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時間已到,所有參賽者的紙筆全部上交,玄老大喝:“玄天!”,隻見那個站在比武台中心的那位小弟子一笑,縱身一躍到高台之上,落在韓芸身側


    “師尊何事?”玄天掛著從未消下的笑容,掃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韓芸,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公布罷!”玄老一揮衣袖,下令道,玄天也不含糊,將懷中的盒子打開,一時間靈光大盛,那盒子中央分明是躺了一顆紅棗


    周圍參賽者臉色有些震驚,三公主更是驚得直接從華座上站起身來,最終怒氣道:“這怎麽可能會是顆紅棗,我分明放的是鎖仙藤!”


    “是誰動了我的柳藤?!是誰拿去了!!!”一時間,那三公主竟被氣的有些喘不上氣來,捂著胸口狠狠的剜了韓芸一眼,將所有的怒火全都發泄到她身上:


    ”是你!你怎麽會知那是顆紅棗?定然是你這個賤民動了我的柳藤!!!”


    韓芸垂目,當時在比武台上便發現這靈光大盛的物品甚小,仔細一看那靈力並不是從盒中物品上散發著的,而是這盒子內壁上殘留著的靈力,她當時以為是仙人為了混淆視線,而提前放置靈器熏染,再將其拿出放入紅棗,以此來增加比賽難度


    她自動忽視了三公主的謾罵,不卑不亢道:“韓淩芸不知這盒中為何換了物,公主說的柳藤,韓某當真是從未見過這上等仙器。”


    三公主被氣的捂住心口,臉上掛不住的皇族威嚴瞬間垮掉,竟一時有些猙獰的意味,也不顧自己的形象了,剛要再次開口----


    “放肆!!”皇帝一拍華座站起,威嚴降下,伸手去看那盒中之物,那盒中千真萬確的,躺了顆紅棗


    “蕭沐染,不得無禮!”皇帝站起身來,來回踱步,被玄老抬手製止


    “這紅棗是我放下的,我當那仙器是誰的,竟然是你家皇女的。”玄老從衣袖間拽出一道散著金光的柳藤,將那鎖仙藤徑直的丟到地上


    “這仙器放你手中多年都未認主,仙器認主也是要看是誰的,倒不如留在我派中,說不定真能碰上柳藤認主之人!”


    蕭沐染咬牙切齒道:“就憑你一個老不死的,也妄想動我皇家的東西?!”剛說完,便被身旁的兄長剜了一眼,蕭沐染立刻噤聲,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多無禮的話


    “抱歉仙長,沐染並非是無禮之人,剛剛純屬是被氣到了-----這才口無遮攔,望仙長念及她年齡小,別跟她一般見識。”


    開口解圍的是皇太子,隻是看他落座的位子便能發覺,身於皇後身側的男子,舉手投足間有著皇家的範兒,一言一語,一行一動都甚是得體,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居高位之上的氣質


    太子將目光轉向韓芸,開口道:“沐染剛剛語出不雅,在此替她向諸位道歉。”


    韓芸淡淡掃他一眼,她目光落在高台之下,人群擁擠,她竟然在哄鬧的人群中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形------孟韻晟正抬頭仰望著她,目光熾熱,兩人目光交匯,他又忽然低下頭去


    韓芸心中冷笑:嗬嗬嗬嗬......


    不聽話的小孩要怎麽處理?不是讓他在雅晨居中修煉麽,想到這處,不禁心中窩著一大團怒火。那瘦弱的小孩被圍滿了人的台下擠來擠去,不過一會兒便被人群衝的見不著身影了


    丟了吧!讓你亂跑,讓你亂跑,要是找不到回去的路非得賞他腦袋上幾個大包!韓芸心中咆哮道,麵上卻冷的像是個假人


    玄老將那些參賽者寫的紙張一一過目,挑了幾張發怒般丟到了地上,玄天撿起一看,那些紙張上分明寫著鎖仙藤,甚至有的還混淆著的寫著繩子,柳藤,麵條......


    韓芸瞟了一眼,隻覺得好笑,剛勾起嘴角便看到蕭沐染的臉色越來越黑-------看來她也看到那地上的紙張上的字跡了。嘴邊的笑意根本掩蓋不下去,剛一轉身,便對上了皇太子的目光,他正舉著茶杯盯著她,那茶杯就懸在空中,像是剛舉起就被靜止了一般。韓芸自覺不妙,壓下唇邊笑意,收回了視線


    玄老冷哼一聲,道:“取消這些人的參賽資格,修仙之人豈有捷徑可走?”話說的已經很明顯了,皇帝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身旁一直未說話的皇後開了口:


    “仙長說的對,這修仙就和做人一般,沒有近路,都是要一步一個印走下的。”笑顏如花的女子彎了彎眉毛,長得可謂是傾國傾城,話中仍帶著溫柔:“仙長息怒,何必和年歲未半百的小孩動怒?這些小孩是一時誤了歧途,稍加教導定不會自作聰明的尋求捷徑。”


    玄老這才微動神色,道:“皇後說的不假,孩子隻有教導之後才方可成才,還望皇族中人可不要疏忽孩子的教導。”


    “自然的。”皇後笑道,看著比武台上被拉出的參賽者,這些都是在紙上寫出柳藤的人,上麵的參賽者大多年紀不大,不過些未成年的小孩,見此情景被嚇破了膽


    韓芸掃了一眼台下人,竟在其中看到了淩安然,她正躲在周圍人的身後,淚眼婆娑的看著立於高台之上的眾人


    “這些孩子不如就交給我們皇族處置,如何?”皇帝忽然發話,是詢問的語氣,玄老一甩衣袖,降身在仙鶴之上,瞬間騰出百千之地,道:


    “隨意。”一眨眼便消失在天邊了


    玄天躋身在前,捏著剩下的幾張紙道:“這第二場比賽本就不是淘汰賽,隻是長老們想看一看大家的天賦,沒想到還是有幾人答對的。”


    “恭喜韓淩芸小姐了,看來是擁有靈眼之人。”玄天對著韓芸微微一笑,道:“同時恭喜你的朋友沈傾,他也答對了。”


    “他不是我的朋友。”韓芸蹙眉,這玄天倒是看得仔細,但她和沈傾隻是一麵之緣,但那也是他站出來幫著解圍,畢竟被無數人圍在身旁的窒息感並不好受


    “是麽?”玄天笑著:“我以為你們站在一起,應該是朋友,看來並不是。”


    “剛剛讓小姐見笑了,若沒什麽事還是請回罷。”


    韓芸一點頭,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跑丟的小孩,萬一找不到回去的路怎麽辦?要是被拐走怎麽辦?


    想著,腳步剛要動,便被一聲尖銳的女聲喝止:“給本公主留下!!”


    蕭沐染從華座上起身,這一聲並不知道是在喊誰,立於高台上的韓芸和玄天都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對,就是你!”蕭沐染恥高氣揚的一指,韓芸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在喊她


    自玄老走後,這皇族就態度大變,剛剛跟他保證的“嚴加管教”全都不作了數,蕭沐染恃寵而驕也無人說話,就連剛剛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皇家身份的皇太子都默不作聲,四周的皇家人更是跟看熱鬧般的一聲不吭,饒有興趣的湊過來安靜看著


    真當是做給仙長看的,韓芸直起身子,神色漠然的看著她,道:“三公主這是喊我?”


    “不喊你喊誰?”蕭沐染一臉鄙夷,抬手一指地上的鎖仙藤,張口道:“給你這個賤民一次摸仙器的機會,此等仙物可不是一般人能見到摸到碰到的,這可是我皇家的東西。”


    “本公主今日受了氣,讓你撿個仙器不過分吧,這麽說來還是你賺到了。”


    確實是賺到了,韓芸看了看攤在地上的鎖仙藤,那柳藤散發著淡淡的金光,暗流湧動的暗紋在內部忽閃著,這東西有多金貴,這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夠見到的


    玄天滿頭黑線,在韓芸低頭看那鎖仙藤時便伸出手製止,厲聲道:“還望三公主不要將怒火發泄到別人身上.......”


    “哦,你是覺得我將怒火發泄到別人身上了?”蕭沐染一臉不可思議,“這是給她機會,皇家驅使賤民有何不可?你們這些修仙之人不也是凡人出身,因為修煉這才有了一步登天的機會嗎?”


    “我此生最討厭你們這些修士,會點小小的靈術還妄想和皇族平起平坐,做夢!!”


    一旁的皇太子微微皺眉,低聲嗬斥道:“沐染,別說了。”


    蕭沐染越說越氣,一甩繡著金邊的華袖,製止了兄長的話:“怎麽?兄長,我說的不對?”


    “你們骨子裏融著低賤的血,皇族乃天選之人,怎麽會與你們這些卑劣的血脈坐到同一個位置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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