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到了京城,安定下來,我再捎信給祖母!”


    徐既寧點著頭,讚同的說道:“妻主這般安排最為妥當!”


    “既寧…”宋湘腳步頓了頓,說道,“這些事情需盡快去辦!”


    “我先去太華書院一趟,晚上再去煥顏坊接你!”


    兩人並排走到門口,宋湘騎著馬,陪著徐既寧的馬車到了鋪子,看著他進去後才離開。


    …


    到了太華書院之後,她直奔主院,和譚娀山長談到傍晚才下山。


    自然也顧不上吃飯,去了鋪子接上徐既寧後,才去了酒樓。


    沈聿白巡視了一天鋪子,晚上正打算在自家酒樓吃飯,正好碰上了帶著夫郎進來的宋湘。


    因此讓西塘將兩人請到了最頂層的雅間裏。


    宋湘一進去,沈聿白就站了起來,他打量著宋湘,語氣帶著連他自己都未覺察出的關心之意。


    “你身子可好了?”


    她手臂被刀砍傷,背上又中了一箭,還落了水,能短時間養好才怪。


    隻是一直忍著疼痛不發罷了。


    “還好!勞你掛記!”宋湘與沈聿白見了禮,各自坐下。


    沈聿白卻是眸光沉沉的鎖在宋湘身上,話語間有些氣惱:“我問過大夫了,他們說你傷口隻長了層皮,內裏的骨頭還裂著,沒個一年半載是休養不好的…”


    “你不聽大夫的話也就罷了,還不及時抓藥!”


    宋湘尷尬的笑笑:“這幾天太忙了,忽略了吃藥之事!”


    “宋湘!你必須好好調養身體,如若不然,留下什麽沉屙痼疾,屆時你一輩子就完了!”沈聿白悲憤填膺,因為緊張宋湘,麵上帶著些許憂躁之色,“難道你要我求你嗎?”


    “宋湘,我不介意帶著大夫去伺候你…”


    沈聿白這話是什麽意思?妻主的身體關他什麽事?


    不過他前麵說的挺有道理的,妻主是該好好調養身體了。


    他先前與妻主歡好的時候,見過妻主身上的那些傷疤,確實如沈聿白所說的那樣。


    想到妻主連日操勞家事,早出晚歸,他的神色一下子便不好了!


    “妻主,沈公子言之有理,你可不能因為操持家事就熬壞了身體!”


    “等去了京城,咱請個醫術好的大夫替你看看!”


    沈聿白有些疑惑,看向宋湘:“你要去京城?”


    宋湘點點道:“是啊,有何不妥?”


    聽到宋湘確切的答複,沈聿白神色驟變,默了好半晌才緩過來。


    “怎麽沒聽你說過?”


    宋湘淡淡道:“我也是近兩日才做的決定!”


    “沈公子,今日遇到你,也省的我去找你了,我們就在這裏道個別吧,以後有緣再見!”


    沈聿白麵上一白,連著空氣都冷了幾分。


    “你以後要長居京城?”


    宋湘默了一瞬,語氣有些疏離的說道:“此事不該沈公子過問,沈公子顧好自身就行了!”


    “若是沒什麽事的話,我便帶夫郎回去了!”


    說罷,就牽起徐既寧的手,徑直出了雅間。


    沈聿白攥緊拳頭,深邃的眸子泛起洶湧的冷意,他抬起拳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桃木鐲子上下晃動,就像他的心思一般…


    他伸出手按住桃木手鐲,摩挲著,陷入痛苦之中。


    …


    “妻主,你為何突然對沈公子那般冷漠?”徐既寧不明所以,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宋湘沒有說話,腦海裏卻是思緒翻湧,他不想沈聿白因為救命之恩對自己過多關注,甚至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來。


    她救他,是當時情形所逼,也是出於道義,可不是為了俠恩求報的。


    因著自己身體的原因,沈聿白已經分了許多精力關注自己,若是再這樣下去,指不定會鬧出什麽難以收場的事呢。


    她對沈聿白沒有男女之情,亦不願娶他為夫,更不願他將時間浪費在補償自己身上,所以才急著劃清界線,讓他清醒過來…


    想到這些,她長長歎息一聲。


    到了門口後,宋湘又牽著徐既寧沿著街邊走,她邊走邊說:“沈公子還是未嫁之身,我若是對他太熱情,豈不是惹人非議?”


    徐既寧麵色一紅,懊惱的說道:“也對!還是妻主想的周到!”


    “走吧!”宋湘朱唇輕啟道,“我們換家酒樓吃飯,吃完再回家!”


    “好!”


    …


    第二日,宋湘特意帶著禮品去了容知府家,誰知道容知府似乎是得了什麽風聲一般,不僅對她客客氣氣的,還為她和容秋離做好了婚契書,蓋了宣陽府衙的大印。


    為了能盡快將這件事情定下來,容知府為此還叫來了自個的兒子,並當著她自個的麵,讓容秋離和宋湘按了手印。


    宋湘拿著婚契書,隻覺得十分燙手,她將婚書給了容秋離後,便借口家中有事,匆匆的離開了容府。


    下午,她又去了一趟龍華寺,同無塵大師定好啟程的日期。


    接既寧的工夫,她在鏢局雇了幾個鏢師,還在車行租賃了幾輛馬車,一切收拾妥當後,便隻等著奉旨進京了。


    隔天,她帶著府裏的幾個婢女小廝,將所有的包袱箱籠裝入車中,然後安排好了乘坐車輛,才去接容秋離。


    容秋離似乎是怕麻煩宋湘,帶的行李並不是很多,引得宋湘內疚不已。


    告別了容家母父,宋湘才返回集合點。


    在路上的時候,聽容秋離說,那位在他家借住的薑大人,已經回京複命了。


    宋湘聽著薑瀾的名字就炸毛,更別說別的了。


    等回到集合點,她才發現的各個夫郎早就如自己的安排一般坐好了。


    徐既寧同陸沢川一車,魏亭訓與風眠一車,宋湘和容秋離一車。


    孟非霽不想坐車,他高坐在馬上,美其名曰領略沿途的風景。


    宋湘也就由著他去了,隻是勒令他過每個城池時一定要戴好帷帽,孟非霽開心的應了。


    無塵大師的車駕駛在前側,有兵士隨行,倒顯得雇傭鏢師的宋湘多此一舉,不得已她解雇了鏢師,緊跟在無塵大師的車駕之後。


    宋湘的兩個婢女和武師騎著馬,幾個小廝分別押送著行禮跟在最後。


    隊伍浩浩蕩蕩於宣陽府護城河外出發,一路向著京城朝夕而去。


    車隊在路上走了半個月,才抵達京都。


    …


    朝夕城。


    眾人掀開車簾,看著高大古樸的城門,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驚歎聲。


    城門前人聲鼎沸,全是排隊等著被守城兵士檢查戶籍的旅人和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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