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的親生父母?


    沒錯。這就是十七年前,在苗鎮被白家軍參將所殺的那對名士夫妻,狗子的親生父母。


    暖看到了狗子伸手捂住胸口,麵露痛苦之色,急忙關切地輕撫著她的後背,“怎麽了?”


    知人忙也放下了酒杯,十分關心,“妹夫有心疾?”


    狗子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心髒像被揪住了一樣。


    畫像上的小夫妻讓她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但她沒將心口疼和畫像聯係在一起。


    還好,那種心悸隻是一閃而過,狗子恢複了正常。


    “這對夫妻是何人?”狗子問道。


    知人:“你沒事兒了?”


    狗子搖了搖頭,“沒事兒了。”


    知人見狗子好像真沒事兒,才回答她的問題,“此乃兩淮名士徐知焉夫婦,當朝徐丞相之子,畫像上是十七年前的模樣。”


    “十七年前,叛軍兵臨兩淮府,徐知焉夫婦就此不知所蹤。十七年來,徐丞相一直在托人四處打聽。得知……”善察頓了一下,差點把真實身份泄露出來,“得知我等此次來兩淮府,特意托家祖代為尋訪。”


    “十七年沒有音訊,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狗子說。


    善思道:“但徐知焉乃徐丞相獨子,不甘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暖插嘴道:“十七年了,還上哪兒見屍,見了也認不出來。”


    知人道:“妹夫不必放在心上。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早就死了,但既然是丞相所托,也隻好做做樣子。”


    狗子十分惋惜,忽然心念一動,“這兩幅畫像能否送給在下?”


    “當然。”知人說,“畫舫還有一遝。”


    狗子讓暖收了畫像,這個話題就翻過去了。狗子做夢也想不到,畫像上的人就是她的親生父母,那位徐丞相,就是她的親爺爺。而徐丞相可能壓根不知道有她這麽一個孫女,她也不知道有徐丞相這麽一個爺爺。


    知人很高興,叫了幾個姑娘。還好,叫的都是清倌人,一邊喝一邊吟詩作賦,行的酒令全是詩詞歌賦。


    知人不但武藝高強,酒量大,文采也極其驚豔,酒過三巡,詩興大發,叫來紙筆,揮毫寫就一首五言絕句《敬妹夫》:


    花前月下醉心瀟,


    杯酒高歌忘塵囂。


    笑看紅塵浮世事,


    一曲清風自在飄。


    從詩中可以看出知人的灑脫,大家紛紛叫好。狗子和暖的詩興同時被勾了起來。狗子也揮毫寫下了一首:


    冷風拂麵意自秋,


    天真無邪豈真休。


    浮華一夢終虛幻,


    憑空空談自尋愁。


    狗子這首詩,有點嘲諷的意味。當然嘲諷的不止是知人,也包括他自己。


    知人雖然醉了,也看得懂,但絲毫不以為意,反倒十分欣賞。


    狗子把筆遞給了暖,“你也來一首。”


    暖當仁不讓,早就憋半天了,揮毫而就:


    酒後醉鬼橫街走,


    口齒不清語迷糊。


    一身臭氣招人嫌,


    酒醒方知醉態醜。


    “這是說我呢!”知人看了暖寫的這首詩,又爽朗地笑了起來。


    善察善思同時讚賞地望著暖,暖替他們說出了心裏話。


    善思笑著說,“可惜,酒醒也不知醉態醜。”


    善察收起了暖寫的那首詩,“這首詩能否送與在下?”


    暖遲疑了一下,看了看狗子。


    狗子還沒表態,善察又跟上了一句,“在下想將此詩懸於堂上,以便能時時鞭策二叔。”


    暖的才情雖然被知人忽略了,卻引起了善思和善察的注意。


    狗子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兄弟二人,其實這兄弟二人也不錯,不管哪個,都配得上暖,都是上佳的備胎。


    幾個清倌人也來了詩興,你一首我一首寫了起來。


    這就是知人喜歡來青樓的原因,跟青樓女子有共同語言,和世俗女子玩不到一塊兒去。


    知人對清倌人有禮有節,即便是喝多了,放飛了,都不會逾越一步,手都不碰一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狗子有些內急,起身離開包廂,走進了廁所,解開褲帶,剛尿了一半,知人闖了進來,朝狗子襠下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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