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院中迎來了洪勇,“玉兄弟,弟妹,我娘啊,讓我來看看你們缺什麽,我都說若真有所缺,管家定會安排的,但我娘就是不放心,非要讓我時不時來問問。我娘極喜歡弟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女兒呢。晚膳時就說要等你們,看你們用膳沒有,哎,要不是看你們出府了,定要讓我喚你們二人一起用膳。”


    洪勇看了兩人一眼,不好意思的說道,“若是弟妹得空可否多陪陪我娘,她常年一個人待在府中,雖然鴻洲也有不少夫人會帶著她們的女兒來府中,可我娘甚少如此喜歡一個人,心情這麽好的時候更是極少見。若弟妹應允,在下感激不盡,若弟妹有什麽要我做的,我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玉熙城和慕宛歌對視一眼,慕宛歌笑道,“夫君和洪大哥結識,我和夫君又有幸借住在洪府,便是緣分,我和夫人也極對眼緣呢,能讓夫人喜歡,是我的榮幸才是,洪大哥客氣了。”


    洪勇見她沒有勉強的樣子,忙拱手道謝,“我娘雖也懂些醫術,身子不大有問題,可多年前心情就一直不大好,也不說,就自己一個人憋著,曾也有大夫來看說若長此以往隻怕有損心神,真是萬分感謝弟妹了。”


    慕宛歌有些意外,“夫人既懂醫術,想來也不大會有問題,多年的心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放下的,我得空定會多去陪陪夫人,洪大哥安心。冒昧一問,不知夫人的醫術師從何人?”


    洪勇搖頭,“並未聽我娘主動提過,以前我倒是問過一次,可問起過時她總是十分悲傷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感傷什麽,我爹倒是應該知道,不過他並未告知於我,還叮囑我不準我再問此事,我也就沒有再問過了。”


    慕宛歌點頭,“原來如此。”


    洪勇換了話題,“玉兄弟和弟妹今日逛鴻洲,去了何家,鴻洲是不是與別的地兒大不相同?”


    玉熙城正想問,“大哥推薦的店鋪自是極好,我帶夫人去買了些首飾,質地極好。就是不知這些店門口都掛著一幅相同的畫,這畫上的花可有何意義?”


    洪勇想了想,“哦,你是說那朵花啊。那朵花是嚴大人的母親生前喜愛的花,據說叫曼陀羅,不過我在鴻洲多年卻從未在此地真的見過此花,也不知道嚴老夫人是從何處見過。嚴老夫人極為喜愛此花,據說老夫人的碑底還刻著這朵花,不過倒是沒人見過。老夫人死後嚴大人感念老夫人養育之恩,似是將此花當做了信仰一般,他的府內,馬車上都可尋到此花的痕跡。”


    玉熙城追問,“嚴老夫人可是自小在鴻洲長大?”


    洪勇搖頭,“這就不大清楚了,我還沒出生時,鴻洲曾爆發過一次瘟疫,好多人都暫時搬到了別的地方,後來再回來,周圍的人基本也都不怎麽熟悉,物是人非,別說人了,就是這些屋子,大部分都是瘟疫後百姓新蓋的。”


    “這是為何,就算是瘟疫,也不該會毀掉百姓的住處吧。”


    洪勇搖頭,“鴻洲曾有人在冊子記錄過,當年瘟疫時,朝中隻派來兩名芝麻小官,醫者也隻有寥寥幾人,這偌大的鴻洲依靠這幾人哪裏能治了瘟疫,那人卻不將此事上報朝廷,一心隻想著自己的官帽,生生壓著此事,不少人都因此匆匆逃離了鴻洲,後來感染的人越來越多,他更是直接下令封城,將一些不得治的人都扔到了一起,讓他們自生自滅,有人不小心打翻了燭台,那幾日大火燒了好些屋子。當時不止房子燒了,糧食所剩也不多了,多虧遇到幾位好心的趕路人路過此處察覺不對,將他們的食物留給了幸存者,他們中有醫者,不舍晝夜的醫治,才讓城中的剩餘百姓逃過一劫。”


    慕宛歌震驚道,“竟然有此事,可京中並未聽說過。”


    “這是自然,我娘說朝中不僅不知鴻洲百姓的苦難,皇帝甚至還對這兩人加官進爵,真是可笑至極。”


    慕宛歌又問道,“當時的州牧就沒有再上奏嗎?”


    洪勇歎了口氣,“當時鴻洲的官員跑的跑散的散,唯有一心為民的州牧和我爹留了下來,州牧也在那場瘟疫中離世了,我爹當年也隻是個小兵,哪有這個資格,他做了兵馬提轄後倒是曾多次上折子陳述此事,可皇帝並未有所動作。”洪勇嘲諷地一笑,“也許那位都沒見到這封奏折吧,後來爹也曾想過直接奔到京中麵見聖上,可皇帝不準武官無召入京。先皇離世後,我爹也心灰意冷,也就不再繼續上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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