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空氣靜下來,隻有心髒鼓動的節奏,似跳動的音符,一陣接著一陣。


    遲寂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說出口,隻是下意識將懷裏的人抱得更緊。


    “行,就叫這個吧!很好聽”。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遲小寶貝像是為了給媽媽證明,他沒有被抱錯,就是他們土生土長的孩子。


    在一歲不到的時候,小寶貝整個人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通紅微皺的肌膚此刻全部褪去,換上瓷白細膩的雪膚。


    事實證明,小寶貝還是跟遲寂長的更像一點,小小的一團,雖然五官看不出輪廓,但已有雛形。


    尤其是偶然露出的小表情,簡直跟遲寂如出一轍。


    這也讓一向極度顏控的夜傾舍得分給小寶貝一點點愛。


    “原來哥哥小時候長這樣。”小心又略顯局促的將孩子抱在懷裏。


    小孩子身上軟的不可思議,再帶上獨一無二的味道。


    莫名感覺還不錯。


    夜傾眼睛彎了彎,瀲灩的如一泓幹淨的泉水 ,指尖沒忍住的碰了碰孩子的臉。


    遲寂表情一僵。想反駁又實在無話可說。


    好像他小時候真就長這樣,或許比這還醜點。


    自小他性子就野,身上就沒幹淨過。


    小時候真的就是一個小醜八怪。


    “那哥哥現在也算基因突變了。”


    遲寂“……。”


    空氣悶下來,懷裏的小寶貝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想反駁,哼哼唧唧了好一陣。


    夜傾覺得有趣,認真盯著懷裏的孩子,表情瀲灩的如同朝陽初升。


    “你看, 哥哥 ,他也覺得我說的對。”


    遲寂視線順著小姑娘看過去。


    果不其然,那小小的一團,咿咿呀呀的正興奮。


    剛準備上演一場“父慈子孝”的場景,又突然止住。


    黑壓壓的睫毛煽動幾下 。


    驀地笑了。


    讓她們兩個開心一下,醜點也沒關係 。


    孩子沒出生之前,夜傾是很期待,但孕期身體和精神太多難以消耗的反應,早就將她所剩無幾的興趣給消磨沒了。


    所以,對待孩子,她感情並不重。


    近一周歲以來,她連抱的次數都少到不能再少。


    像這次一樣,抱這麽長時間的,更是沒有。


    夜傾自己也想不通,剛準備將孩子遞給遲寂 。


    一抹力道襲上來 。


    小到近乎到沒有的觸感。


    軟軟的沒有骨頭的小手捏住夜傾的手指。


    “呀呀!……麻麻”


    很輕很輕的一道聲。


    但夜傾還是不可控製的僵住了,許久,才艱難抬頭去看遲寂“哥哥,他…。”


    遲寂也呆了一秒,畢竟孩子大多都是他在照顧 ,這一歲之內每天除了哼哼唧唧,根本不會說別的,但現在……就剛剛……


    他叫了媽媽……


    雖然可能是氣音,但讓初為人父母的兩人還是愣怔了足足半天 。


    許久,遲寂笑了,碰了碰兒子的小光頭,誇道“這傻小子挺厲害,知道媽媽當家做主,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叫媽媽。”


    媽媽嗎?


    她嗎?


    她當媽媽了啊!


    夜傾表情有些微滯,思緒有些亂,是指尖的微熱觸感將她的思緒扯回。


    奇妙又惹人困惑的感覺在大腦翻騰。


    她是他的媽媽了啊!


    那是不是該對他好點了。


    ……


    意識到自己是個母親的夜傾,今夜難得對隻會咿咿呀呀的小朋友好了不少 。


    不僅給喂了飯,還哄著小寶貝入睡。


    *


    “你去哪了?”


    遲寂忍著身上些許痛意,將小姑娘抱得更緊。


    聲音又澀又痛,倒也沒瞞住 ,“去做了個小手術 ”。


    “什麽手術,哥哥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你怎麽什麽都不告訴我?”


    遲寂悶笑出聲,將小姑娘從懷裏拉出來,去尋她的眼睛 “你這麽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


    “我就想知道你什麽病,為什麽要瞞著我做手術?”


    眼看清淚又要滑下,遲寂先一步開口“我去做了結.紮 。”


    夜傾“?”


    愣了好幾秒,小姑娘視線往下看,不確信的問“是我想的那個嗎?”


    遲寂有些燥“對。”


    “為什麽做這個?”雖然她心裏或許已有答案 ,但她還是聽他親口說。


    遲寂睫毛垂下來,大拇指碰了碰自結婚以來夜傾就沒取下來的戒指,淡淡道“你懷孕那段時間,我很清楚你有多痛苦,所以孩子一個就夠了,多的不要。”


    就如餘生一樣 。


    愛隻分給一個人就夠了 。


    愛人是,孩子亦是。


    “那我們明明可以………?”


    微熱的手指捏了捏小姑娘白嫩的耳垂,他笑出聲。“不想讓她再痛苦。”


    夜傾“……。”


    ……


    ……


    “……”


    小姑娘臉紅了紅“看來,哥哥已經跟我一樣變態了。”


    遲寂也沒反駁,低頭吻了吻夜傾的發頂“大概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要不然他們怎麽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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