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薑瀾威厲的說道,“起來吧!還跪著做甚?”


    “宋湘,你回去知會你家人一聲,明日寫好了婚書直接送到同福客棧來!”


    宋湘連連點頭:“喏,薑家主請放心,我明日就將婚書送來!”


    “衍兒,本君契書未立之前,你不要與宋湘待在一處!”


    薑瀾利落的站起身來,朝著外麵走去,隻留給兩人一個背影。


    宋湘攙扶著薑清衍起身,商量著接下來的事。


    “妻主,那位給你下藥的女郎,你打算如何處置?”


    宋湘沉思著,拿不定主意:“此事皆因我而起,那位陸家公子也癡等我多年,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抉擇。”


    “先前我是打算娶陸家公子過門的,隻是如今他妹妹做下這番害我之事,我這心裏…”


    薑清衍摟住宋湘,蹭著她的胸脯道:“那便不要娶了,這姓陸的女郎太不識好歹,待會去了東平坊的那處民宅,妻主可細細盤問下她!”


    “我先為妻主梳好發髻,再陪妻主過去。”


    宋湘點頭應是。


    …


    東平坊,民宅內。


    陸采菱正騎著一個麵帶青痣的男子,玩的不亦樂乎。


    兩人麵色潮紅,呼吸急促,行事莽撞,像是中了歡情香的樣子。


    這位麵帶青痣的男子,名叫張醜生,是陸采菱為宋湘準備的。


    聽說這張醜生因長相醜陋,二十歲了還待字閨中,無人敢娶。


    陸采菱為了羞辱宋湘,選了主家為前工部尚書的張家下手,並將張家公子醜生以宋湘的名義騙了出來,與宋湘一道下了亂情藥後,送到了東平坊的這處民宅。


    誰知這一切被薑清衍發現了,並留下珍珠善後,珍珠為了遵從公子的命令,給陸采菱一個教訓,就對這兩人用了歡情香。


    宋湘和薑清衍過來的時候,陸采菱二人還在裏麵顛鸞倒鳳。


    “珍珠,你給他們點了幾炷歡情香?怎麽看著不對勁?”薑清衍聽著裏麵的動靜,忍俊不禁的問。


    珍珠麵色一紅,執手行禮道:“回公子,點了兩炷!”


    宋湘在一旁笑道:“這事大概不用我們管了,自有人替我們管教她…”


    薑清衍與宋湘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的對著珍珠道:“你去街上找個乞丐,讓他去張家將這事說上一說,然後回客棧裏與母君去複命…”


    “喏!”


    珍珠走後,宋湘牽著薑清衍的手到了外麵的馬車前,對著他說道:“阿衍先回去吧,不要讓你母君久等。”


    薑清衍麵露不舍的點點頭,向宋湘解釋道:“我母君今日說話確實太過嚴厲了些,但是她的心是好的,絕沒有輕賤妻主的意思…”


    宋湘嗯了一聲,說道:“為了娶你,挨嶽母大人幾句數落又有什麽要緊?阿衍就不要多想了,快回去吧!”


    說話之間,就將他扶上了馬車。


    薑清衍一雙含情的眸子膠著宋湘,舍不得移開半分,又不願進車廂裏。


    宋湘勾了勾唇,眉目顧盼留情:“阿衍快些回去用飯,明日我再去找你!”


    薑清衍才不情願的進了車廂。


    馬車踽踽而行,薑清衍撩開窗布望向宋湘,滿是依依不舍之意,直到身影遠去,再也看不見。


    送走薑清衍的宋湘,躲在一側,許久後,見張家人將衣衫不整的兩人押送入馬車,才租了個車向著福客來酒樓而去。


    到了福客來酒樓,就見芋頭坐在車轅上等著。


    “芋頭!”


    “小姐,你去哪裏了?小的擔心死你了!”


    宋湘上了車,說道:“我被陸采菱暗算了,差點惹出大禍來,過幾日你便知道了,快些回去吧,我有要事找阿父相商。”


    “喏,小姐你坐穩了,我們這就回去!”


    …


    東平坊張府。


    幾個仆婦扭送著陸采菱,攙著張醜夫,從抄手回廊裏進了外院,穿過一堵院牆就見一排錯落有致的房子。


    再過了一道院門,進去便是張家老太君住的正房。


    少頃,見一女廝出來開了雙扉,掀開簾櫳出來,引著一行人去了後堂。


    陸采菱心下驚慌,抬首四顧,隻見迎門朱紅匾額上書寫著榮恩堂三字。


    兩壁左右張貼著兩句詩詞,以草書書寫:“曆鑒前朝國與家,成由勤儉敗由奢。”(本文架空,此處引用了李商隱的詩詞。)


    可見張家這位老大人憂國憂民的忠心和以古鑒今的清正態度。


    進到內堂,上首坐著一位老婦人,頭戴著金絲芍藥寶石花冠,身穿紫綢寬袖敞袍,旁側站著一老嬸子,貼身伺候著。


    坐在下首的婦人,四十多歲,頭戴紅花,插著一支碧綠色的玉簪子,麵容粗獷,不似一般婦人那般貌美,她穿著一襲大紅色雲錦長裙,著一雙薑黃色繡花拱藍邊的高底鞋子,麵色不快的打量陸采菱。


    張醜生,又名屑汝,一下子跪倒在地,哭著說道:“孩兒給祖母和母君丟人了,請祖母為孫兒主持公道!”


    剛才引陸采菱來的女廝,厲聲斥道:“大膽陸家女郎,還不快拜見老太君。”


    張老太君雖然氣憤,但好歹是告老還家的一朝肱骨之臣,威勢擺在那呢,她眸色不定,還未開言,身為主君的女兒卻已沉不住氣,徑自開罵起來。


    “陸采菱,你身為梁公門下儒生,卻不修己身,偷偷私約我兒去外麵相見,是何道理?”


    那位厲聲斥責陸采菱的女廝,附在張家主君跟前,悄悄耳語一番。


    張家主君大手一拍桌子罵道:“陸采菱,你哪來的膽子,竟敢行此哄騙之事?若不是汝兒的小廝招認,我竟不知你還盜用她人名義引誘我兒出去!”


    陸采菱慌了神,瑟縮著身子不知道該怎麽辦,隻知道自己闖了個大禍,惹上了奉邊縣的一尊大佛!


    張屑汝在一旁垂淚開言道:“母君,孩兒的命好苦哇!”


    張家主君將女廝使喚了出去,才繼續罵陸采菱道:“你為了一己之欲,奸淫我兒,此事若不掰扯明白了,你今日休想走出我張家!”


    就在這時陸掌家趕了過來,得知女兒不遵母訓,不修婦德,犯下了奸辱張家子嗣的大罪,忙跪下對著老太君求情道:“老大人恕罪!”


    “都怪我平日裏疏忽管教,才讓采菱犯了這般無法挽回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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