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薄弱,她隻覺得正有什麽東西貼在她的唇邊,正向她口中渡去什麽,試圖撬開她的唇齒


    此刻意識已經混沌不清了,那人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揚起長頸,顫抖的呼吸在這一瞬變得輕快了許多,韓淩芸不自然的呼出一口氣,還未有動作,唇便被人堵住了


    軟滑的舌帶著濃厚血腥氣湧了進來,韓淩芸被刺激的胃直翻騰,生理性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掉,吧嗒吧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這場渡血有一會兒,韓淩芸忽然覺得身體裏的那股躁動疼痛奇異的消失了,手腳也漸漸恢複了力氣,可意識還是混沌的,她被迫接受著這來之不易的甘露


    見她有了力氣,微顫的眼睫仿佛羽翅,已經有要清醒的樣子了,孟韻晟微微後撤,遮羞似的偏了偏臉,懷中的人兒輕如仙月,唇邊落下了曖昧的水漬混著鮮血,殷紅而又妖豔


    他一時看的有些發愣,扶住韓淩芸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謝...謝少主不殺之恩......”孟梓揉了揉脖頸,那裏一圈淤青,她臉色蒼白,在看到孟韻晟望來冷厲的眼神後,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孟二當家!孟梓瑟縮著後退了兩步,這人果真深不可測!


    仙血可解魔氣,解百毒。但也並非是哪一處的仙血都能解,隻有沒被汙染過的,幹淨的才方可對魔氣壓製一二


    到底什麽才是沒被汙染過的仙血?孟梓眼眸一沉,孟韻晟的做法便是最好的答案了


    “仙血可解百毒,可壓魔氣!”


    “要想救她,現在有仙血的人隻有尊上和我!”


    孟梓眼眸通紅,被孟韻晟死死按住命門,她知道這是她唯一能夠自救的籌碼了


    “你......笑什麽?”孟梓眼角瞥見少年彎唇一笑,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


    眼前少年非但沒聽她的話,反而唇角一勾,將她拉近,貼到耳邊輕聲說著,那聲音如同鬼魅,叫人一輩子也忘不掉


    “你是什麽東西,還敢自稱仙族?你跟你那沒品的爹一樣,都見不得光。”


    說著,孟梓身形一晃,被一手甩了出去,就地滾了兩圈終於停了下來


    孟韻晟是仙族人?他身上流淌著仙族人的血......可他是魔族......


    仙魔混血


    孟梓撐起眼皮,望著少年正扶著眉頭緊皺的少女,嘴角溢出鮮血,不管不顧的吻了上去


    她眼神逐漸晦暗不清,冷眼望著這場驚心動魄的救贖


    韓淩芸睜眼間正被人摟在懷裏,脆弱的脖頸被人握在手心,眼前逐漸清明了,映入眼簾間便是一個清秀好看的少年輕蹙眉頭,正擔憂的望著她


    也不知道是自己腦子不清醒了還是被昏了頭了,韓淩芸目光不受控製的落在了那張繃緊的薄唇上,口中血腥味還有殘留,她忍不住咂了咂嘴,在對方滿眼震驚中,雙手摟住對方的脖子,用柔軟的唇蹭了蹭那沾著血的嘴角


    被牢牢掛住的孟二少身子僵了僵,雙手支在外麵,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就這麽睜大眼,看著貼在身上的韓淩芸一點點舔舐掉他唇邊沾著的血


    不能趁人之危......不能......


    可是她在親我......


    孟韻晟身上不由得躁動起來,一雙僵硬的手緩慢有了動作,剛要護住少女後心,韓淩芸忽然鬆開了他,半眯著眼睛,眼神迷離,仿若並非是在看他


    “韓淩芸......?”孟韻晟試探的叫了一聲,對麵的人疑惑的歪了歪頭,嘴唇動了動:


    “是你......殺了我?”少女輕晃了一下腦袋:“好像......記不太清了......你是誰?”說著,揉了揉緊蹙的眉頭,一臉苦惱


    看麵前的少女似乎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孟韻晟便突發奇想,想要逗逗她:“我是阿韻,是你朋友。”


    韓淩芸驟然抬起頭來,一雙含情泛紅的眸子死死盯著他:“朋友?”語氣上揚,壓在嘴邊的笑意令人發怵:“阿韻......你說,我們是朋友?”


    孟韻晟被這眼神盯著心中不住懷疑,但仍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們是朋友。”


    麵前少女毫不畏懼,迎著他話說道:“是啊,我們是朋友......”話未說完,二指並起,正點向他命門


    電光石火之間,那如同償命利器的手指被人握在手心裏,稍稍帶偏了些,手腕上一圈如蛇鱗般的紅痕正隱隱散著紅光


    孟韻晟愕然間躲開了這險些要了自己命的指頭,腹部絞痛,雖未傷及性命,但皮外傷總歸是有的


    “你!”他唇齒動了動,一個你字剛從嘴角溢出,忽然間他發覺韓淩芸的神色變了變,眼皮一沉,身子不受控製的再次跌落他懷中


    手腕上那細細的紅痕淡了下去,轉眼間變成了一隻乖巧咬著自己尾巴的小黑蛇


    ***


    “靠北了!這到底是什麽啊啊啊啊!”尖叫響徹天空


    “我知道你很激動,但現在先別激動。”齊雲一手揪著嗷嗷亂叫的蘇宴,另一隻手拿著一個剛剛扣在他頭上的鍋


    就在剛剛孟思遷一掌將他拍入居住區,一個鍋就這麽砸了下來,當時的模樣就算是如此自負的齊雲,此刻竟也覺得好笑,拎著手裏的那口深鍋,咚的一聲套在了蘇宴的腦袋上


    “我去!!齊雲你這個混蛋!說好我解開封印,你定要護著我的!!!”蘇宴驚恐尖叫,屁股被後人踹了一腳,趔趄的向前跌去,好巧不巧撞在孟思遷上,被嚇得一個後退,又重重跌在地上


    齊雲嗤笑一聲:“護著你?前幾日我險些喪命,當時你伴我身邊,哪次不是你跑最快?沒當時拿你墊背是我心情好。如今你破開上古封印,這是要將我們所有人置於死地?”


    “如此貪生怕死之人竟也能是我絕情峰內之人,師尊當初真是瞎了眼。”


    蘇宴茫然的坐在地上,頭上仍罩著那口大鍋,看上去滑稽又可笑,再仔細望去,伏在地上的手不住的握緊


    “我......並非是貪生怕死之人......”蘇宴喃喃道,頭上罩著的大鍋被人用劍挑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孟思遷陰鬱的眼神,劍尖抵在他脖頸處,強迫他抬起頭來看


    “無名小卒,倒是沒這個本事。”


    孟思遷淡淡道:“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你,是何人?”


    蘇宴聲音發啞,喉嚨裏發出苦澀的怒聲:“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


    孟思遷低低的笑著,架在他脖頸上的劍紋閃了閃:“這封印不是什麽人都能解開的,能解開本尊護城陣法便知你實力不凡,可上古封印必要集齊三大神器才方可解開,不知......你手裏現在有幾樣神器?”


    蘇宴哆哆嗦嗦的站起來,仿佛這樣便有了可以和他說話的勇氣:“我手裏確實有一樣神器,不知是否可以用此換一條生路?”


    “懦夫!”齊雲在身後低吼了聲,蘇宴挺直的腰板忽然沒了底氣,斜著眼看了落在一旁的齊雲,換了一副姿態道:“尊上不知,比起委身於人,我更想早些擺脫困境,恢複自由之身,重回鄉下種田插秧。”


    “小輩自然願意將神器交與尊上,隻求一條活命的出路,隻聽尊上一句話。”蘇宴壓了壓眼眸,手探向腰上荷包:“我想,很快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便會趕來了吧?尊上還是快些決定為好,不然蠻荒之地勢必要落入仙族人之手。”


    孟思遷皺眉:“你這是在威脅本尊嗎?”


    “小輩不敢。”


    “那本尊倒是想看看,你手中的究竟是什麽神器?”孟思遷收了劍,放置於腰邊,忽然腳下一晃,整個地麵都在劇烈顫動著,眼前地麵整個被破開,一個巨大的魔爪從中破出,重重的砸在地麵上


    一瞬間瓦礫四起,房屋倒塌,伴隨著魔獸的破土而出,巨吼帶著喧然的魔氣向四周散開,一聲吼叫過後,整個蠻荒便少了人們的鬧哄聲


    上古魔氣如聲波般四散,如摧枯拉朽般向整個蠻荒地帶擴張著,孟思遷輕蹙眉頭,一方麵為這橫空出來的上古魔獸而震驚,隻不過他眼中的震驚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便是渾身的魔氣暴漲,如同銅牆鐵壁般擋住了這衝擊而來的魔氣


    “小宴子!”齊雲大吼一聲,揪著蘇宴的後領便足間一點,靈巧般的躲到了孟思遷的身後


    蘇宴隻覺得天旋地轉,屁股一下子挨了地,痛的呲牙咧嘴


    將蘇宴丟到安全地帶後,回身一轉,一腳踏在孟思遷身側,渾身靈力暴漲,朝著魔尊大人微微一笑


    齊雲向來不是遇事退縮的人,友好的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的人:“等危機解除了之後我們再戰。”說罷不給對方還嘴的機會,靈力牽上了這躁動的魔氣,範圍擴大至小半個蠻荒


    “先說好,小宴子可沒有破你的陣法。”千鈞一發時,齊雲忽然說道


    孟思遷側頭看他,似是不解


    “我們先前破的是死陣,半年前此陣法早已布滿了整個蠻荒地帶,隻要陣法師催動陣法全城皆可滅。”


    “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做出如此惡毒的陣法,便叫小宴子破了去,上古封印和護城陣應該另有其人。”


    齊雲微微側頭,對上孟思遷那雙暗紫眸,毫不避諱的說道:“恐怕早有人想要對蠻荒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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