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的驚詫過後,初醒的混沌懵懂再次主導了遙渺渺,遙渺渺茫然的任由劉徹抱著,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麵前的一切是怎麽回事。


    直到劉徹將她轉向他自己,低頭吻向了遙渺渺,劉徹吻得緩慢而細碎,密密麻麻的卻仿佛要將遙渺渺一點點的吃掉的,可又舍不得吞咽入腹。


    遙渺渺眨了眨眼,雙手捧著劉徹的兩頰將劉徹推開了一點。遙渺渺疑惑的望著眼前這個分外熟稔的麵容,懵懂不知心中的陌生感從何而來。


    遙渺渺用指尖慢慢的摩挲探尋著劉徹的眉眼輪廓,唇角的弧度,疑惑不解反增。


    “你不是他。”遙渺渺終於開口,遲疑的隻吐出了這一句話。


    劉徹不知是開心,還是失落的捂住遙渺渺的雙眼,內心悵惘若失,偏又不死心的再次吻住了遙渺渺的雙唇,毫無意外的再次確認了遙渺渺口中殘留的酒氣。


    遙渺渺喜肉食,常常佐以酒味極淡的石榴酒、梨酒、桃酒之類的果子酒。甘蔗酒濃鬱的甜味恰好能蓋住酒味,最受喜甜的遙渺渺喜歡。


    平時遙渺渺不會過多飲用,今日也沒有,隻是平時的果子酒都是那個人親自挑選酒味最恬淡的,而今日是他特地命人準備的甘蔗酒酒味濃鬱卻又恰好能被甜味遮蓋的。


    於常年飲酒的人來說,這根本算不上什麽,但對於平日喝得極淡的遙渺渺來說,足以使她半醉了。


    遙渺渺發現了嗎?今日盛甘蔗酒的酒杯也比往常大一點,滿一點,隻為了讓她不經意間喝的多了那麽一點。


    若非酒至半醉,遙渺渺又怎麽會容許宮女給她畫上遠山眉呢?明天看到該生氣了吧?


    劉徹思緒翻飛,遙渺渺隻覺她越動作,酒意上湧眩暈了起來,神誌便越加迷糊混沌,她察覺到了情況不對勁,身體卻越發綿軟無力。她想要推開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卻渾身使不上勁,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艱難的有些氣喘了起來。


    “別亂動,閉上眼睛,乖乖睡一覺就好。”劉徹察覺到遙渺渺的不安,放開了遙渺渺的眼睛,撫著遙渺渺的脊背安撫著。


    遙渺渺還是扭動著試圖掙脫劉徹的懷抱,劉徹無奈的歎了口氣,威脅道:“你要是再動一下,今晚我們倆就都別睡了,朕金口玉言,言出必行。”


    遙渺渺茫然的看向劉徹,迷離的眨巴著眼睛,似乎不明白劉徹為什麽會突然凶她,但還是聽話的不動了。


    “乖,把眼睛閉上。”見遙渺渺依舊看著他,劉徹伸手輕輕的遮住遙渺渺的眼睛。


    應該真的是困倦極了,剛才都隻是強撐著清醒,此刻一個不動,遙渺渺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劉徹撫摸遙渺渺眉尾的紅暈,輕聲道:“這是最後一次。”


    隨即起身將水壺裏的水澆進了正白煙繚繞的香爐後,才小心翼翼的挨著遙渺渺躺下,借著黯淡的燭光貪婪的看著遙渺渺。


    他已經從侍衛的匯報中證實遙渺渺今日是真的剖腹取子,雖然遙渺渺依舊平靜淡然,但這樣子讓他想起了遙渺渺初入未央宮的時候。


    那時候的遙渺渺非常的安靜有禮,安靜到淡漠,有禮到疏離,那是一種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出世之感。


    是那個人特意的寵著縱著,才一點一點的養出遙渺渺驕縱霸道的小性子,也讓遙渺渺慢慢的學會了黏人,學會了撒嬌。


    那個人明明從一開始就喜歡遙渺渺,擔心會驚擾遙渺渺。那個人用足了耐心守護照顧遙渺渺,給足了遙渺渺安全感,才讓遙渺渺主動試探著向他慢慢靠近。


    劉徹一直對這種方式嗤之以鼻,總覺得這種方式不但有可能功敗垂成,還將主動權完全交給了別人,使得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麵。


    尤其是在黃帝陵,劉徹更加堅定認為這種方法是愚蠢且錯誤的。


    他看著那個人將兩塊暢行山海的通行金牌反反複複的拿出藏起,看著那個人一拖再拖。明明萬般躊躇掙紮,唯恐遙渺渺真的會一去不返,那個人還是在啟程回宮的最後一晚,將通行金牌給了遙渺渺,明明心痛的無法呼吸,卻還要裝睡任由遙渺渺離開。


    隻是此刻,劉徹望著遙渺渺圓潤起來的臉頰,突然覺得那個人是對的。劉徹不得不承認那個人真的將遙渺渺嬌養的很好。


    劉徹輕輕的攬著遙渺渺,感受著遙渺渺呼吸的起伏,在燭光中定定的看著沉睡中的遙渺渺,也明白了那個人為什麽會樂此不疲的將遙渺渺抱在懷裏睡。


    那淺淺的起伏,順著手臂傳來,是遙渺渺存在這個世界的證明。


    “從此以後,你是朕的了,玉函瑤,你是朕的。”明知道遙渺渺聽不到,劉徹還是輕聲宣告著。


    劉徹看了看燭火最後還是決定留著,劉徹知道遙渺渺不喜歡全黑的環境,哪怕是就寢的時候。


    那個人也知道,所以那個人睡前都會刻意為遙渺渺留下一盞燭火,哪怕那個人不適應在光亮中入睡,卻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讓自己去適應光亮,而不是讓遙渺渺去適應黑暗。


    直到有一天遙渺渺在睡前吹滅了寢殿內的最後一盞燭火,那個人卻又開始不適應在黑暗中入睡了,隻是看遙渺渺睡的那麽香甜,那個人又強迫自己適應在黑暗中入睡,而不是讓遙渺渺繼續在光亮中入睡。


    那個人沒有說,卻一直在默默的寵溺著遙渺渺,所以才讓遙渺渺敢在黑暗中窩在那個人的懷裏入睡的嗎?


    此刻那個人不在了,遙渺渺還會無懼深夜的黑暗嗎?


    劉徹不知道,他隻是想起了遙渺渺在察覺他出現的那晚,對他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點個燈。


    劉徹暗自決定,接下去的每一晚他也會為遙渺渺留著寢殿內的最後一盞燭火,他想等遙渺渺在就寢前再次主動熄滅寢殿內最後一盞燭火。


    待到第二日劉徹被凝蔓輕聲喚醒,劉徹才驚覺自己昨晚看著遙渺渺不知何時已睡了過去。


    劉徹示意宮人輕聲的伺候他起身梳洗,注意到凝蔓偷偷扯著遙渺渺的衣袖試圖叫醒遙渺渺,劉徹皺眉低聲斥道:“莫要打擾她。”


    凝蔓擔憂的偷看了眼遙渺渺,雖不知道前幾日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遙渺渺剛被軟禁,雖然昨夜漢武帝召了遙渺渺侍寢,但她還是擔憂遙渺渺不起床伺候漢武帝梳洗,會惹怒漢武帝。


    劉徹自然也清楚凝蔓的想法,昨日浴室裏被扔在一旁的素紗單衣,顯然就是宮人的擅作主張,否則遙渺渺也不會直接把他的寢衣穿走。


    低頭看著遙渺渺露出衾被外的寢衣領口上的龍紋,劉徹眼神微暗,隨即寵溺一笑。


    哪怕北巡回來,素紗單衣這種薄透的寢衣遙渺渺也從來是不肯穿的,有時宮人奉上這種寢衣,遙渺渺向來直接拿過那個人的寢衣就穿。


    若是遙渺渺先沐浴,宮人還能及時補上一件。


    若是那個人同時在水裏,那個人也隻能無奈的等遙渺渺離開後,讓宮人再送件進去。


    這是北巡之後那個人的待遇,劉徹沒想到遙渺渺昨晚竟然也願意穿他的寢衣,雖然知曉比起穿素紗單衣,遙渺渺隻是退而求其次,但也讓劉徹覺得滿意。


    劉徹之前隻覺得那個人對遙渺渺寵溺無度,要知道哪怕貴為皇後和太子,又有誰敢扯過皇帝的衣服就穿。


    但換了劉徹自己掌控回自己身體的主動權後,劉徹現在非但不覺得遙渺渺僭越了皇權,反倒覺得這龍紋寢衣穿在遙渺渺的身上,更像是在彰顯遙渺渺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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