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無生趣的看著孟非霽漸行漸遠的背影,四下打量一番,進了昌樂館。


    此時的昌樂館裏人聲鼎沸,浦陽府有錢有勢的女郎都三三兩兩的坐在雅間裏,等待著榮枯公子掛牌!


    宋湘在大堂裏隨便找了一處位置,聽著旁邊女郎湊在一起說道:“榮枯公子雖然長得雅量非凡,劍眉星目,但是與塵暗公子比起來,卻略遜一籌,若是塵暗公子掛牌,我傾家蕩產也要來爭上一爭!”


    “塵暗公子長身玉立就已迷倒無數小姐,若是露了麵容,不得讓小姐們傾倒一片去!”


    一個吊梢眉的藍衣小姐說道:“芝蘭瓊華,風度翩翩,唇若塗脂,神明爽俊,世間一切詞匯好像都不能描募出塵暗公子的美貌!”


    “若是能一睹塵暗公子的花容,我就算是即刻死也值了!”


    黃衣女子一臉花癡的說道:“榮枯公子今日掛牌,塵暗公子估計不會出來獻藝!好可惜啊!好想看看塵暗公子俊美無鑄的容顏!”


    吊梢眉的藍衣小姐說道:“聽說塵暗公子新寫了一首琴曲,也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聽到!”


    黃衣女子頗有些八卦的說道:“估計塵暗公子沒有這個心情!”


    “我的婢女打聽到塵暗公子的養父生了重病,今晚估計他不在樓子裏!”


    吊梢眉的藍衣小姐一肚子壞水,她慫恿黃衣女子說道:“你可知道塵暗公子養父的住處?既然樓子裏看不到他,不如我們去外麵堵堵他?”


    黃衣女子遲疑的說道:“這樣可以嗎?”


    “那有什麽不可以的?”吊梢眉的藍衣小姐起身扯了扯黃衣女子,拉著她說道,“我們現在就去?”


    黃衣女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台上的老鴇,巋然不動的說道:“先等等,等榮枯公子開始競拍了,我們再離開可好?”


    吊梢眉的藍衣女子見狀,陪著多等了一會,直到老鴇宣布競拍開始,兩人才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


    此時,已經有不少女郎參與競拍。


    秦嫣然財大氣粗的喝了一嗓子道:“一千兩!”


    昌樂館裏麵不乏富商豪強,才一會功夫,就已喊到了三千兩。


    秦嫣然坐不住,立馬叫到:“一千五百兩!”


    其他女郎又開始加價:“兩千兩!”


    秦嫣然氣急敗壞道:“三千兩!”


    吊梢眉的藍衣女子嘁了一聲,說道:“她們爭來爭去,不過是為了給昌樂館追加銀子而已,到頭來榮枯公子的入幕之賓也不會是咱們,與咱們有何幹係!”


    她問黃衣女子:“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自己去找塵暗公子了!”


    黃衣女子正看著激動呢,她央著吊梢眉的藍衣女子說道:“再等等,榮枯公子馬上要出來了!”


    吊梢眉的藍衣女子無奈道:“榮枯公子雖好,但是卻差塵暗公子太多,我對他沒有多大興致!”


    “我們還不如快些去找塵暗公子呢!”


    黃衣女子有些掃興的說道:“好吧好吧,那我們就去找塵暗公子!”


    吊梢眉的藍衣女子賊眉鼠眼環顧一圈,跟著黃衣女子朝著外麵走去。


    宋湘見兩人像不幹好事的模樣,也起身跟了出去。


    那兩人坐上馬車,朝著魚龍混雜的貧民區駛了過去,宋湘騎著馬不緊不慢的跟著。


    到了一處雜亂不堪的巷子前,吊梢眉的藍衣女子才下了馬車。


    “這家屋子裏點著燈,該不會是這家吧?”


    黃衣女子躡手躡腳的下了馬車,鬼鬼祟祟的趴在門縫裏瞧。


    “塵暗公子的小廝歲兒在屋簷下坐著呢,我們找對地方了!”


    吊梢眉的藍衣女子從腳下撿了個石子,故意扔到了院子裏。


    黃衣女子立馬如驚弓之鳥說道:“你想幹嘛?”


    “噓!”吊梢眉的藍衣女子將黃衣女子拉到一邊,說道:“那個歲兒出來了,你立馬打暈他,然後我們再進去!”


    “屋裏的那兩個,一個病著一個弱不禁風,根本不足為慮!”


    “可是…可是我不敢!”黃衣女子怯懦著,退後了幾步!


    吊梢眉的藍衣女子罵道:“沒用的東西,你能做什麽!”


    兩人說話的功夫,塵暗公子的貼身小廝歲兒已經走了出來,吊梢眉的藍衣女子貼著牆壁躲著,等他出來,立馬捂住歲兒的嘴巴,胳膊用力,劈暈了他!


    “搭把手,把他拖到一邊去,免得叫人看見!”


    黃衣女子手忙腳亂你拖著歲兒,將他帶到了門後麵。


    然後跟著吊梢眉的藍衣女子,閃身進了院子。


    塵暗公子跪在榻前,見養父麵容枯槁,體感微溫,卻已闔然而逝,頓時痛哭出聲。


    黃衣女子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她心想著裏麵肯定發生了什麽變故,不然怎麽會發出這般撕心裂肺的聲音,她站在屋簷下又驚又怕,不知所措。


    吊梢眉的藍衣女子戳了戳她,慫恿她快些進去。


    塵暗公子哭的眼淚迷糊了雙眼,見養父身上隻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舊衣,也不管會不會沾上養父嘴邊以及胸前的血漬,兩隻手抱著他,口口聲聲叫道:“阿父!阿父!你不要死!”


    “阿父!!!”


    塵暗公子放聲號哭,沒有一絲防備。


    吊梢眉的藍衣女子進去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她看著床榻上死去的中年男人,說實話確實有些怵,但是酒壯色膽,她盯著塵暗公子的背影,幽幽出聲:“塵暗公子!”


    塵暗公子胡亂抹了一把眼淚,轉過身,見是兩個不認識的女郎,心生警惕道:“你們兩個是何人?”


    “為何闖入我阿父的房間?”


    吊梢眉的藍衣女子露出驚豔後呆愣的神色,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塵暗公子,你遇到什麽事了嗎?我們可以幫你!”


    “出去!”塵暗公子怒聲罵道,“擅闖民宅是何緣故!”


    “你們若是不出去,我就報官了!”


    吊梢眉的藍衣女子說道:“塵暗公子我傾慕你許久了,你從了我可好?”


    塵暗公子哭涕不止,疾言厲色的說道:“滾出去!不要叫我說第二遍!”


    黃衣女子扯了扯吊梢眉的藍衣女子說道:“牛姐,要不我們走吧?”


    “別驚動了左右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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