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恍如隔世般,耳邊闖進一個聲音。白沐卿有點失神地轉身,檀汐氣喘籲籲地抱著一件外套和鞋子,嘴裏還冒著白氣,眼光濕潤,橫斥責備的焦急。


    “你怎麽...”


    “笨蛋!”


    白沐卿話未脫口便被迎頭一喝:“竟然光著腳就跑出來了!你這個笨蛋,知道現在外麵幾度嗎?這不是存心讓我擔心嗎?你就嫌我太閑專找事來給我煩是不是?!小姐你這個笨蛋!”


    “..哭什麽?”白沐卿蒼白地淺笑,伸手捧住了檀汐淚流不止的小臉,心疼地抱在了懷裏低聲問說:“葛飛欺負你了?”


    “..誰敢啊..還不是我自作自受的。”悶聲回答的回應迷迷糊糊,有點無奈的自嘲。


    “快把衣服穿上吧,不然著了!”


    檀汐連忙把大衣披在了白沐卿的身上,白沐卿目光遊離地停留在檀汐微含的眼,默默地任由她為自己穿上外套:“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


    檀汐彎身給白沐卿穿上了鞋:“阿福跑來跟我說的。”


    說罷,白沐卿抬眼望去,阿福憨厚的笑慰藉了她幾分安心。


    “給他添麻煩了。”


    “你怎麽不說給我惹麻煩了?”抹了抹幹涸的淚跡,檀汐埋怨這麽說著,卻透著堅毅的逞強:“你這是想要去哪兒?於探長還是胡叔那兒?你覺得我們還有哪裏可以去的?”


    “..對啊,我哪兒也去不了竟然!”被一句說中,白沐卿隻能失聲自嘲地笑著,如此無力:“我站在這個四通八達的路口,卻不知道往哪邊走?檀汐,你說我該怎麽辦?”


    “不怎麽辦,”起身,拉著白沐卿冰冷的雙手,檀汐將它緊緊地握在手心,緊緊的。


    “我們互在身邊,就是一個家。我是不會離開你的,絕對!”


    “檀汐..”動容得終於忍不住強忍的堅強,抱住那個小人白沐卿就放情地哭了起來。


    很輕很輕,仿佛世界都沒了,隻剩這份淡淡的哀傷。


    “回去吧。”


    “去哪兒?”


    “有我們的地方。”


    “......”


    隻剩淡笑。檀汐牽著白沐卿的手,兩個人緩緩地踩著步子,再多一個人,就回到了以前。正是籠罩在這份緩和的傷感之中,一個匆忙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叫住了白沐卿她們!


    “沐卿!沐卿!”


    “好像有人叫我,你聽見了沒?”聽見聲響的白沐卿歪頭問道檀汐。


    她愣了一下,視線轉向了一輛正朝她們開來的汽車,下一秒,車便停在了白沐卿的腳邊。


    “萬幸碰見了你!”老範喘著粗氣從車裏下來,有點突兀地招呼:“正想怎麽去找你來著竟讓我在這兒遇見了你!”


    “出了什麽事了嗎?”老範前來尋找,自然是有了眉目。瞬間,白沐卿便換了一副心情,收起了那份傷心,轉而淡定地問。


    隻見老範點點頭,神色嚴肅:“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有眉目了!”咽了口口水,從他嘴裏冒了這麽幾個字:“我查出來了,芸亭在上海,一直,從未離開過!”


    “!!!”


    “小姐,這是怎麽一回事?”


    “檀汐,”震驚之餘,白沐卿第一時間就是安排檀汐的情緒:“你先回公館告訴大家我沒事。我手頭有必需要解決的問題,晚點再回去。”


    “小姐,你這是又要...”


    “放心,這次不會亂來了!”拋給她一個堅定而又安心的笑容,白沐卿二話不多說便轉身鑽進了老範的車裏,轉即揚長而去。


    檀汐站在原地憂慮又不安,隻能無奈地同阿福回去了。


    “幾時的事?”


    “什麽?”老範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個問題,讓有點愣神的白沐卿呆了一下。


    老範轉了一個彎,筆直開著:“你是什麽時候懷疑芸亭根本沒有去英國的?”


    “新年的時候。”她坦誠道:“那天金文新電影首映,我在後視鏡裏瞄見的。剛開始不確定就沒多在意,但是後來一次經過變為廢墟後的聖瑪利亞教堂,在那裏發現了她的金色珍珠耳環。”


    這麽回想,白沐卿又感覺依稀記得當時,顧煜瀮逐漸遠去的身影,突然閃現的一道瑰麗,那時,她應該察覺的!


    “這麽說來,這個芸亭真的有古怪啊!”老範自言自語,白沐卿的心緒卻飄到了另一端:“大叔不知道這事吧。”


    老範從後視鏡裏瞟了眼臉色平淡的白沐卿,嗯聲回道:“沒有。他最近忙著查徐蛋的事。”


    “那就好,”鬆了口氣,白沐卿輕歎一聲,像是在跟空氣說話般:“你多注意一點,他剛痊愈,太過了又會出事。”


    “我自然知道,”老範點頭道:“倒是你,最近看你怎麽沒什麽精神啊!”


    白沐卿一記詫異,抬頭正對上老範擔憂的神情。竟連他都察覺到了。隨即一個敷衍的淡笑:“沒事,可能春天的緣故,春困。”


    自己聽起來都顯得蒼白無力。虧得老範如此配合!


    “我們現在去哪兒?”


    “......”沉默一番,白沐卿轉頭目視前方:“聖瑪利亞教堂!”


    車子平穩地停在了教堂前麵。隻是,依舊,一片斑駁的淒涼。


    “這兒怎麽變成這樣了!”老範感歎唏噓地跟在白沐卿身後,倆人試探著周圍小心翼翼地往裏麵走去。


    “你就是在這兒發現芸亭的耳環的?”


    “嗯,”白沐卿點頭道:“這證明她來過。”


    “難不成她還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不像,但...”白沐卿沒有說下去,隻是想不出芸亭有什麽理由要隱瞞,除非,馮翔的死另有隱情?


    “沐卿啊,我看這兒也沒什麽線索好找的。之前子霆也逛過一圈,根本就沒有蛛絲馬跡。要不我們回去吧,這個兒怪陰森的,我都毛骨悚然了。”


    老範一直在白沐卿身後嘀嘀咕咕的,沒有停過嘴。這兒因被或焚燒的緣故,牆壁四麵漆黑不說,空氣裏到處透著難聞的焦味,渾濁得讓人難受。並且潮濕陰暗。


    “沐卿....”


    “什麽人在裏麵?!”


    老範剛伸手拉扯白沐卿的衣袖想要試圖勸說她,卻被一道響亮蒼老的聲音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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