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將他帶走了!”


    宋湘默默的看著仵作和兵士將兩名死者從樓裏抬了出來,她定定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何想法。


    直到知府衙門的人遠去,宋湘才從人群中回過神來。


    衝著旁邊的賣糖葫蘆的老嬸子問道:“嬸子,你可知道樓裏的人都搬去哪裏了?”


    老嬸子指了指西街道:“他們去了老鴇在西街頭的一處宅院,你順著這條街走,就能看到了!”


    宋湘謝過老嬸子後,就騎著馬找了過去,到了門口,也沒人攔著。


    進到裏麵後,宋湘找了一個小廝問道:“桑晚公子在哪處?”


    小廝見到宋湘容色出眾,就主動領著她去了桑晚的房間。


    宋湘揮退了小廝,拾步進了桑晚的房間,見他斜倚在榻上,語氣輕柔的問道:“桑晚,你還好嗎?”


    桑晚聽到宋湘的聲音,緩緩的移動著眸子,最後定格在宋湘身上:“宋湘!”


    他下了榻,一下子撲倒在宋湘懷裏,哭的不能自持道:“宋湘!九吟死了!他死了!”


    宋湘渾身僵硬,半晌後才撫摸著他的背道:“我已經知道了!”


    “你不要害怕!”


    桑晚抽泣著說道:“春台閣的事已經快馬加鞭傳到京城去了,宋湘,等到京城那邊傳回消息,我肯定要被召回京城,屆時,我們便很難再相見了!”


    “宋湘,或許,這是我們的最後一麵!”


    宋湘蹙眉說道:“不許胡說,怎麽會是最後一麵,等我以後到了京城,我會去找你的!”


    “真的?”桑晚止了哭聲,“我們真的還有再見麵的一天?”


    “當然!”


    桑晚後知後覺的鬆開抱著宋湘的手說道:“對不起,冒犯你了!”


    宋湘漫不經心的說道:“沒事,我知道你是因為九吟的事情受到了驚嚇,所以才這般驚慌失措的!”


    “九吟他如今得到這般下場,與他平日裏拈花惹草脫不開幹係,桑晚,故人已逝,活著的人還得向前看!”


    桑晚痛苦不堪的說道:“我之前勸過他的,勸他不要再做這些事情,可他不聽,他當時若是聽了,哪裏會招致殺身之禍!”


    宋湘歎息的說道:“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無法挽回…”


    “桑晚你好好照顧自己吧,我要回家了…”


    “等等!”桑晚叫道,“宋湘,我在京城等你,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宋湘朝他擺了擺手道好:“不會忘記,後會有期吧!”


    說罷,就出了門。


    是夜。


    薑瀾穿了一身樸素的衣服,同婢女戴好帷帽,騎馬去了沈家。


    她們沒有去沈家正門,而是繞去了小門,敲了敲門後,閃身鑽了進去。


    沈聿白的書房內,薑瀾來回踱步了幾圈,才坐在凳子上說道:“沈公子,我上次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了?”


    “為陛下辦完這趟差事,我可保你榮華富貴!”


    沈聿白露出一抹精明的笑意說道:“空口無憑,薑大人不會以為拿陛下壓我,就可以讓我掏出萬貫家財,做這危險至極的事吧?”


    “薑大人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薑瀾滿腹疑慮的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麽?”


    沈聿白揚起唇角,帶著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我隻想要陛下親賜的免死金牌!”


    “混賬!你豈敢獅子大張口?”薑瀾氣急,“免死金牌事關重大,不是我一個小小的戶部侍郎就能決定的!”


    “沈聿白!你提的其他要求我都能滿足於你,但是此事不可!”


    沈聿白冷笑道:“其他要求?嗬!薑大人就不要再忽悠我了,南下的生意,薑大人還是另找他人吧!”


    “沈聿白!”薑瀾語氣沉沉道,“此事關係到國運氣,由不得你拒絕!”


    “你提的免死金牌一事,我會上書給陛下,由陛下定奪!”


    沈聿白麵色好了些許,繼續提要求道:“我沈家雖然是宣陽巨富,但是與京城的胡家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薑大人,胡家作為皇商的營生,我們沈家能不能插一腳?”


    薑瀾聞言,有些心梗:“皇商之事,我薑瀾說了不算!”


    “沈公子提的這樁樁件件,不在我能力所及之內,不過請沈公子放心,我會將此事一同稟明陛下的!”


    “如此,沈公子可願意南下了?”


    沈聿白曬笑著說道:“既然關乎國運,那本公子就為陛下走一遭,隻是,我走之後,我母君和長姐的安全,還望薑大人照看一二!”


    薑瀾點頭道:“你還是顧好自己吧!”


    “此行危險重重,你和宋湘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露了破綻!”


    沈聿白道:“我還有一個要求,請薑大人務必答應!”


    薑瀾疑惑的問道:“什麽要求?”


    沈聿白語氣肅然道:“我的婚姻大事,不許任何人插手,還請薑大人允諾我!”


    薑瀾思索了片刻,迫不得已的點了點頭:“你確定不嫁予宋湘?”


    “若是這樣的話,你們假扮妻夫之事很容易被莊阾俞看出來,屆時,你們當如何自處?”


    沈聿白麵無表情的送客道:“這些事情就不勞薑大人操心了,我和宋湘會見機行事的!”


    “薑大人請吧!慢走不送!”


    薑瀾氣怒道:“豎子不知所謂!”


    “這件差事你若是辦砸了,就等著滿門抄斬吧!”


    沈聿白聽言,氣的摔了茶盞!


    “就因為我沈家是宣陽巨富,就要招致滅門之禍嗎?”


    薑瀾已經離開了房間,沈聿白猝不及防的跌坐在椅子上,麵色深沉的可怕。


    …


    宋湘在街上買了一堆吃食,準備回沈家別院,卻被容知府的夫郎徐氏又請到了容府去。


    一連去了兩趟容府,宋湘有些急躁。


    徐氏語氣和善的說道:“宋湘,離兒將你和他的事情已經同我說了,他說你後日要離開宣陽府,心裏十分擔心!”


    “你倆的婚事他母君已經定下了,不如等明日辦了婚禮,你再出發,如此可好?”


    宋湘連連擺手道:“君父大人不可,我做的事情危及生命,若真將容公子娶了來,不是讓他獨守空房嗎?”


    “還請君父大人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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