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傾暖因著掛心淵兒和二表哥出榜的事,練武便有些不專心,唐喬忍了她幾次,終是忍不住了,淡聲開口,“現在還沒出榜,你不用著急。”


    被戳破了心思,林傾暖尷尬的笑了笑,“我這不是有些緊張麽。”


    淵兒和二表哥準備了這麽久,她當然希望他們能高中。


    唐喬想著昨日那個林文淵纏了他半響,頓時便有些頭疼,“你放心吧,你弟弟應該不會落榜。”


    他昨兒個被迫同他探討了一會兒,知道他的斤兩,憑他的學識,中榜不是難事,而且排名應該不低。


    “師父,您怎麽知道?”林傾暖驚訝的看向他。


    唐喬瞥了她一眼,“你們姐弟三人還真是一樣的難纏。”


    他果然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林傾暖先是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感情淵兒已經去找過師父了。


    這也難怪,他心裏最敬佩的人便是唐喬,既然師父是唐喬,他又怎麽會錯過這個機會?


    想到此,她頓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要是因為師父太過優秀,讓我們姐弟三人折服不已。”


    唐喬現在對她的馬屁已經見怪不怪了,當下便板著臉道,“還不快練功?”


    林傾暖連忙答應了聲,又練了一個多時辰,這才結束。


    推著唐喬回了客院,她剛要告辭,唐喬卻忽然開了口,“你就沒什麽要問我的?”


    他昨日等了她半日一夜,今早又等了兩個時辰,可她始終都沒有開口。


    林傾暖愣了愣,回過身看向他,“師父,我該問您什麽?”


    她早就說過,他願意告訴她,她便聽,他若是不願,那她也不問。


    唐喬沉默了一會兒,“你想知道什麽?”


    林傾暖淡淡一笑,“師父,我隻需記著,你是我師父便好了,至於其他的,我什麽也不想知道。”


    唐喬聞言,如釋重負的暗暗鬆口氣。


    那些事情,若是可以,他永遠都不想再提起。


    況且,他不確定,在知道那些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之後,她會怎麽看他,還會不會相信他。


    從師父那裏出來後,林傾暖便趕去了前廳,見大夥都在,顯然是在等著放榜。


    林傾暖挨著林文淵坐下,見他麵上浮起淡淡的緊張之色,連忙握了握他的手,笑著寬慰,“不用擔心,師父說你肯定沒問題的。”


    聽到唐喬的肯定,林文淵的眼神瞬間亮了,“真的麽?”


    林傾暖含笑點頭,“姐姐怎麽會騙你。”


    林文淵的心頓時踏實了許多。


    雖然他自己也有信心,可總擔心會出什麽意外,畢竟,他不想再等三年。


    寧崢笑著看了他一眼,“你年紀還小,急什麽。”


    林文淵卻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開口,“我若是做了官,便能護著姐姐了,當然著急了。”


    林傾暖知道他一直惦記著這個事,心裏愈發暖了,含笑道,“姐姐記著了,淵兒肯定能中。”


    聽到自家姐姐的話,林文淵仿佛吃了個定心丸一般,用力點點頭。


    寧崢瞧著林傾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話卻是對林文淵說的,“你小子護好你自己就行了,你姐姐有人護著的。”


    林傾暖和林文淵聽到他的話,頓時不解的看向他,剛要開口,便見一名下人興匆匆跑了進來,大聲道,“中了,中了。”


    寧老太君騰的自座位上彈了起來,揚聲問,“中了幾個?”


    崢兒中了還是淵兒中了?


    亦或是兩個都中了?


    其他人臉上也是寫滿了期待。


    寧崢和林文淵更是一臉緊張。


    即便是再淡定的人,遇到這樣關鍵的時候,也難免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


    那下人笑著回道,“二少爺和表少爺都中了。”


    眾人一聽,頓時都激動起來,崢兒和淵兒竟然都中了。


    林傾暖心下也是一鬆,含笑望著二人。


    “我和二表哥是第幾名?”林文淵又忐忑的問。


    眾人一聽他的話,立刻又豎起了耳朵。


    “二少爺是解元,表少爺是亞元,”那下人又笑著回,“奴才看了好幾遍才確定的。”


    他也沒想到,少爺和表少爺竟然考了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好成績,所以他立刻便跑著回來報喜了。


    這下,寧國府頓時沸騰了,寧國公和寧老太君更是合不攏嘴,寧三夫人也樂的不行,她的兒子中了解元,淵兒也中了亞元,她如何還忍得住?


    “看來我們府真有可能出個唐喬了。”寧二夫人笑著揶揄。


    寧大夫人讚同的點頭,“果然唐狀元住進我們府,給我們府帶來了好運。”


    喬先生就是唐喬一事,昨日便在府內傳開了,眾人聽到他便是當年的唐喬,頓時便震驚了,想著他如今的狀況,又忍不住有些唏噓,尤其是寧國公。


    他就說瞧著他眼熟,唐喬他是見過的,隻是當年匆匆一瞥,唐喬便離了京,所以一時才沒認出來,如今想著,他可不就是同當年的唐喬長得一模一樣。


    想到他當年文采驚豔,武功卓絕,如今年紀輕輕卻廢了腿,又不由為他惋惜。


    多好的苗子,可惜了。


    林文淵聽了,先是一愣,忽而快步向外走去,寧崢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他們是要做什麽去?”寧宛如不解的問。


    林傾暖輕笑,“淵兒和二表哥怕是不敢相信,自己看榜去了。”


    這也能理解,解元和亞元可不是那麽容易中的,他們當然要親自去看一趟了。


    林文淵和寧崢去了多沒久便回來了,眾人瞧著二人臉上的喜色,便知道結果無誤,之前下人報的沒錯。


    於是全府立刻便張羅了起來,這可是雙喜臨門的事,怎能不好好慶祝一番。


    寧知禮特意將所有的生意都交代了下去,言明今日任何事都不準打攪他,寧國公則是將寧崢和林文淵喚到書房,特意教導了一番,而寧家幾位夫人,也是各自忙乎了起來。


    不多時,寧國府的人便坐到了桌前,還有唐喬和白慕。


    這一次,眾人對唐喬的態度除了友好和尊敬,更多了幾分欽佩。


    而白慕,因著和寧宛如的事已被寧國府的人默認,也算是自家人了。


    眾人其樂融融,推杯弄盞,連平日裏很少飲酒的林文淵和寧崢,也不由多飲了幾杯。


    寧國公樂嗬嗬道,“如今崢兒和淵兒都考上了,接下來就該回白鷺書院繼續讀書,準備明年的會試了。”


    林文淵卻搖搖頭,“外祖父,孫兒不打算去了。”


    “為何?”寧國公不悅的看向他,“難不成你不想繼續考了?”


    林文淵連忙搖頭,“不是,孫兒隻是想在府裏繼續讀,”說著他看了眼唐喬,笑著解釋,“唐狀元就在府裏,孫兒還去什麽書院?”


    寧崢笑著點頭,“淵兒說得對。”


    唐喬剛端起杯子的手微微一頓,頗有深意的看了眼林傾暖。


    林傾暖接受到他的眼神,連忙笑著解釋,“師父,二表哥和淵兒不用您教的,您隻需抽空和他們探討探討,若是他們有了疑問,您幫著解答便是。”


    她其實也很不好意思的,好在寒兒現在又迷上了功夫,由她直接教,而讀書也改成了每月上旬和下旬,中旬休息。


    唐喬嘴角抽了抽,這和教有什麽區別?


    寧國公也想起了唐喬,連忙看向他,誠懇開口,“崢兒和淵兒,便勞煩唐狀元了。”


    唐喬知道無法拒絕,隻得向寧國公拱了拱手,謙遜道,“國公爺不必客氣,在下閑著也是閑著,也算是同二位公子互相學習了。”


    林傾暖見他答應了,眸中浮起幾分笑意。


    但這樣一來,師父的任務也太重了些。


    她略略思索一番,不若她學功夫的事先停下來,左右她也會了,自己回去練也沒什麽的,於是她便向唐喬笑道,“師父,我學功夫的事,要不就——”


    “不礙事,”唐喬看了她一眼,便猜到了她的想法,開口打斷了她,“用不了多少時間,不用停。”


    林傾暖見他如此說,又想著淵兒和二表哥也不用師父日日教,於是便點頭應了。


    飯畢,寧崢和林文淵又應了其他學子之邀出去了,而寧宛如因著白慕馬上就要離開,更是日日同他膩在一起。


    林傾暖去淩寒院教完寒兒練功,便回了聽雨軒,開始配藥。


    劉鴻景的毒她已有了些眉目,隻是有幾味藥缺了,她讓青墨跑了幾個藥鋪都沒買到,便尋思著,要不要問問玲瓏閣。


    這幾味都是稀有之藥,藥鋪沒有,就隻能想別的辦法了。


    亦或者,等雲頊回來,問問他有沒有法子?


    但他何時回來,她又不確定,隻是聽說在路上了。


    自從上次收到他的信,她便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當然,除了外麵的傳言。


    “小姐,奴婢讓人傳了晚膳,您先出來用一些吧!”菱歌進了藥房,見林傾暖正在發呆,連忙提醒。


    林傾暖頓時回神,這才瞧見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便微微點頭,隨菱歌出了藥房。


    用過晚膳,她剛要準備休息,不想外麵卻傳來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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