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彩已經坐到了駕駛座,我怕她扒拉方向盤手指上的傷口疼,和她說我來開。


    自己給他們娘倆做了這麽多年飯菜,自然也是知道割破手指的滋味可不好受,傷口要是深,有種疼得心慌的感覺。


    米彩卻堅持說我奔波了一天需要要好好休息,她來開車。我拗不過她,坐在了副駕駛上。


    距離老屋子越來越近,還是熟悉的街道。路過老平的彩票店我還特意瞄了一眼,想看看老平這樣意外小火一把的普通人受到流量的恩惠是什麽樣子,如果再有資本運作,買流量什麽的又是怎樣的情景?


    學生模樣的孩子有序排隊,一個一個刮完刮刮樂,再去拍照。我隨口胡謅的一句話竟然成了老平的搖錢樹,他這間彩票店基本都是老顧客照顧生意,買老平一張20塊的刮刮樂和他聊一個下午。隻是現在多了一些死氣沉沉,盲目跟風的學生們,僅此而已。


    到了老屋子下,上樓梯我走在最前麵,米彩並沒有穿高跟鞋,聽不到那熟悉的節奏聲。


    打開門迎接我們的是在水,它應該早就在門口恭候多時了。這幾個月過去,潛移默化下,我也接受了自己在家裏排行老四的江湖地位。


    老屋子還是熟悉的味道,那台座鍾還在不緊不慢走著,在水狗窩也在那裏靜靜躺著。隻有回到家才有這種慢節奏的感覺,平靜而溫馨。


    昨天剛和康澤說了,外麵的世界燦爛而盛大,但歡迎回家,現在在心裏,我也說給自己聽。


    要是仔細想想,老屋子也不是一成不變。座鍾上的吊蘭又伸長了許多,已經被米彩掛到牆上;在水狗窩裏也沒有了我那二百塊,被米彩發現買了海鮮粥。


    要是我走到陽台上,還能看見哪些花花草草開了又謝了。不知道米彩這些天給他們澆水時,會不會還在潛意識裏認為我也在一旁做著同樣的動作,回過頭來才想起我這幾天在外麵出差。


    或許米彩會把所謂叫來,和她一起澆花,沒有了我,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這小子。


    我並沒有聞到飯菜的香味兒,不是說要做大餐嗎?向廚房準備一探究竟時所謂卻拉住了我胳膊,現在就要檢驗在水的訓練成果。


    一把從客廳把球扔到了餐桌那裏,可惜在水一點兒也不給所謂麵子,還是在我腿下蹭來蹭去。


    讓狗聽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應該是有偶然因素在裏麵,在水意外撿回了球一次,讓所謂以為在水已經完全形成這個條件反射了。


    見在水沒有把球撿回來,所謂並不甘心,拆開狗罐頭放在球旁邊,這次在水終於動了,過去把狗罐頭吃了,無視旁邊的球,又回到狗窩裏......


    所謂氣急敗壞,丟下一句“我不跟狗狗玩了”,跑回自己房間。


    “老婆,大餐呢,你和所謂已經消滅了嗎?”客廳裏終於就剩下我和米彩兩個人,笑道。


    “我都切好菜了,就等你回來。”


    我知道米彩是嘴饞自己做的菜了,這如意算盤打的。


    “切得都是自己愛吃的吧?”我問道。


    “魚我都改了好幾個花刀,做糖醋魚肯定更入味。”米彩一臉憧憬之色。


    “老公快去做飯啦。”米彩接著說道,好像我就會乖乖聽她的一樣。


    “我先看看你手指。”


    拿下創可貼,看到了米彩手指上那道劃痕,確實和米彩說的一樣,不是很深我才放心下來。


    “家裏醫藥箱還有酒精吧?”我問米彩。


    “去機場前所謂給我噴了,還在茶幾上呢。”


    “噴的是不是那種百分之九十九可以消滅新冠病毒的?”


    “什麽呀,就知道貧嘴,做飯不做,一直嬉皮笑臉......今天我是傷員,不能碰水,一會兒做完菜你自己去洗碗。”


    “好,今天你是傷員,你最大,我就勉強妥協一次。”拿了一個新的創可貼給米彩貼上說道。


    “什麽叫今天我最大,每天都是我最大。”米彩還是發現了我話中這層陷阱,沒有讓我小人得誌。


    到了廚房裏,米彩準備工作已經做的很好了,蔥薑蒜切好,雞蛋液攪拌均勻,蝦線也挑了出來,就剩烹飪這一步。


    我從廚房裏端出來一道,還不等盤子放穩,娘倆筷子已經按捺不住了,沒有一點兒等我上桌再一起吃的意思。


    我把最後一道油燜大蝦端上餐桌時,糖醋魚已經被消滅了一半。


    見有新的菜做好,米彩和所謂馬上轉移了目標,一人夾了一隻蝦,開始剝殼。


    不出意外,這兩隻蝦到了我嘴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娘倆用以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所謂是不是忘記答應爸爸什麽了?”我提醒到他。


    所謂停止了嘴上的動作才恍然大悟:“爸爸,下次我再給你做白砂糖西紅柿。”


    我看到了米彩在偷笑,說好的大餐還有所謂要做的菜,沒一個兌現,活都落到了我頭上,最後還得自己洗碗收拾殘局......


    我說米彩怎麽非得堅持自己開車,原來在盡自己所能,後麵還有大活兒......


    晚飯到了尾聲,所謂終於說出他和米彩原本計劃的大餐是要讓我幹什麽:“爸爸,你看到老師發的通知了嗎?”


    這小子吃飽喝足舒坦了,才想起學校裏的任務。


    我點頭後所謂接著說道:“一個班隻有六個攤位,我和小妍小美一組,我們要賣之前我們看完的書。”


    “小妍和小美哪個是給你畫小手表的?”我想想搞清楚這個,問到孩子。


    “小妍。”所謂滿臉豪情,脫口而出。


    “那爸爸媽媽要做什麽呀?”我知道這才是孩子要給我做白砂糖西紅柿的原因。


    “爸爸你要穿著灰太狼的玩偶服給我們招攬其他同學過來買書。”


    “媽媽是紅太狼,我已經說服媽媽了。”


    米彩朝我眨了眨眼睛,我會意後說道:“媽媽說東,你老爹哪裏敢說西?有沒有小灰灰的衣服呀?”


    “媽媽都買好了,就在臥室裏,爸爸我帶你去看。”說完所謂就拉著我向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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