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01


    “怎麽了?為什麽都不說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小姐。”檀汐悠悠地叫了我一聲,聲音變得很輕很輕:“其實,我們已經知道了是誰害死老爺的。”


    “。。。。誰?”


    這句“誰”,一直是我夢寐以求幻想過的場景。可是真的當我馬上要知道凶手是誰的時候,我又有點卻步了。


    因為我害怕,害怕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


    原來,知道真相,也是需要勇氣的!


    “老爺是自殺的。”


    (自殺的!自殺的!)


    檀汐的話很輕,卻猶如重磅鐵錘一樣生生地砸在了我的心髒上:“這不可能!父親分明就是被人害死的!”


    “小姐你冷靜一下!”錦文連忙揉住我的肩,試圖安撫我坐下來,可是我整個腦子都亂成了漿,硬是聽不進去這麽一個不負責的答案!


    “怎麽可能是自殺的呢?”


    “說是自殺,是因為,我們無法確定開槍殺死大哥的人到底是誰!”


    “可是你們不是說知道害死父親的人不是嗎?”


    “是這樣的,”胡景粗糙的手搭放在了我由於激動發抖的手上,歎著氣語氣低沉地安撫道:“我是第一個,也是你們當中唯一一個接觸過大哥屍體的人。我並不是偷出屍體就盲目地將他火化了。我仔細檢查過屍體,大哥走得很安詳,絲毫沒有痛苦的樣子。但是致命的子彈的確是一瞬間穿過了他的心髒,由於速度極快,大哥幾乎沒有流多餘的血就去了。這說明開槍的人的槍法已經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並且,這樣的槍法,我推斷,整個上海甚至是全國都沒有可能有第二個人了!”胡景的表情很凝重,看起來,臉色並不太好。可想而知當他知道這一事實時全心身所經曆的震驚和難以的釋懷。


    “叔叔憑什麽這麽確定?”莫杞恪生性的謹慎使她還來不及對此表達出任何感情時,已經表現出了懷疑。


    胡景理解地點了點頭,他的表情沒有變,還是那麽地嚴肅:“我闖蕩的幾十年裏,什麽都做過,包括驗屍!所以,我的推斷是不會差得太離譜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那為什麽認為不會有第二個人或者是更多的人會這種槍法呢?”


    “因為這種極其快速的槍法很少有人能夠將其掌握得如此熟練,這是其一;而其二,這種槍法,多見於法國人!”


    “法國人?”


    “法國的一些貴族喜歡這麽來屠殺獵物。子彈以高速旋轉飛出,在殺死獵物的一瞬間,直接穿過獵物的心髒,以達到讓它瞬間失去知覺減少死亡帶來的痛苦。但是要打出這樣的槍是很難的。角度,距離,速度,力道還有經驗,每一點都很難練就。我也隻是聽聞這種槍法,當我看見大哥的死因時,真是驚得盜出了不少冷汗來!”


    “那你的意思是和法國人有關了?”


    “至少我們是這麽認為的。”胡景繼續說:“所以我們順著法國人這一線索,順藤摸過,查到了誣陷大哥,間接殺死他的人!”


    “誰!是誰?”


    這次,我顯得迫不及待了。


    胡景不做多餘的拖拉,望著莫杞恪十分期待而已急切的神情,隻是沉寂著,慢慢地吐出了三個字:“顧,普,天!”


    (真的是他!真的如我推測的那樣,是他!)


    “。。。。。”


    “君兒,你沒事吧?”


    “。。。繼續。”我吃力地鎮定住自己終究還是會驚顫的心,緊握拳地失神催促著胡景,目光也失去了焦點。


    胡景擔憂地看了眼有點發愣的莫杞恪,咽了口口水,無奈地繼續道:“我查過了,在整個上海,和法國人有密切接觸的,交往最多的就是顧普天!但是單單因為這一點還是不能就此斷定就是他。”


    “皇天不負有心人!”下一句,錦文連忙接道:“就在前不久,胡叔叔通過關係聯係到了押卸當時在君府搜出來那批軍火的一個工人。他誠實地告訴我們那批軍火的簽收人正是顧普天!”


    “。。。。。。”


    我震驚地看著同樣驚愕的三人。顧普天經營著上海最大的電影公司,背地裏卻想要賺黑錢。這件事可不是什麽好玩的笑話!


    “那那個工人呢?”我問:“找他來對峙不是可以的嗎?”


    “。。。。。。。”


    “為什麽又不說話?”我疑惑甚至是有點氣憤和不安地張望著沉默的三人,內心已經顫抖了:“難道。。。。。”


    “我們第二天找他的時候,他卻莫名失蹤了。估計已經被謀殺了。”


    “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


    檀汐和錦文失望落寞地低沉下了頭。


    這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所以,所以錦文才想要當明星,進入新班,接近顧普天,對吧。”我悠悠地說,可是心裏卻極其不願意他們有誰承認我的這個猜測。


    可是,錦文還是輕輕地點頭了,臉上沒有一絲的為難和不情願:“當時我隻有兩個選擇,一,做顧普天的情人;二,成為明星,進入新班。”


    錦文是無從選擇的!


    “怎麽可以?這樣很危險!”


    “我知道,但這又有什麽辦法?”錦文堅定地回道:“隻有接近顧普天本人才有可能找到他陷害老爺的證據,並且,找出直接殺死老爺的凶手!我們別無選擇!”


    “小姐,你不要覺得傷心。我們都是自願的,我們都很想查出害死老爺的凶手,平反冤情,還老爺一個清白!”檀汐俯身趴在了我的膝前。


    她真摯的眼神,讓我這個做女兒的無地自容。


    “你們犧牲這麽多,可我什麽都沒有做。”


    “說什麽傻話呢!”胡景瞪了我一眼責罵中帶著滿滿的心疼:“你要做的就隻是好好活著,然後正大光明地重回君府。到時候,我們這些小的,老的,都要由你來養!”


    “對,到時候就由小姐來伺候我們!”


    “好,好,都好。”我哽咽地說不出了話來。


    可是現在卻不是要哭的時候。


    “我還有很多疑問。”莫杞恪來不及感傷,安撫著檀汐她們波動的情緒,一邊已經整理了複雜的心情,正色地提出了疑問。因為,哭哭啼啼優柔寡斷,不是她的性格!


    “你是想要說賬本的事吧。”胡景雖驚訝莫杞恪如此淡定的氣度,卻也沒有意外。慧眼深沉地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解釋說:“說到賬本,這又是另一端了。”他長長歎了一口氣,徐徐道來:“劉左昂是否要你去拿那賬本?”


    “嗯。”


    “那你可知道賬本裏到底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我瞅著眉搖頭為難說:“真正什麽東西,我並不知情。”


    “我想也是。”胡景說:“其實這個賬本根本就什麽也不是。它隻不過是個誘餌罷了!”


    “誘餌?”


    “嗯。”胡景應聲道:“這個賬本其實隻是大哥開的一個玩笑耍著所有人團團轉罷了。你可知道顧普天為什麽要陷害大哥?”


    “。。。。”我還是搖頭:“難道不是因為顧啟倉窺視父親商會會長一職嗎?”


    “哼!哪這麽簡單!”胡景響亮地從鼻子裏長長地哼出了長長的一聲不屑:“會長一職隻不過是顧啟倉的心思!但是為了會長這麽一個虛名,顧啟倉是不敢這麽做的,他也沒有這個膽子!他不過是個隻會賣弄口舌的小人罷了,殺人,他還是不敢的!”


    “那。。是顧普天?”


    “正是他!”檀汐咬牙切齒地抬起伏在我膝蓋上的腦袋忙搶過話來:“他走私軍火的事就連顧啟倉都不知道卻被老爺無意間知道了。於是他心虛,怕老爺舉報他才下此毒手的!”


    “這一段,大哥在信裏對我提到過。”說著,胡景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的信放到我的手裏:“這是我和大哥三十年來往的書信,你看一下,大可明白了。”


    我遲疑地撫摸著一封封泛黃陳舊的信封,輕輕地打開其中的一封,上麵的墨跡瞬間暈染了我的心緒。


    “父親。。。。。”


    “小姐。”檀汐和錦文輕揉著我顫抖的手,久久地傳來了溫暖。


    這股溫暖,是一直支持我堅持到現在的源泉!


    “顧普天,我一定要把你加誅在父親身上的恥辱翻倍地還給你!”


    “君兒,叔叔和檀汐錦文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


    “嗯。”我欣慰地笑著止住了淚水:“叔叔還沒跟我說賬本的事呢。為什麽明明知道賬本隻是個幌子卻還要雇傭巴布魯去搶呢?萬一被抓住了不是很危險嗎?”


    “那你沒想過劉左昂為什麽也一定想要賬本嗎?”


    “他說這是父親讓他照顧我的交易。”


    “哼!”胡景輕蔑冷笑一聲連連搖了搖頭:“我雖然是後來知道了大哥在臨終前將你托付給了劉左昂一事,的確,這也是很明智的選擇。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僅僅因為一本不知道真假的賬本,劉左昂這麽精明的人會這麽輕易地答應?”


    “叔叔是想到了什麽?”我直截了當地問道。


    胡景卻又是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他答應的真正原因,隻是,有一點可以知道,劉左昂對於賬本也是很執著的。憑他的敏銳幹練不難察覺大哥這麽說是騙他的,而他之所以答應了,一個原因就是他和我想的是一樣的。”


    “叔叔難道是想要利用賬本的虛名來引出真正的凶手?”


    “不愧是大哥的女兒!領悟力這麽高!”胡景大笑著毫不掩飾地誇讚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起來:“叔叔過獎了。”


    “誒!我是有話直說!”胡景笑道:“劉左昂其實也是想要利用賬本引出顧普天的破綻。其實我們也是冒了險才決定這麽做的!”


    “那事後呢?”我迫切追問:“顧普天上當了嗎?”


    “。。。。。。。”


    “他沒有。”檀汐代替胡景回道。


    “為什麽?”


    “因為劉左昂找上門來了。”錦文凝視著我,字字吐露得很輕卻極其有力:“我們在得到賬本的第二天,劉左昂就已經找到了我們,並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要求。”


    “要求?”越說我越糊塗了:“什麽要求?”


    錦文沒有做聲,而是選擇沉默地看向了胡景。我於是又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隻見胡景沉思地抬起眼皮,像是在宣布一件很沉重的事宜一般,濃密的胡茬輕輕地上下有規律地浮動了起來:“你在北京看到的就是他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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