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精神力有多少,那麽他的識海空間就會有多大,然而陳燃野一進入顏昭都識海就猶如小矮人入了巨人的家,範圍太大,根本找不到顏昭的意識體在哪。


    按理來說,哪怕是精神力耗盡了隻剩一點,也會在有外來入侵的時候主動聚集到那去。


    陳燃野並不是隻會莽的人,從細枝末節中他也能推測出顏昭他們所遭遇事情的幕後推手是誰。


    顏昭的識海有古怪,估計是和剛剛那小孩所說的控製手段有關。


    陳燃野舔了一下被燒裂的嘴唇,睜開眼皮,因為疼痛而變成豎瞳的金色雙眼裏倒映出顏昭的樣子,她黑如鴉翅的眼睫毛不斷顫動著,上麵還掛著淚珠沒有蒸幹,顯然這黑色火焰的識別功能對她並沒有半點影響。


    陳燃野抬手擦掉了那滴淚,淚珠離開她的眼睫,帶來指尖轉瞬即逝的涼意。


    “小烏鴉,你可長點良心,可別認不出我。”


    意識連接不上,火焰的傷害會一直持續下去,但顏昭的情況等不了了,他隻能強行開啟痛覺共享。


    小烏鴉身上到處都是傷,陳燃野耶省事了,直接抬手咬破自己的指尖,金色的血液不斷湧出化作一個薄紗,和顏昭的紅色血氣相勾連起來。


    痛覺分享開啟。


    這個過程很難熬的,但陳燃野習慣了這種痛苦,痛到思維發散的時候,他甚至分心想了一下,為什麽痛覺分享最多隻能分走一半。


    正當陳燃野以為自己會一直被燒著直到剩副骨架子,然後和顏昭排隊似的進行浴火重生時。


    落在他身上燃燒著的火焰突然就蹭的一下沒了溫度,落在身上隨著主人心意將他輕輕包裹起來,有些癢,像是小心翼翼帶著歉意的觸摸。


    一雙金色的眼笑彎成了月牙。


    說實在的,陳燃野現在的樣子說不上好看。


    一個帥氣小夥被燒的全臉焦黑,隻能看到一雙璀璨明亮的眼和笑著露出來的白牙,柔順的一頭金色長發燒的卷曲在一起,怕是碰一下都能散成一把灰,特製的繃帶因為識別性,倒是沒被燒毀,但底下包裹著的皮膚倒是沒這麽幸運了,脂肪和各種膿液和繃帶黏連在一起,滲透出深黃色的液體。


    顏昭很是抱歉,內疚感幾乎要將她淹沒。


    當時1068跑走後,她實在沒堅持住,隻感覺眼皮越來越重,然後就失去了意識,被痛醒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開始不自主地開啟浴火重生的技能了。。


    陳燃野進她識海的時候,顏昭是有感應的,但是她好像被什麽東西困住了般,怎麽都衝不出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陳燃野退出自己的識海,然後硬扛著自己的黑焰,為她分擔痛苦。


    顏昭在獲得了新生,小腿處的血肉在火焰的愛撫下不斷蠕動生長,然後身上各處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愈合,血痂脫落,露出一條條淡粉色的痕跡。


    她一頭烏黑如上好綢緞般的長發及腰,隨著沙漠吹起的風而動,純黑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陳燃野。


    淚珠滾落下眼眶砸在陳燃野的手背上,她嘴一扁:“對不起。”


    她抽抽噎噎地拿出衣袖裏藏著的小花,陳燃野好笑地看著她,張著嘴乖乖把那花吃下。


    “好啦,別哭,我一點事都沒有,能跑能跳。”


    為了證明,陳燃野火速起身,甚至蹦躂了兩下,然後打了一套軍體拳。


    他有點滑稽,像一根修長的焦黑燒火棍在動,顏昭沒憋住,哭的臉上還掛倆鼻涕泡呢,一下子沒保持著悲傷的氛圍,笑出了聲。


    陳燃野見她笑了也沒再打拳了,蹲下來遞給她一顆水果糖:“獎勵!獎勵你很勇敢的堅持活了下來。”


    顏昭沒說話,把糖拿過來拆開放進他嘴裏,在他錯愕之際,顧念著他的傷口,靠近虛虛抱著,頭在陳燃野的胸口處停留,聽著他胸腔處蓬勃的心跳聲。


    生命的鼓點不斷跳動,讓她安心下來。


    顏昭輕聲說著:“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明明沒有觸碰到,隻是距離過近,陳燃野就感覺一陣熱血上湧,燒的他的臉火辣辣的,若是沒有那燒傷,此刻他怕是紅的像煮熟的大蝦。


    他手在顏昭的背後晃了半天也不知道放哪,最後放在她的頭頂上,慢慢揉了揉。


    “隊長——!”人未至,聲先到,那人嗓音偏細,在沙漠中奔跑猶如平地般順滑。


    來人長著一張娃娃臉,名叫覃爽:“老大,你吩咐我們接的人已經安頓好了……嘶……你這傷?”


    世上居然還有火焰能傷的自家老大,著實讓覃爽感到驚奇。


    顏昭有些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陳燃野睨他一眼:“沒辦法,我也沒想到我們家小烏鴉這麽厲害。”


    炫鳥狂魔陳燃野又犯毛病了,覃爽翻了個白眼,向顏昭自我介紹後,招招手蹲下來,拍拍自己的背:“行了,先上來吧,等會兒許哥看到你這樣,又該掐人中了。”


    覃爽的身上也還有傷,繃帶纏了許多地方,手上代表著獵豹的毛毛爪子還沒變回去呢,顯然身體也是虛的很。


    剛浴火重生完,感覺渾身精力充沛的顏昭主動舉手:“我背著少將吧。”


    一個一米九的大男人讓一小姑娘背算什麽事,再說他也沒有傷到動彈不得,隻是翅膀的毛被燒禿了而已。


    陳燃野剛想拒絕呢,就見著顏昭直接閃到他麵前,挑挑選選找了一處燒傷不那麽嚴重的地方,伸手攬住他的腰,力拔山兮氣蓋世,直接把他從地上拔了起來…………


    行動力過於強的顏昭怕人不舒服,還調整了一下姿勢,把陳燃野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力氣很大,而且飛著也不費力。”


    顏昭身高蠻合適的,他杵著像一個順手的拐杖,雖然有些不習慣,但是還是沒有打擾了顏昭的熱心腸。


    畢竟顏昭心裏愧疚著呢,不找點事讓她彌補一下,陳燃野怕她今晚睡不著在被窩裏偷偷抹眼淚。


    所以在地上跑的覃爽張大嘴巴眼睜睜看著顏昭帶人起飛,然後自家隊長頗為虛弱地靠在了人小姑娘的身上。


    啊,不是,上次打架我們隊那個斷了兩條腿,硬生生靠雙手扒拉爬了一公裏地找醫療兵的隊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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