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莊。


    唐七七看著麵前的人,聲音嚴肅,“我的話,你記住了嗎,一定要盡快找到唐從安,不論死活。”


    那人立刻應道,“是,小姐,”說著,他又抬頭問,“那唐喬呢?”


    唐七七眸中浮起一絲掙紮,隨即隱而不見,“他若不出現,不必管他。”


    “明白,小姐。”那人應了一聲,就閃身消失了。


    唐七七眸光望向桌上雕刻精美的木劍,聲音悵然,“二叔,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但隻希望,你不要再插手唐家莊的事,否則,我隻能再對你不住了。”


    京城某處!


    阿桑窩在一名男子懷裏,聲音嬌媚,“公子,我可是都按你說的去做了,你什麽時候娶我回去?”


    男子聞言,俯身自她紅潤的嘴唇上啄了一口,陰柔笑道,“放心,等唐家莊的事一了,我自然會娶你。”


    如果你還有命在的話。


    阿桑一聽,立刻爬起身,素手撫上了他的胸膛,“這可是你說的,我為了你可都豁出去了,如今不僅得罪了紅顏門,連唐家莊的人也不大喜歡我了,唐令老匹夫更是非要懲罰我,若非我說身體不適,推到了明日,恐怕我就不能來見你了。”


    想著明日的家棍,她不由有些發怵。


    可唐令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她如今還是唐家莊的弟子,又不敢違抗。


    不過想著明日唐七七會和她一起受刑,她心裏頓時就平衡了。


    “我自然知道你是為我好,放心,我都記著呢,”那人大手放肆的撫上她嫩滑的身體,“過兩日,你再幫我辦一件事。”


    阿桑抬眸看他,“什麽事?”


    那人陰鷙的勾了勾唇,“幫我把唐七七引出來,這麽多年沒見,我倒是有些想念她了。”


    聖女說讓他將唐家莊的水攪渾,那他就攪它個天翻地覆。


    “你竟還念著她?”阿桑頓時不高興了,嘟著嘴不滿的看他。


    那人眼底厭惡劃過,不過卻飛快的隱去,笑著哄道,“不是,我隻是想將唐喬引出來。”


    提起唐喬,他的神情瞬間變得陰狠,“這麽多年的賬,也該清算清算了。”


    當年唐喬壞了他多少事,否則,他何至於混到如今的地步?


    不殺唐喬,他梅從安決不罷休。


    阿桑噗嗤一笑,“要引出唐喬,那還不簡單,你將他那個徒弟抓起來不就是了?”


    她笑的得意,“唐喬現在未必會在乎他那個侄女兒,倒是那個林傾暖,我覺得還有些可能。”


    她今日可瞧出來了,那個林傾暖非常維護唐喬,既如此,唐喬自然也不會對她不管不顧。


    “林傾暖?”


    梅從安笑的莫測,“好,反正都是老朋友了,那就兩個一起抓過來,左右這一次,我一定要讓唐喬付出代價。”


    紫檀聖使說林傾暖功夫變得厲害了,可他不怕。


    他會讓她乖乖束手就擒的。


    當然,他也不會放過唐七七。


    畢竟,那可是他喜歡上的第一個女人。


    ————


    林傾暖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見天色已經大亮,這才起了床,慢吞吞梳洗完畢。


    菱歌讓人擺了早膳,在旁邊侍候。


    “小姐,您不知道,現在外麵都在傳您是江夏公主的事,傳的可熱鬧了。”菱歌笑著道。


    府裏的小廝和丫頭出去采買東西,聽到了這些傳言,就跑過來告訴了她。


    林傾暖勾唇,“隻要沒什麽影響,不用去管,傳上兩日,就過去了。”


    她現在可沒工夫理會這些。


    菱歌應道,“可不是,不過現在傳的都是關於小姐的好話,所以也沒什麽。”


    林傾暖淡笑著嗯了一聲,就低頭用膳。


    用過早膳,她起了身,開口吩咐,“我去趟師父那裏,你們不用跟著了。”


    菱歌連忙道,“是,小姐。”


    到了客院,林傾暖走到門口,見唐喬正低頭認真寫著什麽,她就放輕了腳步,打算等他寫完再說話。


    隻是她剛進去,唐喬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鬼鬼祟祟的做什麽,我可沒教過你這些。”


    林傾暖一聽,頓時尷尬的笑了笑,“我這不是怕打擾師父寫字麽?”


    她明明多懂規矩,怎麽到了師父嘴裏,就變成鬼鬼祟祟的了?


    唐喬擱下筆,轉著木輪自書桌後出來,臉上浮起淡笑,“今日良心發現,想起來看看師父了?”


    有些日子沒見她了。


    不過如今她住在寧國府,以後應該能經常見到。


    “師父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林傾暖自他對麵坐下,動作嫻熟的給他倒了茶,這才一本正經開口,“我可是經常念著師父的,隻是怕打擾到師父,這才不敢常來,您若不嫌我煩,我日日來給您請安。”


    好聽的話誰不愛聽?


    她今日是帶著目的來的,所以不介意多說些好話討他歡心。


    唐喬皺眉,“那可別了,你現在身份尊貴,又是紅顏門主,又是太子妃,又是江夏公主的,我可受不得你的禮。”


    林傾暖狗腿的將茶盅遞給他,向他討好笑道,“師父說什麽呢,不管我是什麽身份,您都是我師父,凡事您最大。”


    唐喬接過茶,受用的品了一口,然後抬眸看她,開口揶揄,“你對幾個師父這麽說過?”


    聽說她功夫大漲,如今怕是他,也打不過她了。


    “師父,您這麽說,徒兒可就傷心了,”林傾暖果然一臉傷心的看向他,“我可從來都隻有您一個師父,龍姨雖然也教了我功夫,可我也沒忘了您,您和龍姨都是我感激的人。”


    雖然心裏都是她師父,可她開口稱呼的隻有他。


    唐喬聽她並未喚龍清河為師父,心下一暖,放下茶盅,淡笑著問,“說吧,今日來找我什麽事?”


    以他對她的了解,這小丫頭若是無事,絕不會來找他。


    林傾暖原本還想著怎麽引入話題,一聽他主動問起,她斟酌了一瞬,索性直接開口,“師父,其實我今日來,是為了當年您被冤枉的那件事的。”


    見他臉上的笑意淡了,她心頭一跳,連忙補救,“師父您別誤會,我隻是想知道當年的具體細節,還有,還有關於梅從安和唐七七的事。”


    時隔多年,她已無法再去現場調查。


    兩個證人,也各有問題。


    梅從安當然不會替唐喬重新證明。


    而據她觀察,唐七七的可能性也不大。


    所以她才選擇來問師父。


    畢竟當年的事,他是最清楚的。


    還有一點,她總覺得,師父一定是知道些什麽的。


    唐喬俊眉微挑,“你見過唐七七了?”


    難道她去了唐家莊?


    “嗯,見過了。”


    林傾暖簡略的將她昨日去唐家莊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又道,“師父,您隻有將所有的事都告訴我,我才有可能找到突破的地方,替您洗清冤屈。”


    她其實也想過問唐令,可終究還是覺得唐喬的話最可信。


    而且他還聰明,很多事唐令不知道,但唐喬卻未必看不出來。


    唐喬深深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唇角,“不必再查了,龍清河若是要報仇,找我就是了。”


    她為他做的一切,他感動,也感激。


    但是,當年的事,他不想再翻起。


    說完,他轉動木輪就要離開。


    林傾暖連忙起身,抓住他的椅背,“師父,不是您做的事,您為什麽要替他們背黑鍋?”


    她不明白,師父為什麽總是如此抗拒。


    唐喬瞧了她一瞬,見她小臉上寫滿了堅持,終是不忍,沉沉歎氣,“暖暖,過去這麽久了,我也接受了事實,再查也沒什麽意義了。”


    “怎麽沒意義了?”林傾暖執拗的看著他,“你是不是為了保護什麽人?”


    見他沉默不語,她聲音微冷,“是為了唐七七?”


    猜到是這個可能,她立刻語重心長的勸他,“師父,我知道您以前疼唐七七,她是您的侄女兒,這沒什麽不對的,可她若是犯了錯,您也不能如此姑息,這是害了她——”


    “不是為了她,”唐喬無奈,“我是為了唐家莊。”


    還有,不想將你牽扯進來。


    唐家莊以後的莊主之位若是不出意外,必然是唐七七的,若暖暖幫他查清當年之事,就會成為唐家莊的敵人。


    林傾暖愣了一瞬,隨即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離開唐家莊,唐七七就是下任莊主了,若她身上有了汙點,就不能讓唐家莊眾人信服。


    可即便如此,這也不能成為她造謠誣陷別人的理由,所以——


    “師父,每個人犯了錯,都是要負責任的,不能因為她要做唐家莊主,您就姑息她,這樣是不對的。”


    他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就想不通這一點呢?


    見他依舊不為所動,她索性開始磨他,“師父,您不知道,我已當著唐家莊所有人的麵,和唐七七打了賭,賭您是被冤枉的,我要是輸了,就得到唐家莊負荊請罪。”


    她可憐兮兮的看他,“您忍心讓您這麽乖巧的徒兒,去唐家莊麵前丟人麽,若真的請了罪,那我這個紅顏門主以後還怎麽在江湖上立足?”


    唐喬一怔,“你真的——”


    真的在唐家莊眾人麵前如此維護他?


    “真的真的,”林傾暖一見有門兒,連忙雞啄米似的點頭,“我可是將我所有的麵子都堵上了,您若是不救我,那我就隻能顏麵掃地了。”


    打賭是真,但並沒有什麽負荊請罪的賭言。


    當然,若是真賭,她也不怕。


    “你怎麽如此魯莽?”唐喬神色責怪,“和他們賭什麽?”


    可他的心裏,卻不自覺升起一股暖意。


    這世上唯一還執著相信他的人,恐怕也隻有她了。


    “所以您得救我啊,”林傾暖愈發賣力的央求,“師父——”


    唐喬拿她沒辦法,隻得退了一步,“好了,我告訴你就是了。”


    他的徒弟,不會在唐家莊麵前低頭。


    林傾暖頓時高興了,連忙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


    她在客院耽擱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回了聽雨軒。


    想著唐喬告訴她的事,她正琢磨著該從哪方麵下手,紅棉就來了。


    “門主,據弟子來報,唐家莊出動了很多人,暗中在查找梅從安的下落。”


    林傾暖聞言,了然點頭,“我知道了。”


    唐七七果然行動了。


    恐怕她是擔心自己搶在她前麵找到梅從安吧?


    若是心裏沒鬼,誰信?


    她剛要問紅棉,唐家莊還有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就見古月也閃身進來了。


    看到古月,紅棉就先退到了一邊。


    “是梅從安那邊有什麽事嗎?”林傾暖連忙問。


    古月和青墨盯著梅從安和林寶珠,既然她回來,那肯定是他們有了動靜。


    古月稟道,“是的,小姐,梅從安和一個女子偷偷會了麵,那個女子,好像是唐家莊的人。”


    因為知道梅從安在三皇子府落腳,所以她果斷的跟上了那名女子,結果就見她回了唐家莊。


    “哦?”林傾暖勾唇。


    唐家莊有梅從安的人?


    想到此,她立刻問紅棉,“昨晚除了唐家莊普通弟子,還有誰出去了?”


    梅從安應該不會找普通弟子做內應。


    而且,據她所知,唐家莊的女弟子並不多。


    紅棉想了想,連忙回道,“那個阿桑出去了。”


    她昨晚看到阿桑,以為她也是奉命出去找梅從安的,所以就沒大在意。


    林傾暖一聽,心中頓時了然。


    怪不得那個阿桑總是愛挑撥離間,原來是有目的的。


    她沉思了一瞬,心裏一個計劃漸漸成型。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繼續盯著。”


    古月和紅棉應了聲,就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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