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已經一個人藏著太多的事情太久太久了,否則也不會在花信風嫁衣店對一個馬上要殺掉的人說那麽多話。


    李季長長的舒了口氣,然盡量平靜的道:“今年四月,陛下親臨黃河岸邊,治理黃河決堤,堵塞瓠子決口,你也隨行了吧?”


    遙渺渺正猶豫著要不要點頭,卻見李季壓根不在乎她的回答,自顧自的繼續道:“這一次的循環裏,你也沒有叫我和你一起去瓠子河。


    其實在曾經的循環裏,你是會叫我和你一起去瓠子河的,我陪著你登高觀察水勢,我看著你和朝臣商量治水策略。當我差點被水衝走之時,是你拉住了我,即使手臂在利石上割出了血痕。那時我很慶幸世人皆認為我是你的親哥哥,讓我有機會能一直陪在你身邊。“


    遙渺渺聽得心驚,卻又覺得李季說的那次循環裏的李漫兮應該不是她遙渺渺,將之前的懷疑置於腦後,悄悄的鬆了口氣。


    李季身上背負著那麽多條人命,遙渺渺覺得就算真的有她所不知道的循環,她自己就算在某個循環裏一念興起叫李季一起去瓠子河,不將他推入洪水之中就已經是自己心慈手軟按了,怎麽可能會拚死救他?


    “你不相信這曾經真實發生過對嗎?”遙渺渺的猶疑太明顯,李季輕而易舉就能看出來,他自嘲的苦笑道,“是啊,這不過是我一個人的記憶。這一次次的循環,記得的唯我一個人而已。


    你們都毫無所覺,就像從未有過什麽循環。這次瓠子堵口,司馬遷也一起負薪治水了吧,他將這件事寫在《河渠書》裏,兩千年後的你應該有讀到這本書吧。回到漢朝之事是真實的,真的不是一場幻夢啊。玉搔頭,金約臂,嬌重不勝殘醉。不久之後,陛下會隨手取你頭上的玉簪搔頭,從此後世玉簪有了玉搔頭的別名。”


    望著急切想要證實自己所言非虛的李季,遙渺渺下意識的撫上了頭上的玉簪。


    玉搔頭這個典故遙渺渺自然是知道的,她在意的不是漢武帝頭癢為什麽取她頭上的簪子搔頭,她在意的是為什麽偏偏是玉搔頭,而不是金搔頭、銀搔頭。


    在不久之前,她都未曾佩戴過玉簪,她是什麽時候開始佩戴玉簪的?


    是劉徹在知道她叫玉函瑤之後,她梳妝的珠寶匣裏就被大量的更換成了玉器,除了劉徹親自下令,誰敢動她的珠寶匣。


    宮人向來擅長察言觀色,自此之後,宮人給她梳妝用的都是玉簪,連禁步上串的玉佩都多了不少。


    “每一次循環都是玉搔頭嗎?就不能是金搔頭?”遙渺渺狀似無意的道,“按你所說的,每次循環應該不是一成不變的,他難道每次取的剛好都是玉簪,我就沒有帶過金簪嗎?”


    “是的。”李季聞言怔了怔,同樣茫然不解道:“好像每次自從軟禁之後,你就隻佩戴玉簪了。”


    “每次?”遙渺渺驚異的脫口而出,驀然意識到一種可能性,“你是說,每一次的循環裏,我都會被軟禁?然後開始非常喜歡佩戴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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