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黃蒼染不接話了。


    諸葛玘諾繼續:“隻不過,人家現在是教授了。”


    話題沒那麽敏感。


    果然,黃蒼染會接話了:“教授?他現在可不止是教授。他馬上就是國字頭的大官了。”


    諸葛玘諾:“哦?這麽厲害?”


    黃蒼染:“你當真一點沒有關注過,一點不關心?”


    “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她這句說的倒是真心話。


    “我連你究竟在做什麽忙什麽,都不知道,更何況別人。”這句也是真心話。


    這個“別人”二字,讓黃蒼染極為舒適。


    沒舒適兩秒,又聽見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今天我們一起吃飯了!”


    黃蒼染眉頭一皺:“就你倆?”


    電梯門開了。


    黃蒼染:“到家了,自己下來回去吧。”


    諸葛玘諾:“我不。”


    黃蒼染勾了勾嘴角:“剛才還說我上趕著背你,怎麽,哥哥的背太舒服了?上癮了?”


    諸葛玘諾:“對,上癮了,而且話還沒說完呢。”


    她想要的,他不會拒絕。


    “那你開門。”他說。


    “密碼是上次你幫我改的啊。”她說。


    還順帶提醒:“動靜小一點,羅媽和誠誠昕昕都睡了。”


    “遵命!”


    走進屋子,他沒有開燈,她默契地開了手機裏的手電筒,指了指自己的房間。


    黃蒼染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


    諸葛玘諾看著一身筆挺西裝的他,如此不顧形象,知道他其實也是為了保持點距離,給她安全感。


    黃蒼染環顧著四周,他還是第一次來她房間,他很好奇,因為這裏的每一處,都是她生活的痕跡,還是最私密的那種。


    “怎麽?我的房間這麽好看呢?”她歪著點頭,笑著說,“離婚以後,房子歸我,我重新布置了一下。”


    黃蒼染:“果然,沒有陽剛氣和臭男人的房間就是香一些。”


    “怎麽沒有陽剛氣?”諸葛玘諾反駁。


    黃蒼染突然停下來四處張望的頭,像被施了定身術。


    “誠誠昕昕不是男人嗎?”她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故意問。


    黃蒼染鬆了一口氣:“頂多算男孩。”


    “那你呢?你沒有?”她是在哄他。


    黃蒼染剛放下的心,又有了另一種的緊張:“你確定,要這樣說話?我有沒有陽剛氣,你要知道嗎?”


    諸葛玘諾一個白眼,這人在想什麽呢?她隻是想告訴她,這裏自從她和韓莫驪離婚後,這裏除了孩子和他,沒有別的人來過。她不想大晚上的還給他添堵。


    “我不用知道。”她說完開始轉移話題,“今天不是我們倆,教育局的領導還有幾個校長一起的。”


    “嗯!”黃蒼染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諸葛玘諾:“吃飯的時候,他裝作不認識我,我也配合著裝作不認識他。”


    黃蒼染也很想知道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麽,她願意說,他自然更願意聽。


    她繼續:“他讓我喝酒了,看著我喝多了,在我出去躲酒的時候,他也出來了。”


    “我以為他現在已經高傲到忘了老同學了。”


    黃蒼染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為了讓他好受些,才把和諸葛熠畫的關係講得這樣生疏,插話:“老同學?”


    “我們,一直隻是同學而已啊。”她接話。


    黃蒼染明白她說的是真的,他們是老同學,正如他和她也隻是兄妹而已。哪怕她明白對自己也好對諸葛熠畫也好,比朋友比兄妹比同學有感情上的不同,但沒有正式說明,沒有正式的名義上的轉變,她都會恪守好“而已”的關係。


    想到這裏,黃蒼染,突然感覺到自己和諸葛熠畫還有些同病相憐的味道。


    諸葛玘諾:“我確實喝多了,喝得走不動,但是我的意識清醒著,我讓以前的班主任把我送到了房間裏。”


    這就是他們的交集了,黃蒼染也笑自己今晚的這番行為過於誇張了。


    諸葛玘諾:“我想,他也是住在這兒的。”


    還沒結束這種自嘲情緒,他又被她的話說到緊張。


    諸葛玘諾:“他來過我的房間。”


    更緊張。


    諸葛玘諾:“他說了很多話,還包括有些曾經我很想知道的答案。”


    黃蒼染的腦子裏已經浮現了四個字——舊情複燃。他最想阻止,但事實證明他沒法阻止。


    諸葛玘諾:“他吻了我!”


    “好了,別說了。有點殘忍了。”黃蒼染接受不了她說更多的細節。


    諸葛玘諾:“我隻是不想瞞你。”


    黃蒼染:“你已經夠誠實了。”


    “不夠!”她說,“我誠實了,你不夠!所以,你回來是因為他?”


    黃蒼染不想承認,這樣會顯得他幼稚又小氣。


    “嗬嗬,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那告訴我,為什麽?”諸葛玘諾是笑著說的,但在黃蒼染聽來,就是必須要答,沒有餘地。


    至於為什麽呢?還能為什麽。她如果不記得他出國前他們最後一次見麵時說了什麽,他還記得很清楚。


    她如果不記得有多少次因為諸葛熠畫放了他的鴿子,他也記得清楚。


    自從他穩住了腳,他就沒有放棄過對諸葛熠畫的觀察。這麽多年,他一直在外麵發展,這次也算衣錦還鄉。黃蒼染其實並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見麵,他隻是發自內心的害怕。


    在黃蒼染的心裏,韓莫驪不算什麽,他隻是諸葛玘諾在人生階段做的選擇,一個錯誤的選擇,雖然結束用了很長時間,結果看似很委屈,但那是她人生路上的一種經曆;鄧箐也不算什麽,他清楚,鄧箐連她的選擇都不是。但諸葛熠畫不一樣,對他,她是走了心的,在她最單純的年代走了心,是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的。


    在有關感情和婚姻的選擇上,她已經做過錯的選擇了。如果換做任何一個別人,可以愛她很多,她在感情裏可以被嗬護,被愛,他也還會祝福;如果她狠心一些,放蕩一些,去玩弄別人的感情,他甚至會拍手叫好;但如果是再一次受傷,她會怎麽樣,會要多久的時間去修複,他不敢想。她當初為了諸葛熠畫放棄了自己,他也祝福過他們,但他們卻沒有走到一起。足以見得,諸葛熠畫不是她的良配。黃蒼染深知他們都已經不小了,他不能讓她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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