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溪正無地自容間,忽然聽到她的話,他先是一愣,隨即大喜,“三妹妹,你說真的?”


    林傾暖微微點頭,“不過要費些時間。”


    “那我可等不上,”青墨立刻接口,“你還是先將我的銀子還了吧!”


    他出去了一會兒,然後拿了一套紙筆回來,遞給林文溪,“你寫吧,就寫自願將林府的宅子抵給我還債。”


    聽到他的話,林文溪的身子不自覺抖了抖。


    他悄悄抬頭看了眼林傾暖,見她沒阻止,他顫抖著接過筆,很快就寫好了抵押的內容,遞給了青墨。


    青墨接過看了一遍,覺得沒問題,就拿起匕首將他手指劃開一道口子,沾著血在上麵按了個手印。


    林文溪疼的瑟縮了一下,不過卻沒敢反抗。


    打發了青墨,他立刻看向林傾暖,急切的問,“三妹妹,你究竟有什麽法子?”


    隻要那些銀子回來,他就可以翻身了,而且還能把大宅子贖回來。


    否則即便祖母同意,恐怕大伯和父親也會扒他一層皮。


    林傾暖見他簽了字按了手印,當下輕笑出聲,“我是有法子,可也不會無故幫你呀,大哥哥可別忘了,你剛才還打算將我賣了抵債呢。”


    她若是輕易說出來,林文溪難免不會懷疑。


    而且她若是不趁機再敲他一筆,今晚豈不白折騰了?


    林文溪此刻哪裏敢惹她,立刻狠抽自己嘴巴子,直抽了二三十下,這才可憐兮兮的向她求救,“三妹妹,我知道我混賬,算計了你不知多少遍,可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我們是兄妹,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大哥哥吧!”


    見她有些猶豫,他連忙又使出了殺手鐧,“如今我們林府連大宅子都沒有了,我隻有要回了銀子,我們才能贖回大宅子,你就算不為了我,為了大伯,為了二弟,你也得幫我啊!”


    林傾暖見他抽的嘴角都流血了,知道這他這苦肉計是下了血本了。


    她故意考慮了一會兒,見林文溪緊張的臉都白了,這才慢吞吞開口,“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若是什麽好處都得不到,那豈不是虧了?”


    林文溪此刻隻想著拿回銀子,聽她鬆了口,立馬問,“你想要什麽?”


    “既然大哥哥都這麽求我了,我就不為難大哥哥了。”林傾暖笑的一臉善意,仿佛真的顧念起了兄妹之情。


    “林府的一部分店鋪莊子,祖母都給了二叔,但這本就是我爹的東西,所以你幫我拿回這些地契房契,我就幫你這個忙。”


    林昭吸著寧國府的血,二房吸著林昭的血,歸根結底,他們靠的都是寧國府。


    既然如此,她就讓他們一無所有,再回到原本的狀態。


    林文溪的臉色瞬間變了。


    那些店鋪自爹接收手後就一直虧損,給了她也沒什麽,但那幾個莊子田地,可是他們二房賴以生存的根本,若是還給了她,那他們二房以後吃什麽?


    見林文溪猶豫,林傾暖冷笑,“這莊子田地都是拿我爹的銀子置辦的,如今我要回來天經地義,你們二房吃我爹的,喝我爹的,如今連莊子都不願歸還,那我憑什麽幫你。”


    她冷然的睨了他一眼,“反正你連林府的宅子都抵出去了,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今日就取你一隻手,也算報了你綁架我的仇,剩下的,你就自生自滅去吧!”


    她拿過匕首,兩指輕鬆的轉了轉,直接向他的手腕劃過去。


    林文溪下意識縮手,可還是晚了一步,手腕一陣刺痛,頓時血流如注。


    他痛呼出聲,心裏瞬間恐懼到了極點,連忙開口,“我拿,我都拿給你。”


    這個林傾暖,是來真的。


    他心裏幾乎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可麵上卻一點不敢顯露,生怕觸怒了她,她直接將他給殺了。


    他心裏暗暗發誓,等拿回銀子,他一定雇一幫人,將這個小賤人送到土匪窩,讓她被千人枕,萬人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時候,這些地契房契,還不是又回到他手裏?


    更何況房契和地契官府處也有登記,都是在他爹名下的,她就算暫時拿了,他再想法子拿回來就是。


    林傾暖當然沒想著砍他的手,否則,他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她不過是給他個警告而已。


    “這才對嘛,”林傾暖用刀背拍拍他的臉,笑的和善,“這樣一來,你拿回了銀子,我拿回了房契和地契,我們就都不虧了。”


    恩威並誘,她讓林文溪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林文溪握住流血的手腕,蒼白著臉問她,“你究竟有什麽法子,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其實很簡單,”林傾暖紅唇輕勾,沒再賣關子,“既然你的銀子都在全勝樓,那你就去將全勝樓給告了,如此一來,那些銀子不都又回到你手上了?”


    林文溪聞言,幾乎一口血吐出來,他恨恨的盯著林傾暖,“這就是你說的法子?”


    全勝樓什麽背景,那可是蘭家的產業,他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去告全勝樓?


    林傾暖無辜的眨了眨眼,“大楚禁賭,你就說全勝樓設賭局坑了你的銀子,如何要不回來?”


    “那可是蘭家的地方,我如何敢告?”林文溪咬牙開口。


    林傾暖聳聳肩,“那我就沒法子了,你既沒這個膽量,我也幫不了你,”她目光輕飄飄落在他手腕上,“那你就在這裏流血等死吧!”


    說完,她懶得再同他多話,直接扔了匕首,轉身就走。


    莫傾沉冷的看了眼林文溪,也跟著林傾暖離開,竟是絲毫沒有幫他包紮的意思。


    以這個出血速度,他絕活不過今晚。


    “等等——”林文溪連忙開口。


    林傾暖停下腳步,背對著林文溪的臉上,勾出一抹篤定的笑意。


    林文溪見她停住了,顫著聲音問,“我如何告?”


    他知道林傾暖有些本事,她背後有寧國府和太子殿下,說不準還真能幫他拿回銀子。


    他隻能賭一把。


    林傾暖緩緩回身,笑的輕巧,“告禦狀啊!”


    林文溪頓時嚇得一個哆嗦。


    他記得,告禦狀是要先挨三十板子的。


    但他有什麽選擇?


    不按她說的去做,他現在就得死。


    陰奉陽違,假意哄騙她,他估計死的更慘。


    他緩了緩神,懷疑的看著她,“你有把握?”


    如果她有把握,那他就拚了。


    林傾暖眸中笑意劃過,剛要說話,門忽然自外麵被推開,一道修長冷傲的身影走了進來,沉聲開口,“有本宮在,你說有沒有把握?”


    看到來人,林文溪的眼睛瞬間縮了起來。


    林傾暖眸光亮了亮,驚喜的看著他,“你怎麽來了?”


    雲頊的目光在移向她的時候,終於浮起了幾分暖意,抬手將她扣在懷裏,捏了捏她的鼻子,無奈開口,“不放心你,就跟來了!”


    “你的傷沒事吧?”林傾暖連忙就要檢查他的傷口。


    “無事,”雲頊抓住她的纖細的手指,俯在她耳邊低聲揶揄,“乖,回去再讓你檢查。”


    林傾暖的俏臉頓時紅了,暗暗嗔了他一眼。


    林文溪見林傾暖瞬間從凶惡的女羅刹變成了乖巧的小女子,不由驚了一下,不過隨即,他的臉上就浮起濃濃的恐懼。


    他還沒忘記,他是打算將林傾暖送給莫傾的,如今太子殿下來了,那豈不是證明他已經知道了?


    那他焉有活路?


    想到此,他抖得更厲害了。


    雲頊先是不鹹不淡的掃了青墨一眼,然後才用森寒的目光看向林文溪,嗓音沉冷,“你敢動本宮的女人,按理本宮現在就該要了你的狗命,但你既然是林府的人,本宮就看在暖兒的麵子上,放你一馬。”


    他的唇角忽然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本宮給你個機會!”


    ——————


    翌日!


    林昭剛正在用早膳,就見下人驚慌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稟道,“老爺,不好了,有人來收咱們的宅子了!”


    “什麽?”林昭手上的筷子一個沒拿穩,瞬間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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