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小姐出手相助,我進去是想找長姐的遺物!”


    “我記得你!”宋湘說道,“你可有去處?”


    男孩搖了搖頭道:“沒有!”


    “那你跟我走吧!”宋湘拉著他,邊走邊問,“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低點頭道:“我叫莫虎子!”


    “虎子?”宋湘見男孩渾身髒汙,不由的生出一抹同情之心,“我家裏有位公子缺個跑腿的,你可願伺候他?”


    男孩本就是貧民,整日裏為人洗衣為生,聽到宋湘讓他去伺候公子,梗著脖子問道:“管吃管住嗎?”


    “小姐若是管吃管住,給我新衣穿,我就去!”


    宋湘微微一笑:“當然管吃管住!也給你新衣穿!”


    “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讓你一直做小廝的,你先伺候他一段時間,等我有了功名,便讓你跟著我做事!”


    “真的!”虎子眼裏閃著星光,“虎子謝謝女郎賞識!”


    宋湘將他帶到一處包子鋪前,將馬拴到旁側的柱子上,要了幾個包子,兩碗肉湯,同虎子坐到了長凳子上。


    “虎子!你這個名字以後嫁人恐怕多有妨礙!”


    虎子期待的說道:“我看女郎的穿著,倒像是個讀書人,不如女郎為我起個名吧?”


    宋湘笑著道:“你姓莫,莫也有不的意思,要不就叫你莫凡吧!不要平凡!”


    在東陵朝,被讀書人取名是件十分榮耀的事,所以虎子聽到新名字,激動的差點跪下來。


    “多謝女郎賜名!”


    兩人吃完飯後,宋湘牽馬帶著莫凡沿街逛著,為莫凡買了身衣服,然後帶著虎子準備回梁家。


    剛走到街邊,就見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從眼前駛過。


    濃重的香氣刺的宋湘打了個噴嚏:“這是誰家的馬車?可嗆死我了!”


    “女郎,這是沈家家主的馬車!”莫凡露出一抹鄙夷,“恐怕又是帶著夫郎遊湖去了吧!”


    “遊湖?”


    見莫凡不願多說,宋湘也沒繼續問,但是總覺得莫凡說的遊湖沒有表麵那般簡單。


    “不好了!不好了!打死人了!”


    見前麵的食肆突然被一幫子人圍住,宋湘將手中的韁繩扔給莫凡,跑了上去。


    扒開人群後,就見風眠倒在地上,後腦勺流出血來,魏亭訓跪在地上捂著風眠的後腦勺,手指縫裏都是血。


    宋湘一下子眼眶都紅了,她撲到風眠跟前,叫道:“風眠!風眠你醒醒!”


    燈竹哭著向宋湘告狀:“昨夜女郎一夜未歸,我家公子和魏公子擔心你,連早膳都未用,便出來尋你,走到這處食肆,就想著吃點東西,沒想到被陌生小姐纏上!”


    “這位小姐仗著人多,就想強搶了公子去,公子倉皇倒退之時,跌倒磕在了後桌上,嗚嗚,小姐你可要為公子做主呀!”


    宋湘將自己的腰封扯下來,為風眠包紮了腦袋,隨後吩咐燈竹道:“趕緊送你家公子去醫館!”


    “麻煩各位圍觀的叔伯幫幫忙,將我家夫郎抬去車上去。”宋湘扔了十個銅板,搶拾到的幾人忙幫著燈竹抬去了馬車處。


    宋湘冷若冰霜的起身,將目光轉到欺負風眠的小姐身上:“你簡直就是找死!”


    這位小姐看著宋湘想要殺了她的眼神,忙說道:“你不要過來!我母君可是府吏,你若是敢打我,我就讓我母君將你抓到大牢去!”


    宋湘冷哼一聲,又扔出幾個銅板道:“還請各位叔伯嬸子一會為我作證!”


    “女郎放心!我們方才都看見了!”搶到銅板的都虎視眈眈的盯著。


    宋湘衝過去撲倒府吏家的小姐,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但是她猶不解氣,衝著這位的小姐臉上一頓掌摑。


    被打的府吏小姐尖叫不已。


    這邊的情形馬上驚動了巡城的府兵,幾人上前捉拿住宋湘,然後帶著府吏小姐,朝著知府衙門而去。


    身後浩浩蕩蕩跟著看熱鬧的人們。


    容秋離正要出門,聽到隔壁衙門裏吵吵嚷嚷的,就換了個方向,穿過牆下小門,去了升堂處。


    知府容桂聽到稟告,早已坐到堂首,見自己兒子在內室裏,不由的正了正神色。


    宋湘被羈押在堂下,與府吏女兒一道跪著,旁邊還站著巡城官。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知府容桂一拍驚堂木,堂內頓生森嚴之感。


    府吏女兒見到知府就像見到了親人,她低呼道:“容姨,我是絲蘿啊!”


    宋湘恭敬的說道:“草民宋湘,奉邊人士,此次來府城是為參加科考的!”


    “我的夫郎風氏,今日清早去到食肆吃飯,被這位自稱是府吏女兒的小姐出言調戲,並讓手下女廝合圍強搶,我夫郎受驚之下磕倒在地,如今還在醫館急救!”


    容秋離在內室聽見堂下跪的人是宋湘,又聽到她已有夫郎,暗自生出一抹不悅來。


    “敢問大人,當街調戲有妻之夫,強搶民男該當何罪!”宋湘執手抱拳,目視知府,毫無懼色。


    知府容桂聞言,嚴肅的說道:“依我朝律令,強搶民男者,杖責一百,強搶民男未遂者,杖責八十,強搶有妻之夫未遂者,杖責六十!”


    “容姨!我不服!”


    容桂拍了一下驚堂木,語氣嚴厲道:“公堂之上,豈容你喧嘩!”


    “何絲蘿!汝可直呼本府官諱,不要壞了禮數!”


    何絲蘿渾身抖了抖,顫聲道:“知府大人,那位公子不是她的夫郎,我也沒有強搶他,隻是見他長得好看,便想換個地方請他吃酒!”


    “花言巧語!”宋湘冷哼一聲道:“大人,我自己的夫郎我豈會認錯,這位何小姐當街調戲民男,還行狡辯誣告之事,莫不是想罪加一等不成?”


    正當此時,有個守堂的小吏進來,對著巡城官耳語了幾句。


    巡城官立馬說道:“大人,外麵有位自稱是宋湘夫郎的公子說要進來上呈證據!”


    容桂允了。


    通傳聲響起,風眠自門口被魏亭訓扶著走了進來。


    一襲白衣早已染了血漬,可他卻視若無睹,徑自走到堂中,與魏亭訓一道,對著容桂下跪行禮:“草民風氏(魏氏)拜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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