法,隻好跑到南桑麵前去叫苦,南桑隻好下旨,等到早朝時再將池達宣進宮。


    早朝時,池達穿著正式,沒有第一次來時的吊兒郎當,他在大殿中間跪下,麵帶微笑叩首行禮,“臣,池達,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池達王子免禮。”南桑看著這人,臉上多了一些無奈,“聽說池達王子連續三天都在禮部,攪得大臣們無法做事?”


    池達拱手解釋,“陛下,是他們不替臣遞奏折,沒辦法,我隻好纏著他們了。”說完,他還呲著牙笑起來。


    “難道白大人未向你說明嗎?朕沒有空。”南桑一臉嚴肅的看著他,池達心裏有些發慌,南桑接著開口,“你早日收拾東西回北疆,好好看管鐵木部!”


    “臣不回去!” 池達的反應激烈,似乎回到北疆對他來說是折磨一般,南桑對上他的視頻,悄悄用神力探取他的記憶,剛看完,抽回神力時,南桑的胸口一震。


    “陛下,您就把我留在大印吧,我身體可好了,可以隨時侍奉的!”


    聽到這話,南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人的腦子,而堂下的大臣們也嗤笑起來,南桑的眉頭皺起,一臉不耐。


    “池達王子少年心性,不過就是一時語快,陛下莫要同他計較。”胡文敬站出來解圍。


    “我沒有開玩笑,我真的可以隨時侍奉的!” 池達以為胡文敬也是要出來趕他回去,立馬開口反駁,這讓胡文敬一時間啞語,這人簡直太沒腦子了。


    “池達王子,你來大印....侍奉陛下,琪琪娜太後可知曉?” 陳王南朔開口詢問。


    “知曉,我早就跟母後說過此事。”池達回答完又跪了下去,“陛下,您就留下我吧,我真的.....”


    南桑抬手打斷池達接下來話,她實在不想聽那些狂言誑語,“你究竟為何來大印,為何一定要入贅?”


    “我....臣是真的仰慕陛下,我願意侍奉在陛下身側,助陛下孕育子嗣!”池達大義凜然的說著。


    原本大臣們對於池達想入贅大印隻是當個笑話罷了,可當他說要助南桑孕育子嗣時,他們也開始換了思考的方向,陛下是女子,也是大印的天子,倘若沒有子嗣,那未來的大印又該交到誰的手上。


    “陛下,池達王子話語雖有些許不敬,但陛下也該為大印的未來考慮,陛下若真能誕下龍子,對大印來說也是喜事一件。” 孟雲諫站出來回答。


    見到有人開頭,其他人開始附和,南桑實在頭疼,沒想到這麽歪的理由他們也能想得出來,南桑沒有說話,隻是就這麽聽著,齊三遞上茶水,南桑抿了一口。


    “都說完了嗎?”


    “陛下,眾臣說的也在理,但,若是陛下不願,也不必強求。”胡文敬開口,其實他也希望南桑能誕下龍子,但又不能違背了南桑的意願。


    “行,退潮吧!你!”南桑指了指池達,“到你姐姐宮裏等我。”


    南桑說完起身揮揮手離去,她回到自己的寢殿,一臉疲態的躺在榻上,玉露端來新鮮的水果,“陛下,奴婢為您寬去外衫吧。”


    不知不覺間她又進入了自己識海,這片識海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冰山上的那棵樹更加的茂盛,空中偶爾飄著雪,偶爾能浮現出風祁和火鳳的記憶,南桑騰躍到半空,抽取出那些回去,將它們全部融進樹種,那樹上瞬間掛滿圓形的水球。


    “陛下,陛下~~”聽到有人呼喊,南桑睜開雙眼,看著玉露蹲在自己的麵前,她溫聲開口道:“陛下,瑤梨公主跪在院中求見。”


    南桑揉了揉太陽穴,喝了一口茶提步往外走去,她站在簷下,看著跪在院中的瑤梨和池達,“烈日當頭,別跪著了,進來說吧。”


    “陛下,池達在朝中所言大不敬,還請陛下責罰。”瑤梨還想跪下去,被南桑阻止,她望向站在瑤梨身後的池達,低著頭噘著嘴,臉上還有一個手掌印,看來被打了一頓才被揪著過來的,難怪會這麽老實。


    “你先告訴我,為什麽跑來大印。”南桑的眼神盯著池達。


    池達深深歎了一口氣,“回陛下,其實我也不想來惹您不高興,都怪西戎,無緣無故派來使者跟我母後就要提親,長姐不在北疆,他們就要求我去和親。我母後不同意,他們還威脅說,如果北疆不識好歹,就沒有安寧的日子。


    “然後你就告訴他們的使者,你已經入贅了大印?” 南桑問道。


    池達點了點頭,“更可氣的,是西戎使者說,他們也要與大印聯姻,陛下沒有覺得的機會。”


    “沒有拒絕的機會?” 南桑眯著眼,手指敲擊的桌麵發出噠噠的聲音,“他們的兵力,是不是已經駐紮到邊境處了?”


    池達點頭如搗蒜,南桑哼笑,這是想武力壓迫她同意聯姻呐,好在西戎要到大印境內需要經過魅族領地,出手幹預一下也能阻擋些許日子,現下並無擔憂。


    “你暫時留在宮裏,至於侍奉的話不必再說,回去吧。”


    二人離開後,時甲回到了宮中,將東道國目前情形稟報清楚,還有九榮的親筆信,一是感謝南桑的出手相救,二是希望南肅寧能到東道。


    “這段時間辛苦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陣子。”


    “是!”


    南桑在議事閣召見六部官員,南朔,胡文敬以及南肅寧,等他們都到齊時,南桑沒有直接開口道:“東道之亂已平,即日起,東道也將是大印的附屬國,九榮之前也希望大印能派出官員前往東道,助他恢複東道的安寧。”


    南肅寧往後退了一步,將頭低下,他希望南桑不要想起有他這麽一個人存在。


    “陛下可有人選?”南朔率先開口詢問。


    “這個人不好選,他要有管理才能,也要有兼容之心,遇事不急不躁,身份也不能太低。”南桑一字一句說著,她突然看向南肅寧,他直接退到了圍帳之後,“寧世子。”


    聽到南桑的聲音,南肅寧身體瞬間緊繃,他悠悠的走了出來,拱手行禮,“陛下。”


    “九榮可是親口讓我把你賜給他,你難道不想說點什麽嗎?”南桑嘴角勾起,一臉看戲的樣子,


    南肅寧扯了扯嘴角,他實在是不喜歡賜這個字,“陛下,那就是他開玩笑的,不當真不當真。”


    南朔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這件事他聽說了,開始還以為年輕人之間的玩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九榮真的要陛下把自己兒子賜給他,是賜!


    感受到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南肅寧連忙擺手,“各位大人別亂想,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就是想讓我跟他一起與治理東道,所以才用詞不當。”


    “寧世子的身份不低,可其他的.....” 胡文敬沒再說下去。


    “胡大人說得對,我沒有這方麵的能力。”南肅寧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嘿嘿的笑起來,在對上自己老爹的眼神時,立馬閉上了嘴。


    南桑看著南朔,其實他是最合適的,皇家後代,又對於朝堂之事耳濡目染,為人也算公正。在知道南肅寧犯錯之後也沒有刻意掩飾,也願意去承擔兒子犯下的錯,這對於一個王爺來說,是很難做到的。


    “王叔。”南桑開口,“若是將東道交給王叔,您可願意前往?”


    南朔不知怎麽回答,去到東道就意味著身上有一半帝王之權,若是哪裏做的不好被有心人算計,挑撥離間,那都是殺人的罪過,自古帝王心,最難猜測。


    “陛下!”南朔站起身,拱手道:“不是臣不願前往,是這權力過大,若有小人算計,恐會傷了這份血脈之情。”


    南桑知道他的意思,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父皇疑心重,先皇又是個暴虐之君,這麽多年,您也很辛苦。但朕不是他們,朕要的,是安寧祥和,沒有戰爭的大印,朕相信,王叔跟朕想的是一樣的。”


    南朔心裏略有遲疑,南桑也沒有強迫他,“吏部隨後挑選幾位官員一同前往,東道百姓剛經曆了戰亂,戶部也準備一些糧食,兵部......”


    聽著南桑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坐在一旁的南朔心裏更加複雜,等六部官員都走了,他單獨留了下來。


    “陛下,臣有些事想跟您聊聊。”


    “朕叫齊三在禦花園的亭中放置了釣竿,王叔與朕一起去吧。”


    二人來到禦花園,一人拿著一根釣竿,就這麽坐在亭子中,石桌上有備好的瓜果,南桑遞給南朔一個橘子。


    “多謝陛下!” 南朔接過橘子,看著湖麵,“陛下為何挑選了老臣前去呢?”


    “您是父皇的弟弟,我們的叔叔,在身份這一塊沒人比您合適。您身在皇家,對朝堂之事也會應對自如,重要的,是您有愛民之心。” 南桑說完,笑著看向南朔。


    南朔玩弄著手中的橘子無奈道:“當年我的父皇也說我有愛民之心,是做君主的好人選,最後還是選了你父皇,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哼哼哼,他說我雖有愛民之心,卻無治國之才,不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上。”


    “王叔可想坐上那個位置?”南桑一句反問,南朔手中的橘子滾落到湖中,“是人都有野心,倘若王叔想,侄女可以滿足您。”


    “陛下!”南朔徹底慌了,要是幾十年前,他肯定會想要嚐試,可是現在,他覺得這樣很好,有兒有女,有妻相伴,“陛下莫要這般打趣老臣,現在老了,也不願再想了。”


    “四十年前,您告訴祖父,世家掌權過度,會導致皇權架空,時間越久也不利於大印的發展,您希望祖父多開科舉,選拔寒門學子與世家對立,逐漸削弱世家權力,可那時的您才十歲。”


    南桑一席話,讓南朔驚訝不已,這些事她如何知道得這般清楚,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南桑抬頭看看天,太陽逐漸西落,她站起身。


    “王叔,朕相信您,您可以好好想想,兩日後給我答複。”


    南桑離開亭子,她回頭看著南朔的背影,深歎了一口氣,歲月終是催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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