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鴿躺在地上,黏膩血液糊住眼睛,他隔著血幕看著符離他們打鬧的樣子,感覺很無語。


    操!完全被無視了。


    這些家夥。


    天眼那個家夥給的情報有誤,這次的行動多了一個謝臣,坑死他了。等他回去一定要找他好好算賬,這次不僅沒激怒魔女,引得297號暴動,取到他的星駭,反而還暴露了他的一部分能力。


    真是得不償失。


    當雪崩發生時,他按照行動動手,對著完全異化的297號懷裏的觀察員出手。


    起初隻是魔女看到他沒有和往常一樣失去理智,在第二步又出了問題,謝臣通過道具轉換了297號觀察員的位置,讓他失之交臂。


    原本隻要能抓到她,就能握住籌碼,到那時再放一點血,就能讓297號徹底失去理智暴走。


    這是禁區慣用的手段,獵人通過軟肋拿捏獵物,然後坐看獵物在痛苦中掙紮。


    “咳咳咳......”嗓子一點點爛掉的感覺並不好受,白鴿費力的翻身,嘴裏吐出帶著碎肉的血漿。


    他緩緩扭動瞳孔,看向掛著巨大夜明珠的天花板,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


    還沒結束。


    “喂,你在笑什麽?”


    有著娃娃般精致長相的女孩歪頭,她蹲了下來,手裏拿著的骨刀豎起,刀尖直指他的眼球,“你的眼睛在告訴我,你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要不我刺瞎你的眼睛怎麽樣?”雖然是詢問,女孩手裏的骨刀正在往下刺,在白鴿顫動的眼球幾毫米處停下。


    無辜的神情,吐出來的話卻讓長期遊動在黑暗的白鴿都如墜冰窖,不寒而栗,哪怕死過很多次,白鴿還是覺得這個孩子如惡鬼般嚇人。


    方才就是她像幽靈一樣輕飄飄的拿出骨刀,刺進了他的嗓子,氣若神定的扭動手腕,讓刀刃在血肉裏攪動,直到他再也說不出話。


    她不像人類,行為處事都帶著異種那種癲狂的味道。也沒人告訴他,謝臣的觀察員是個這樣的怪物啊。


    靠啊,被坑大發了。


    白鴿在心裏罵罵咧咧,閉上眼睛。


    “我要弄瞎你,你閉上眼睛也沒用。”苗淼甩了一個刀花,沒有收回骨刀,語氣冷笑一聲。


    她看著地上渾身是血的白鴿,帶著警告意味,拿刀身拍了拍白鴿血淋淋的臉。


    另外一邊,針鋒相對的二人終歸是沒打起來。


    畢竟他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嗬!”


    謝臣冷笑一聲,收回刀。


    “賤人!”


    夔燭罵了一聲,甩甩尾巴走到了宋玉嬋身旁,勾著尾巴尖蹭了蹭她的小腿,又勾著她落在身側的手。


    宋玉嬋捏了捏,手感很不錯。


    二人劍拔弩張的氣氛散去,她鬆了口氣,直入主題,“我們剛剛在上麵發現了汙染,黑晶之地的蔓延的原因找出來了,汙染源應該在這層宮殿。現在,我們需要找出汙染源。”


    這一刻,他們才正式進入了這座神殿的主廳,比起神像和壁畫的宮殿,這處宮殿更加豪華巍峨,滿牆都是繁複華麗的浮雕,天花板上明亮的夜明珠,哪怕經過兩百年時光的洗禮,仍舊散發著明亮的光芒,映亮整座大殿。


    在大殿的最前方,是一處高台,上麵放著一個石棺。


    裏麵沉睡的人,似乎就是這座宮殿的主人。


    腳下的地磚潔白無瑕,不見一絲塵埃,幹淨的有些不正常。


    眾人向著高台走去。


    符離單手扣著白鴿的脖子,把人提在手裏,“我們剛才也碰到了汙染,誰能知道,這斷崖下麵別有洞天,一座兩百年前文明的宮殿,要是那些搞學術的人知道了,怕是會瘋。”


    “夔燭為什麽不變成人型,一直保持異化形態不累嗎?”苗淼狀似無意的問。


    符離懶洋洋的看了一眼謝臣,“異化形態傷口好的更快,他在掉下來的時候當了墊子。”


    身為人精,她自然是看出來他身上的不對勁,平日冷峻的男人眉眼間現在多了些饜足和欲念。


    這是,開葷了啊。


    嘖嘖嘖。


    符離當然清楚,發生這樣的事情,二人終歸要打一場。


    但這種事在合作的隊伍裏麵不行,其他時候,他們怎麽打都跟她沒關係。


    因為夔燭體型比較大,宋玉嬋帶著她走在隊伍最後麵,隊伍前麵的對話她聽的清楚。


    頓時就明白自己醒來時身上為什麽沒有傷口,原來是小狗護住了她,想著想著,宋玉嬋走的速度變慢了些。


    這時身後有顆巨大的腦袋輕輕的頂了頂宋玉嬋的後背,她轉身看去,對上一雙巨大的銀灰色眼睛,眼睛的主人對上她關懷的目光,搖了搖頭,道:“沒事,已經愈合的差不多,很快就能變回去。”


    他這樣說著,也沒給宋玉嬋說話的機會,用犬牙小心翼翼叼著她的領子,轉頭把人穩當當的放在後背上坐著。


    高台很高,走了差不多七八分鍾,眾人才爬上高台。


    高台中央坐落著一個三四個大小的華麗石棺,在那裏是這處宮殿沉睡了兩百年的主人,從處處精細奢靡的建築風格可以看出,修建宮殿的人將石棺裏的人看的很重。


    甚至在他死亡後,為他修建了這座宮殿。


    宋玉嬋幾乎可以合理的懷疑,上方在平原斷裂開的斷崖,是不是由修建宮殿的人親手劈開的,這處斷崖,也許也是來自那人的手筆。


    畢竟人煙罕至的北部,怎麽會平白無故多了一座斷崖。


    如果真是這樣,那個人還真是強大的有點可怕。


    “喂,不是吧?”


    走在最前麵的符離發出一聲驚呼,“這人的屍體一點都沒爛!”


    什麽?


    宋玉嬋坐在夔燭背上,視角很高,她清晰的看到了石棺上方鑲嵌著各色的碩大寶石,蓋子是透明的玻璃質地。


    因此,石棺裏沉睡的人全貌一覽無餘的映入眼簾。


    容貌俊秀的黑發青年,雙手置於腹部,神情平靜。他身著黑金華麗長袍,衣擺如大朵的花瓣綻放,嘴角落著一顆痣,在他聖潔的臉上平添幾分魅惑。


    在他肩膀旁,放著一本黑色的書。


    “這是......”


    宋玉嬋認出了青年,他是--壁畫上的主角之一。


    而此刻在黑晶之地外的遙遠地界,昏暗的大殿中,一雙猶如翡翠般的巨大眼睛在黑暗中猛然睜開,猶如燃燒的火焰一般閃爍著怒火,那森冷的目光,仿佛能將人的靈魂都凍結。


    玻璃破裂的聲音在無垠寂靜的空間中如雷般陣陣炸開,像是炸開的星星,愈演愈烈。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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