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拖著疲憊的身體,劉左昂一邊脫下了外套一邊隨意地將手搭在電燈開關下輕輕一按,客廳的吊燈便綻放了光彩。隻是奇怪,臥室那邊卻隱隱透過來了微弱的亮光。劉左昂狐疑地將外套隨手扔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解著手腕處的襯衣紐扣踱步往臥室走去。


    床上躺著一個人。


    劉左昂原本惺忪無神的眼睛瞬間便猶如客廳的吊燈一樣,放出了光芒。嘴角暖暖一笑地走向了睡熟中的白沐卿,輕輕地將頭探過去賞味般地凝視她安靜的小臉。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忍不住撐手湊近。卻因為鬆軟的床輕陷而弄醒了這位睡美人。


    “..嗯?”朦朦朧朧中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輕輕地吹氣,不,是低緩的呼吸聲。


    白沐卿本能地呻吟一聲,揉搓著臉翻身往燈源的方向望去。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一半的燈光,白沐卿慵懶地舒展著身子,將手伸過去,鉤住了劉左昂的脖子,親昵地低囔道:“你回來啦!”


    “一直在等我?”劉左昂拉拉緊白沐卿單薄的衣領,語氣中透著滿滿的欣慰:“就這麽睡在外麵會著涼的。被子就在身下也不知道蓋?!”


    “我以為可以撐住的,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帶著些鼻音,白沐卿不好意思地自嘲道說:“很累吧,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等..”劉左昂話還沒脫口,白沐卿便已興衝衝地跑進了廁所。原本箍在脖子處的手也隨之抽離而去,一下子感覺身體放輕卻並不喜歡。


    劉左昂無奈地癡笑一聲緊跟著也往浴室走去。


    “嘩嘩嘩~~”熱水翻騰著白煙滾滾湧出。白沐卿伸手試了試水溫,不燙不溫正正好。正想叫人,身後卻伸來兩隻手,輕揉著將她整個人都給抱住。


    “一起洗怎麽樣?”


    “不要!”


    “真的假的?”


    “真的。”


    “為什麽?”


    “我不想讓你占便宜!”


    “我什麽時候占過你的便宜?”劉左昂嘴角浮著一絲壞笑,二話不說便將白沐卿整個人橫抱起,冷不丁地扔進了大得可以小遊來回的浴缸,還一臉神氣道:“是光明正大地掐你油水!”


    白沐卿始料未及地抓住浴缸的邊沿吐了幾口水怒瞪著罪魁禍首無辜的臉,抗議的話還沒說出口,劉左昂整個人便擠進來,同時溢出了一片水花。


    “我洗過澡了的!”


    “陪我再洗一次又有什麽關係!”劉左昂抓過白沐卿拍打著水以表不滿的小手,不顧不斷朝自己飛濺而來的水花,一把將白沐卿攬入了懷著。懶懶的語氣竟央求道:“今天累得動都不想動,你幫我洗吧!”


    “不要!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雖是這麽說,心裏卻忍不住心疼起來。這幾天劉左昂早出晚歸的飯都顧不上吃,累得夠嗆。平時就連頭發都一絲不苟給人精神冷冽的利索感的他,竟會像這樣抱著自己,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將全身的力量都壓了下來,一副疲憊的樣子。此時,他眯著眼睛,養精蓄銳般,滿臉爬布著倦意。


    看來是真累了!


    盡管立聲拒絕,可白沐卿的身體還是出賣了她,當即軟下了心,轉身將劉左昂扶靠在浴缸的一端,試探地輕喚了一聲:“左昂?”


    沒有回應。


    “真睡著了?”


    還是沒有跡象。白沐卿歎了口氣,來回打量了倆人早已被弄得濕漉緊貼皮膚的衣服。這狼狽樣,也就今天順著他鬧好了。


    這麽想著,白沐卿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解開劉左昂襯衣最上麵的紐扣。一顆,兩顆,然後一直往下。直到指尖觸到皮帶冰冷的金屬扣時,一隻大手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緊跟著,耳邊飄來戲謔的威脅:“你這可是趁人之危哦!”


    “好啊,我就知道你在裝睡!”又氣又笑的白沐卿快速甩開了劉左昂的手退了開去。


    劉左昂隻是壞笑,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剛才真的睡著了。”


    “騙人!”白沐卿掀起水花便朝劉左昂那邊打去。他立馬伸手再次握了她的手笑道:“我可沒精力跟你打水仗哦!”


    “撒手!”感覺被糊弄了的白沐卿,瞪了嬉皮笑臉的劉左昂一眼道:“姐姐我可沒這個閑工夫!轉過去,我給你搓背!”


    “真要給我洗?”


    “廢話!”白沐卿投去一個白眼,語氣卻藏匿著滿滿的心疼:“我不知道你這幾天都在忙活什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累。我也不想知道!好幾天沒好好跟你說話,都快忘了你長什麽樣子了!”


    “哼~”舒服地享受著,劉左昂輕聲一笑:“有這麽誇張?”


    “別打岔!”故作生氣的白沐卿狠狠錘了一下劉左昂寬闊的後背,然後繼續揉搓著繼續自己的埋怨:“這幾天店裏也忙,我們總是在出門的時候才能匆匆見上一麵。檀汐說你每天都會來看我,可是我睡著了又看不見你!”


    “所以今天就等我回來?”


    “可惜還是睡著了!”話說到這裏,白沐卿自己也難堪地笑出了聲。劉左昂卻冷不丁地轉過身,眼裏透著自責,撫著白沐卿的雙肩沙啞地開口說:“忙得忽略了你,不開心?”


    “我才不是來抱怨,求你剩下時間陪我才熬夜等你的!又不是嬌氣的貓咪,需要人陪!”像是被說中了般,白沐卿顯得匆忙地連忙甩開了劉左昂的手,故作不屑地這麽說。可是她語氣裏的委屈和倔強早就暴露在了對方的眼裏,反而更加內疚了!


    竟讓她這麽忐忑地過著這些日子!


    劉左昂沒有繼續像剛才那樣嬉皮笑臉,而是沉寂地將白沐卿拉入了自己的懷中,溫柔地輕咬著她的耳際:“再過幾天好嗎?院子的櫻花就要開了,等我把手頭的事都落實了大家一起賞櫻怎麽樣?”


    “櫻花?”白沐卿一記詫異,又轉而若有所思地感歎道:“這麽快,春天就要來了。”


    “對啊,你來這兒都已經滿一年了。”劉左昂同樣感歎地應和說:“這一年間竟發生了這麽多事。”


    “撲哧!”難得聽見劉左昂這麽老生常談的樣子,上一秒還惆悵的白沐卿不由得笑出了聲:“不要用一副小老頭的語氣說話好嗎?!”


    “是誰先挑起的啊!?”被嘲笑的劉左昂頓時黑線,冷不丁捅了一下白沐卿的膈肢窩,惹得她隨機反攻,原本稍顯沉重的氣氛瞬間轉變。倆人間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別撓,別撓啦!你到底要不要洗澡!”


    “本來我是想好好洗個澡的,但現在,我更想連你一起洗!”


    “你恩將仇報!”白沐卿哭喪著臉就要去撓劉左昂的臉。可是他手長,輕輕將她往後擋,白沐卿便無能為力得隻能對著他幹瞪眼。盡管嘴裏不滿地憤憤罵著,身體卻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順著對方擺布。


    大概這就叫做心甘情願吧!


    “..過來。”


    浴室裏嘩嘩的隻能聽見水聲的翻騰和兩人氣喘籲籲的呼吸聲。鬧了一番後,白沐卿已經敗下陣來躲到了浴缸的另一端。此時的浴室彌漫著一股薄薄的白霧,蒸汽悶壓的感覺仿佛要從喉嚨處擠出來。水珠無聲地從浴缸的表麵滑落嘀嗒在白色的瓷磚上發出細小的變化。周圍變得暖哄哄的,猶如被一股無形的暖氣包裹著。


    白沐卿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尤其是對上劉左昂邪魅的一記壞笑。他隻這麽輕聲叫她過去,招了招手。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往對麵移去。


    視線逐漸變得灼熱起來,仿佛身體被折射得要著了火般地難耐。纖纖細手主動纏繞了上去,腰間傳來了強有力的推力將白沐卿往對麵吸去。


    瞬間,兩畔紅唇惺惺相惜地貼合在一起,由溫轉熱,再由熱變得激烈。


    “啊!”冷不丁吃了一記劉左昂故意使壞的疼,白沐卿埋怨地嬌聲道:“不是洗澡嗎?”


    “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劉左昂文不對題地逼近過來,瞬間,白沐卿瞟見了他眼底黠藏的欲望,隨即抗議道:“不是說很累嘛!”


    不顧白沐卿的反抗,劉左昂順勢抱起身上的人兒就大步往外麵走去,隨手扯過一塊浴巾將她輕輕擦拭了一番,然後拋在了臥室的大床上,伏身壓去,帶著邪氣的壞笑:“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白沐卿隻感覺一陣酸痛,襲向全身,卻意外地滿足,直到第二天天亮。


    望著白沐卿沉沉睡去的滿足容顏,劉左昂也覺得特別安心。不斷摩挲著身邊小人此起彼伏的肩膀,上麵盛開著一朵鬼魅的蓮花。枝蔓縱橫,滿布了她整個左肩背處。


    每次溫存過後,白沐卿的“梵”都會變得火紅火紅,並且有逐漸擴張的跡象。總是讓人在眼睛撩過的間隙無法平靜地麵對或者忽視。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阻止這個詛咒了嗎?


    指尖觸及那朵逐漸黯淡下去的紅蓮,劉左昂心情難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望向窗外。


    一輪皎月突兀地掛於天空,顯得有點寂寞。四周一片漆黑,像一塊大布包裹住了華美的肌膚,密不透風,有點沉悶的感覺。


    “嗷~~”


    仿佛可以聽見狼嚎聲的月夜,如此的安靜,送來清風的慰問——天空如此高闊,明天應該是一個大晴天吧!


    劉左昂凝眉苦皺,深不可測的視線淹沒在這片看似和諧的怪異中。


    第二天早上,還留有殘溫的被褥,卻找不到相應位置裏的那個人。


    像降了幾格溫度,白沐卿心情懶淡地爬起來拿起桌角劉左昂留給她的紙條,暖暖一笑往自己房間走去。


    “小姐!”


    “嗯?幹嘛神情緊張的。”白沐卿的注意力還留在那張紙條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檀汐異樣的焦慮神態。


    檀汐也注意到了白沐卿的分心,一把手就將她拉入了房間,隨之遞來了一個小物件。


    一股幽香襲入頃刻間吸入白沐卿的鼻息間。有過一絲的疑慮,她遲鈍地接過了檀汐手中的香囊——正是雷光給她的那個!


    “你從哪裏弄到這個的?”白沐卿全身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神情嚴肅地對檀汐問道:“什麽時候拿到的?”


    “我不清楚。”被白沐卿這番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點慌神,檀汐連忙無辜地搖頭回道:“一大早就放在你的床頭櫃上,我以為是你身上一直帶著的那個,但是好像不是。”


    的確,這個香囊是新的。因為它的香味比之前兩個濃鬱得多!


    “小姐,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檀汐滿是疑惑:“之前我就一直想問,這個香囊到底是誰給你的,為什麽你一直戴著?”


    “......”


    盡管耳邊一直念叨不絕,可白沐卿早已經心不在焉地飄走了思緒。檀汐的疑問隻在耳邊飄過來,然後消散。


    她驚愕地看著手上的小玩意兒,心裏顫起了莫名的恐懼。


    能悄無聲息地潛入公館又不留痕跡地留下東西,雷光,你到底是什麽人?!


    “昨天我好像聽到了狼嚎聲。”


    “啊?”


    白沐卿自言自語道:“這件事不要跟左昂說。”


    檀汐莫名其妙地望著白沐卿,滿臉的鬱悶。隻是白沐卿自己並不知道此時的她,眉間踧踖著一道深深的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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