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昀收了笑意,看著手中的茶水,不言語。“我前不久聽說,嚴相稱病休養卻暗中離京了,現在禹州又出了事,你說他去哪了。以南遺對東瀛的仇視,他雖不至於引狼入室,卻會隔岸觀火。”


    慕天昀輕輕地轉著手中的茶杯,聽她繼續說,“當年禹州之亂,是我哥哥平的。他這是衝我哥哥去的,換句話,這是對敬王府出手。哥哥雖數年不曾回京,但東瀛的情況他早已爛熟於心。可隻有禹州,他也從不看禹州任何消息,哥哥的心結在禹州,從不曾解開。二哥,你呢。”


    慕宛歌沒有看她的神色,看向窗外的天空,“嚴相是什麽樣的人,你很清楚,當年皇後為什麽離世,我不信你不知原因。他不曾明麵有動作,可暗裏做了什麽,你的暗莊會不知道?我知道你的能力,太子哥哥知道你的能力,你以為嚴相不會對你動手?不會對貴妃娘娘動手?”


    慕天昀終於有了動作,抬頭看她,她仍然看著窗外,“禹州太守換成了太子的人,敬王府在禹州的探子所剩無幾。雖然我對禹州的情況了解不多,但你不同。當年皇伯伯請父王教導膝下子嗣,父王極為喜歡你,卻隻將太子哥哥帶入府中,你自小聰慧,怎會不知道原因。”


    慕天昀終於有了反應,“敬王叔怕我被太子一黨視為眼中釘。”


    聽到他說話,慕宛歌收回視線看他,“父王說你雷厲風行,殺伐決斷。未經教導才能已不亞於當年還是大公子的太子。而貴妃娘娘嫁入淵王府後沒多久玉伯伯舉家離京,你出生後仍處孤立無援之境,大公子身後卻有嚴相和楚將軍的楚家軍,當年皇伯伯膝下子嗣有五人,唯獨大公子勢力強大,父王不想你經曆世子之爭,隻帶走了大公子。”


    慕天昀恢複了他懶懶散散的樣子,“我知道,敬王叔不想我做世子,更何況我不是嫡長子。”


    慕宛歌輕笑,搖頭,“皇伯伯是長子,我父王卻是皇祖父唯一的嫡子。皇伯伯自小生母過世,養在嫡母膝下,和我父王情同手足,皇祖父登基後曾和皇祖母說要立我父王為儲君,不過我父王不在意皇位,而皇祖母對兩個兒子一樣疼愛,知親子無意,便提立養子為儲,皇祖父沒有允諾。後來北寧城的事,你都知道。父王在乎的不是嫡庶長幼,而是才能。你和太子都是能者,雖自幼關係不算親近,卻也不曾交惡。”


    慕宛歌語氣一變,“太子哥哥顧念手足,身後的嚴相,卻不是個賢臣,即使你不爭,他也不會放過你。不然,六皇子為何小小年紀便落下腿疾,六皇子聰慧可是皇伯伯大為稱讚的。”慕宛歌不再繼續說,“師兄去禹州了,但他一人不知可不可行。對禹州,你有什麽想法。”


    慕天昀看了看她,“跟我說這麽多,是為了讓我出手幫表兄啊,你承襲敬王妃一手醫術,怎麽自己不去幫忙。”


    “各國會盟在即,楚家軍也到了城外,我不能離京太久,而且我說過不會再使用醫術。說這些也是提醒你小心,我可不想貴妃娘娘整日替你擔心。”


    慕天昀哈哈一笑,“母妃一直遺憾膝下無女,整日嫉妒王妃有個貼心能幹的女兒,一直想拐了去。不行。你以後少見我母妃,若母妃真的要把我趕出邀月宮,我就去敬王府賴著不走。”


    慕宛歌衝他翻眼,“前些日子哥哥來信,不日會回京,你若願意,賴著不走也好,師兄不在,你來也省得哥哥無聊。”


    慕天昀連忙坐遠,“真的?那不成,不去了,世子和表兄是切磋,對我那就是教訓啊。”


    慕宛歌樂笑了,想起二皇子以她為借口約尚書府安姐姐去徐州玩,卻把她一人丟在徐州,回府後就病倒了,哥哥得知後,美名其曰進宮找二皇子商量對策,轉頭就揍了二皇子一頓,連皇伯伯和貴妃都驚動了,兩人得知始末,二話不說又教育了他一頓,最後他三天沒有下床。


    慕天昀看她笑不停,伸出指頭戳她腦門。


    兩人又聊了不少小時候的趣事,用過晚膳後慕天昀送慕宛歌回府,慕宛歌下了馬車,慕天昀叫住她,“宛歌妹妹,”慕宛歌回頭看他,“放心。”


    慕宛歌莞爾,“妹妹自是相信二哥哥的。”說完對他揮了揮手,走進王府。


    門外馬車並沒有立刻離開,“殿下?”侍衛見車內沒有動靜,輕聲試探。“回府吧。”慕天昀慵懶地靠在背後的墊子上,低頭盤算著什麽。回府後揮退侍衛隻身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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