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嶽溪目光直直地看著陸離,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和不甘。


    他心裏此刻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混亂不堪。


    他憤怒地想著,自己怎麽就落到了這般田地?


    這可是他辛辛苦苦打拚了大半輩子的公司啊,就這麽要被陸離奪走控製權?


    但他又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回旋的餘地。


    接受陸離的安排?


    這簡直就是在他的心口上狠狠紮了一刀。


    那意味著他多年的心血、無數個日夜的拚搏和謀劃,都將付諸東流。


    可若不接受,坐牢的後果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他在心中不斷地糾結、掙紮,仿佛有兩個小人在腦海裏激烈爭吵。


    一個說:“不能就這麽屈服,這是你的事業,你的驕傲,怎麽能輕易拱手讓人?”


    另一個卻說:“不接受又能怎樣?難道要去坐牢,失去一切自由和尊嚴嗎?”


    而且,從此以後,他隻能成為公司名義上的掌權人,實際的決策權都將掌握在陸離手中。


    想到自己在公司裏將成為一個傀儡,他的心就像被狠狠揪緊,痛得無法呼吸。


    這公司就像他的孩子,他看著它一點點成長壯大,如今卻要被別人奪走主導權。


    坐牢?


    這種可怕的念頭剛一出現,就被他像躲避瘟疫一樣迅速地甩開。


    他絕對無法忍受牢獄裏那狹小的空間、嚴格的管束和被人鄙夷的目光。


    他是個習慣了自由和掌控的人,坐牢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世界末日。


    男人,沒有錢,怎麽能行?


    錢是權力、地位和尊嚴的象征。


    沒有了錢,他將一無所有,被人唾棄和遺忘。


    女人?


    不過是生活中的點綴罷了。


    沒有謝麗娜又如何?


    隻要有錢,還怕沒有年輕漂亮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


    周靈?


    就給她一個空殼婚姻好了,反正自己從未真正愛過她,當初娶她也不過是為了利益。


    愛情?


    那是什麽?對他來說,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幻想,是他從未有時間和心思去追求的東西。


    在他的世界裏,隻有利益和自我才是永恒的主題。


    陸離見陸嶽溪眼神閃爍不定,心中便明白了,他知道陸嶽溪已經妥協了。


    他再次拿出一個文件袋,輕輕地放在桌上,推到陸嶽溪麵前,語氣冷淡地說道:“都簽了,陸總。”


    ?(? ???w??? ?)?


    謝麗娜最近陷入了深深的煩惱之中。


    自從她氣勢洶洶地去找了周靈之後,滿心期待著能掀起一些波瀾,可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


    她發現,陸嶽溪那邊,竟然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仿佛她之前那多次去找周靈大吵大鬧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就像石子投入大海,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


    這讓謝麗娜感到無比的苦惱!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舉動會讓陸嶽溪有所行動,可現實卻給了她一記沉重的耳光。


    但謝麗娜可不是輕易會被困難打倒的人,這些苦惱並沒有妨礙她繼續施展溫情小意的手段去哄陸嶽溪。


    她心裏清楚得很,男人的心,必須得緊緊抓住。


    隻要能抓住男人的心,那還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謝麗娜始終覺得,自己肯定能夠成為最後的贏家。


    然而,有一天,她突然發現,就連這麽一個堅定的目標也變得搖搖欲墜、岌岌可危了。謝麗娜這下子差點精神崩潰了!


    她奮鬥了這麽多年,如果最終一無所有,這是她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夠接受的。


    事情還得從陸嶽溪再次大駕光臨說起。


    陸嶽溪最近一直都處在極度的煩躁之中,這個情況謝麗娜心中跟明鏡似的,一清二楚。但是,陸嶽溪不肯主動說,她也就乖巧地不去追問。


    她私下裏花錢雇人去打聽消息。


    這麽多年來,她在陸嶽溪的公司之中,早就精心埋下了眼線。


    她深知,如果不了解陸嶽溪的行蹤動向,那怎麽能行?


    因此,雖然每次支付這筆費用的時候,她都感到有點肉痛,可她還是咬咬牙,一直堅持支付。


    很快,她就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原來是因為周氏和陸氏聯合起來對陸嶽溪進行打擊,導致陸嶽溪的公司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困境。


    這下子,謝麗娜徹底慌了神!


    她深知男人可以沒有女人,但是,男人一定不能沒有錢。


    在沒有錢的巨大威脅之下,謝麗娜那是一點也不相信陸嶽溪能夠力挽狂瀾。


    她急忙給她兒子謝霖打電話,語氣急切地叮囑他一定要牢牢守好自己公司的錢。


    “啊,媽,公司的流動資金,爸爸前段時間全都給調走了。”


    謝霖說起這事時,眉頭微蹙,神情中雖帶著些許懊惱,但總體上並未太過在意。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


    “爸既然說了過段時間就會還回來,那有啥可擔心的?”


    謝麗娜聽了這話,隻覺腦子一陣轟鳴,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晃了幾晃,險些昏厥過去。


    “什麽?陸嶽溪把所有流動資金都調走了?霖兒,你是不是傻啊!那可是公司的錢,你怎麽能同意讓他調走?你要知道,當初他把錢調入的時候,那是費了多大的周折啊!你怎麽就不來問問我的意間?”


    謝麗娜朝著兒子聲嘶力竭地吼道,她的聲音尖銳刺耳,猶如劃破長空的閃電,飽含著無盡的絕望與憤怒。


    謝霖原本還因為母親對他發脾氣而滿心不快。


    然而,聽到謝麗娜那充滿絕望、幾近崩潰的吼叫,他猶如醍醐灌頂,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整顆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啊,媽,我,我,我真不知道啊!我哪能想到爸爸會一聲不吭就把所有流動資金都調走?我……我,我也是事後才察覺的。”


    謝霖慌不擇言地解釋著,聲音顫抖得厲害,額頭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我,我,我不是早就反複叮囑過你嗎?一定要看好公司!這麽大的事,你居然一無所知,你到底是怎麽管理公司的?你說,你是不是經常不在公司?”


    謝琳娜此刻急得雙眼布滿血絲,聲音也變得沙啞。


    “那,那個,媽,媽,我也不是經常不在,就是偶爾,偶爾不在而已。”


    謝霖眼神飄忽不定,說話明顯在避重就輕。


    “再說了,哪有公司老板天天守在公司裏的?”


    他心裏憋著一股氣,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個蠢貨!別人家的公司,那些正兒八經的富二代,有資本犯錯,有機會試錯。可你呢?你算哪門子的富二代?”


    謝麗娜此時已經怒不可遏,頭腦發漲。


    她苦心經營謀劃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盼著這個公司能成為自己養老的依靠,如今卻被這小子給弄沒了。


    謝麗娜憑借著自己敏銳的直覺,心裏明白這錢多半是要不回來了。


    完了,辛辛苦苦奮鬥了二十年,一夜之間又回到了解放前!


    這讓她無論如何都難以平息心中那洶湧澎湃的怒火。


    要不是這公司沒法放在她名下,她要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有何用?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送到眼前的錢都能白白飛走。


    謝霖這下可不樂意了,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雖說他是私生子,可這些年來,陸嶽溪對他從未虧待,謝麗娜也一直對他寄予厚望。


    他什麽時候受過母親這般嚴厲的責罵?


    他滿心不服氣地嘟囔著:“誰還不是個富二代啊?憑啥我就沒有試錯的機會?”


    謝麗娜聽到這句話,隻覺得一顆心徹底涼透了,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寒意從心底一直蔓延到全身。


    她望著眼前的虛空,滿心的憤怒與絕望,嘴裏喃喃自語:


    “我怎麽就生了這麽個木魚腦袋的兒子。”


    仿佛是在質問上天,又仿佛是在深深自責。


    棒槌,這簡直是實錘了!


    這個事實就像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的眼神中不由地流露出更加深切的絕望,那絕望如同無盡的黑暗,似乎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進去。


    她想也不想,手猛地一揮,直接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那“啪”的一聲掛斷聲,仿佛是她內心憤怒與失望的宣泄。


    這個兒子,肯定是指望不上啦!她在心裏絕望地想著,別指望他能給自己帶來什麽幫助,隻要不拖自己的後腿就謝天謝地了。


    還富二代呢?!


    她冷哼一聲,滿心的嘲諷。


    他怎麽就不明白,他忘了自己姓謝啊!


    他可不是那種有著堅實後盾、可以肆意妄為的富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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