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眉給小武打了一宿的氣,被肖巧兒一句話捅泄了。


    “這個不太好惹啊。”小武悄聲對黃眉說。


    黃眉仍不死心,跟楚楚商量,讓小武留在健身房,給她們打工。楚楚歎息了一聲:“成不了。”


    黃眉說:“成不成就看這一把吧。不成我也沒轍了,我真得走了。”


    聽黃眉說要走,楚楚也有一絲不舍,“其實我也不舍得您走。但是吧,您要再不走,她就……”


    “就怕這個……我今天就走。”黃眉已經感覺到肖巧兒愛上他了。


    楚楚說:“還會回來嗎?”


    黃眉很矛盾,不知道怎麽回答。


    楚楚說:“不難為你了。晚上去唱歌吧,給你送行。”


    黃眉說:“……新歌我都不太會唱。”


    黃眉剛到2006年的時候學會了流行歌曲,後來就沒興趣了,別說唱了,連聽都懶得聽了。


    楚楚說:“唱老歌。”


    楚楚做東,在ktv訂了個包間,除了她和肖巧兒、小武、黃眉,把蘇子避和春苗也叫來了。


    大家都知道黃眉要走,除了小武,都很不舍。肖巧兒和大家的反應也沒什麽不一樣,隻是多喝了點酒,一個人喝了半瓶威士忌。


    剛開始還沒啥,大家各自唱了幾首歌。黃眉會唱的歌本就不多,還有一些歌曲在這個宇宙根本沒誕生。後來實在挑不出來了,黃眉讓小武幫他挑。小武挑來挑去,挑出了一首古天樂版《神雕俠侶》主題歌——《歸去來》。


    其實這首歌黃眉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旋律一起,才找著調,跟著歌詞唱了起來:“這次是我真的決定離開,遠離那些許久不懂的悲哀,想讓你忘卻愁緒忘記關懷,放開這紛紛擾擾自由自在。”


    誰寫的詞兒?!


    黃眉一開口就覺出了不對,但也隻好硬著頭皮唱下去。


    小武你可真是太會點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接著他又做了個火上澆油的動作,把另一支麥克風遞給了肖巧兒。這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歌。


    肖巧兒接過了麥克風,她似乎能感覺到歌詞會觸痛她,但仍是接了過來,她有點不舍得錯過和黃眉合唱一曲的機會。


    “那次是你不經意的離開,成為我這許久不變的悲哀,於是淡漠了繁華無法再開懷,於是我守著寂寞不能歸來。”


    沒唱完,肖巧兒已經哽咽了。


    “我去洗手間。”肖巧兒放下了麥克風,出了包間。


    楚楚瞪了小武一眼,“點的什麽破歌?”


    肖巧兒這一出去,很久沒回來。楚楚給她打電話,手機在包間響了,她沒帶,去洗手間找,也沒找到人,問服務員,說她出去了,走了半個多小時了。


    大家擔心起來,分頭尋找。


    黃眉駕起雲頭,俯瞰著各條街道,終於在另一條街上看到了肖巧兒的身影,她正獨自一人在街頭漫步。黃眉按下雲頭,隻見肖巧兒淚流滿麵。


    肖巧兒擦幹了眼淚,對黃眉笑了笑,“我沒事,酒喝多了,想隨便走走,醒醒酒。”


    黃眉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麽這樣。他後悔自己不該留下來,一直不遺餘力地幫她找幸福,找了半天,幸福沒找到,貌似幫她找到了痛苦。


    “太晚了,早點回去吧。”黃眉說。


    “這才幾點。你放心我真的沒事。我沒愛上你,隻是……挺感動的,謝謝你解救了我,給了我一個這麽美好的人生。以前我從來沒覺得生活這麽美好。”


    黃眉沒有說話,默默地陪著肖巧兒。


    “那就陪我走走吧,我知道以後你不會回來了。”


    黃眉給楚楚發了微信,讓她放心,他送肖巧兒回家。


    ktv距離肖巧兒住處五公裏。他們走了一條街又一條街,走了十幾條街。距離肖巧兒和楚楚租的公寓還有五百米,肖巧兒停了下來。


    “就到這兒吧。謝謝你陪我走了這麽遠,剩下的路我一個人走。”


    “巧兒,你一個人一定要好好的。”黃眉糾結地向巧兒道別。


    肖巧兒強忍眼淚,微笑著點了點頭。黃眉轉身飛了出去。


    肖巧兒淚水再一次盈眶而出,心痛地啜泣起來。


    剩下的路,她真的要一個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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