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圓臉女郎說道:“這樣說的話,那些公子豈不是可以在長廊選妻?”


    “誰說不是呢,明著說是遊園詩會,實則是為了沈家的幾位公子選妻吧?”鵝蛋臉的女郎附和著,眼睛裏露出無限向往。


    “要是能做沈聿白公子的妻主,我便是立即死去也值了。”


    方臉女郎隱晦的說道:“聽說此次遊園詩會的頭名還有彩頭呢!”


    “什麽彩頭?”


    “好像是…”


    “小聲點,這百味樓可是沈家的酒樓,說不定沈公子就在樓上呢!”


    隨後三人嘀嘀咕咕,宋湘愣是沒聽到一句。


    小廝上了菜後,周豔珍灌了口酒,朝著宋湘遞了個眼神,低聲問:“這個詩會妹妹有興趣沒?”


    “本來沒有興趣,但是聽她們說有什麽彩頭後,我倒是有點興趣了。”


    “宋湘妹妹你就這麽缺錢嗎?”周豔珍打量了一眼宋湘,怎麽看都不像是缺錢的樣子。


    宋湘笑著說道:“誰會嫌錢多呀!”


    周豔珍的關注點卻不在錢上,她邊吃著菜邊打量著樓內的建造和陳設,頗為豔羨的說道:“沈公子小小年紀就經營著這麽大的一間酒樓,可見沈家不是那種重女輕男的人家!”


    “這點確實挺讓人疑惑的!”宋湘抿了一口梅子酒,中肯的說道,“家大業大的商賈人家都會將掌家之位傳給家中的女郎,傳給公子少之又少,或許有什麽難言之隱也不一定!”


    “隔壁坐的那幾位女郎說沈家要舉辦遊園詩會,又不說彩頭是什麽?勾的人心癢癢!宋湘妹妹你先坐著,我過去打聽一番!”


    周豔珍端了一杯梅子酒,拿著酒瓶就走了過去。


    過了半晌後,周豔珍喝的麵紅耳赤的回來了:“宋湘妹妹,你吃好了沒?吃好了我們便走吧!邊走邊說!”


    “走吧,我早吃好了,一直等你呢!”


    宋湘攙扶著周豔珍出了百味樓,上了馬車。


    周豔珍神秘兮兮的說道:“你知道沈家的彩頭是什麽嗎?”


    “白銀一千兩?”


    周豔珍嘖了一聲,道:“宋湘妹妹你掉錢眼裏出不來是吧!”


    “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沈家此次的彩頭是無塵大師和傳說中的無須子大師共作的一幅畫,名叫《大雲寺山居圖》,千金難求!”


    宋湘微微扶額:“得,你就說它能賣多少高價?”


    “聽說是要黃金萬兩!”


    “什麽?”宋湘瞬間就精神了,若是僥幸得到這幅畫,再去其他地方出售掉,那豈不是大賺特賺!


    周豔珍看著宋湘這副興奮的模樣,潑冷水道:“宋湘妹妹你先別急著高興,那可是遊園詩會,既是詩會,肯定要比試詩詞歌賦,就我們這樣的儒生,去了也是給已有功名的秀才做陪襯。”


    “那可不見得,像府城各大世家的儒生女郎,自小受家族的熏陶,肯定不比那些秀才差。”


    “這倒是實話,可是與我們有什麽關係啊!”周豔珍微微有些可惜的說道,“反正我們是與那詩會彩頭無緣了,不過可借此機會看看那些世家公子,也是一樣的!”


    話音剛落,周豔珍便興致高昂的攛掇宋湘笑道:“嘿嘿,要不我們去長長見識?”


    宋湘聽到黃金萬兩的時候就已經心動了,不用周豔珍說,她便已經做好了要去的心思。


    那可是黃金萬兩,沒想到一幅大師作的《大雲寺山居圖》竟然如此值錢,這跟行走的金山有何區別啊!


    她說什麽也要去見識一番!


    揣著不同的心思,兩個人回到了梁家。


    到了客院,正好趕上晚飯的節點,宋湘拿出給兩人的禮物,叫芋頭分別送到了兩人的房中。


    魏亭訓回去後,看到宋湘連裏衣都給他買了,羞的麵紅耳赤。


    一般人家,裏衣都是由家中的大父或者妻主買的,宋湘怎麽會…


    她是儒生,隻會死讀書,定不知道內宅裏的彎彎繞繞,想來是無心的…


    魏亭訓不住的說服自己,半晌後,他接受了宋湘的好意,選了一套月白色的素麵錦緞袍子穿上,才去了宋湘的房間。


    他沒有奴從,隻能親自敲門:“宋小姐…”


    芋頭從裏麵開了門,忙將魏亭訓請了進去。


    宋湘正喝著醒酒湯,看見魏亭訓進來,立馬從凳子前站了起來:“魏公子,你穿這身衣服挺好看的!”


    “讓宋小姐破費了,亭訓心裏過意不去,特來道謝!”


    “不用謝,方丈說了,助人為樂也是一種福報!”為了魏亭訓穿的安心,宋湘不得不信口胡謅,“你若是想讓我福報滿滿,就把那幾件衣服也換著穿了,可別舍不得穿!”


    “哦對了,那兩包桃花酥和兩本遊記都是給你的,你無事了便可看看!”


    魏亭訓輕輕的嗯了聲,躬身行了一禮,告辭道,“那亭訓就不打擾小姐歇息了。”


    宋湘微微頷首,看著他出了房子,才重新坐在凳子上。


    剛坐下,就聽芋頭說風公子來了,宋湘起身,就見風眠走了進來,同樣因為八珍糕道謝。


    送走了風眠,宋湘才有時間洗漱休息。


    第二日,用完膳後,宋湘約上周豔珍拿著禮品出了門,順著梁公給的地址向著羅教諭家而去。


    “宋湘妹妹,聽說羅舉人是府學的教諭,想必她的學識定是不差的!”


    宋湘點了點頭,欽佩道:“都是貢院門內走了幾遭的人,即使沒有考上進士,也值得我們尊敬!”


    “宋湘妹妹,你這麽一說,我就有些緊張了,可別出了錯才是!”


    宋湘笑著說道:“出點錯倒沒什麽要緊,隻有一點,便是態度一定要恭敬,免得墮了夫子的名頭!”


    “這點我能做到,我就怕她考我,宋湘妹妹,要不你自己去吧!”周豔珍撫了撫手心的汗,緊張的說道。


    “都到門口了,豈有不拜訪之理!走吧!”


    宋湘和周豔珍一人提著一籃子禮物,敲響了羅教諭家的大門。


    羅教諭最近為了府考的事忙得不可開交,今日剛閑了下來,就見下人拿著一封信進來稟告。


    她展開信,笑的無比開懷道:“好好好,原來是玉玨的學生,你快去將人請進來。”


    宋湘和周豔珍提著籃子進了內堂,齊齊躬身行禮道:“學生宋湘(周豔珍),見過羅教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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