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18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來的。


    聽碧霞說,我那天在書房睡著了,然後是劉左昂抱我回來。


    之後的幾天,我都沒怎麽見著他。


    “掛著這麽重的傷還到處亂跑!”


    “您是在說您自己?”


    碧霞不知何時拿了瓶藥膏,站在我的麵前。


    藥膏是那天劉左昂給我抹的那瓶。這幾天,我都拜它所賜,幾條血絲幾乎已經消退不見了。


    “不要了,已經好了。”


    “不行!”碧霞沒給我再次拒絕的機會,輕輕地把我的手拉過去:“老爺吩咐了要每天按時抹的。萬一留下疤來那就不漂亮了。”


    “誰沒事天天舉這個手掌示人啊!”


    我巧妙地收回了手,站起來往外麵走去。


    “誒~小姐~~”


    “別跟來,我去院子裏散散步。”


    “。。。。。。”碧霞也便沒了聲音了。


    關於上次群馬失控的事,大叔已經查出來是怎麽回事了。報紙上也登了頭條,撰稿的記者是子衿。


    簡單來說,事情就是件人為的意外!


    因為第三跑馬場的開業,第二跑馬場的生意也冷清了許多。總之就是生意上的惡性鬥爭。第二跑馬場雇了人給馬廄裏的馬都下了藥。因為他們知道那天第三跑馬場舉行馬賽,並且是上流社會的私人聚會,而最大的原因是,他們大多數都是第二跑馬場的老主顧。於是事情就這麽順理成章地發生了。隻是意想不到,馬兒們失控的症狀比原計劃來得要猛烈得多!據說,有十幾個人因此被踩死。諷刺的是,人不是被馬踩死,是他們自己因驚慌而發生了踩踏事件。(.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這多少又讓人感到有點唏噓。第二跑馬場自然也因此被巡捕房查封了。但又因跑馬場都是洋人經營的,所以,這原本是洋人們生意間的肮髒卻要我們中國人來清理!其實我也知道,這結果終究隻是給那些因此事件而不幸遇難者的家屬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而已。錢賠了,人埋了,事情也就過去了。再過一陣子,第二跑馬場隻要換個招牌就會死灰複燃!生意,依舊如前。


    說到底,在這處處彰顯民主的時代,洋人和中國人之間,還是封建專製!洋人的狗都比普通人家的中國人民要值錢得多!


    這多少讓人為那些遇難者感到不值和不平!


    如果當時大叔和劉左昂沒有及時趕到,我會不會也就這般待遇?


    (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能總是成為別人的累贅!我要變強!)


    莫杞恪心裏如此堅定著,輕輕地推了一把架在前院中央的秋千,然後自己坐了上去,慢慢地蕩悠著。


    “要不我明天去趟北京?”


    “不,我已經叫人盯著了。”


    “你是說。。。諾兒?”葛飛憂慮地看著劉左昂道:“他可能不方便吧。”


    “在北京的又不隻是他一個。”


    “。。。我知道了。”葛飛恍然大悟。


    但是見劉左昂的眼神有點警惕般望向了別處似的,便立馬閉上了嘴,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是莫杞恪。


    “怎麽今天這麽有雅致在這裏蕩秋千啊?”葛飛一見著我就哼哼著腦袋走了過來。


    我從剛才就看見他和劉左昂兩人在門口邊走邊嘀咕著什麽。隻是中途劉左昂往我這邊瞟了過來,然後兩人就不說話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哼!一定是有什麽又在瞞著我!)


    自從那天在書房講故事給劉左昂聽之後,我和他之間就有一股微妙的氣流在不斷流動。莫名的別扭感!


    “今天天氣不錯。”我懶懶地回答著,沒有去看葛飛。其實是感覺他身後有一道熾熱的光線,比九月份的驕陽更讓我耀眼得抬不起頭。


    “難得今天沒什麽太陽,我帶你去騎馬吧!”葛飛一臉誠懇地提議道:“我聽說你上次差點被馬踩死。心想著你一定已經對此產生了陰影,所以就讓我來幫你走出來吧!”


    “哼!”


    你若是嬉皮笑臉地對我說這話,我還可能考慮一下。這麽真摯的臉,反而諷刺意味十足!


    “謝謝葛爺的好意。我不想去!”


    “幹嘛不去啊?”葛飛伸手便抓住了秋千的繩子,迫使我停了下來:“我是真誠地邀請你!你要學會騎馬,不然要是再遇到這種事,起碼還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你這是在責怪我讓你們爺受傷的事嗎?!”


    “我這是關心你!”


    “得了吧!”我翻了個白眼給他。


    自從親眼目睹那匹馬就像六太太那樣死在我麵前後,說實話,我的心真的有種快要崩潰的感覺。


    我再也不要騎馬了!甚至看見馬,都不再想要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微微笑著從秋千上走了下來。


    “這就生氣了?”


    “沒有。”我說:“我不想學騎馬。就這樣。”


    “那你想學什麽啊?”


    被葛飛這麽一問,我倒是停下了腳步。腦海裏突然閃現了一個畫麵。


    (我想學槍!)


    “反正你教不了。”我輕聲回應一臉挫敗感的葛飛,就走向了劉左昂,然後,停在了他麵前。


    “你的傷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


    “騙人!”我二話不說就使勁撞了一下劉左昂的左臂,他沒出聲,但是眉頭瞬間凝聚在了一起。


    “你要勤換藥多休息知道嗎?這樣天天往外跑對傷口的愈合不好!”


    “。。。。。。”劉左昂壓根就沒理會我,擅自拉過我的手凝視著說:“好得差不多了。”


    “是已經好了!”我連忙甩開了他的手,沉默了一會兒,對他張了張口道:“我想去外麵走走。”


    “哪裏?”


    “大叔那。”


    “。。。。。。”


    我就知道,他會沉下臉來!


    我有點忐忑地看著黑著臉盯著我的劉左昂,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對話。


    如果讓他知道我是要去向於子霆學槍,他會不會就不讓我去了?


    話說,現在的情形也沒有好多少!


    “。。我們現在沒空。”劉左昂開口了。


    他現在是不準我一個人外出了,這話的意思就是不讓去?!


    “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我連聲回道。


    “一定要去?”他好像在思索什麽。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勁地點著頭道:“一定!”


    “他一個大探長,忙得很。哪有時間陪你玩啊!”葛飛突然陰陽怪氣地插了過來。


    我看了他一眼道:“今天是周末!”


    “那人家也忙的!誰知道會不會有突發案件,你去了他未必在!”


    “那就是我的事了,不用您操心!”我被葛飛莫名其妙的反應弄得是哭笑不得:“再說,我又不是去玩!”


    “那你去幹嘛?”


    “反正不是騎馬!”


    “。。。。。。”


    我這一句可算是傷到了葛飛的心。他頓時安靜了下來,往回走,鑽進了車。合著他是因為這事在鬧別扭啊!


    (真是幼稚!)


    我不禁覺得這樣的葛飛還挺可愛的。


    “。。那這樣吧。”看了一眼已經在車裏的葛飛,劉左昂轉頭對我說:“我們現在要出去一趟,我送你過去。但是我什麽時候回來,你也就得什麽時候跟我走!”


    “。。。。。。嗯。”


    他今天看似很好說話的樣子!雖然有點不願意他提出的要求,但是一想到可以出去,我還是很樂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他們才剛回來,又要去哪兒?


    我壓抑著內心的疑惑,跟著劉左昂鑽進了車。


    “巡捕房還是他家?”


    “。。。啊?”


    劉左昂突然冷不丁問出這麽一句話來,我著實愣了一下!


    (這都被你知道了!?)


    “。。額。。。去巡捕房吧!”


    我訕訕地回道,劉左昂看都不看我一眼,對老李說道“中央巡捕房”,然後車子便跑了起來。


    葛飛好像真傷到了一樣,在車上一直沒找我的茬。我們一路沉默著,好像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到了巡捕房。


    “那待會兒見了。”


    下了車,我便轉身走進了巡捕房。也沒轉頭,隻是聽見車子好像停了一會兒才呼嘯開走的。


    我這才回頭望了遠去的黑點一眼,然後大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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