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渺渺本打算粗略看下交差的,可當看到法醫屍檢報告上特地標紅的詞句時,不由將卷宗從頭至尾仔細的看了起來。除開穆穀瑤的卷宗,另外5個卷宗,全部都有相似的語句陳述著同樣的判斷。


    心髒是死前被取走的,手法極其的嫻熟老練,被害者體內未檢測出任何已知的麻醉藥物殘留。


    清醒的被活取心髒,新娘在生前得承受多大的痛苦和恐懼,可偏偏5個新娘都神情安寧,甚至隱隱在笑,且是那種幸福開心的笑。


    偏生的這種笑,出現在了最不該出現的被害人臉上,這才是最詭譎驚悚的事情。


    將6宗案件並列對比,遙渺渺眉頭緊蹙,每3年一件案件,最早的甚至是在15年前,且案發地點橫跨了6個省份。


    遙渺渺忍不住蹙了蹙眉,也終於理解了龔冬澤的執著。


    如果6起案件真的是同一個凶手所為,那麽這次抓不到凶手,就會有下一個3年的新娘,以及下下一個3年的新娘……


    無休無止,直至凶手達到自己的目的而收手,否則就隻有凶手死了,凶手才會停手。


    凶手已經停不下來了!


    這個凶手還在鳳鳴市嗎?


    遙渺渺拿出最早的案件卷宗,再次確認了她不想看到的內容,其上寫著一句——通過對切口切麵、周圍組織的損傷程度和出血量等情況綜合推斷,凶手對人體結構非常了解,且挖心手法非常巧妙熟練。


    可這僅僅是被列為新娘連環剜心案的第一例,凶手在被發現的第一例之前,還殺了多少人,方能達到法醫都認可的——解剖手法巧妙熟練。


    細思極恐,不忍卒讀。


    遙渺渺合上卷宗,將6本卷宗整齊的疊好,推回龔冬澤麵前。


    “你,”龔冬澤沉吟了半晌道,“你有什麽看法嗎?”


    遙渺渺垂眸摩挲了手中的奶茶良久後,開口道:“沒有。”


    龔冬澤的視線一直在遙渺渺的臉上遊走,試圖通過她細微的表情波動來尋找出端倪。奈何他看到的,隻有麵無表情的淡漠,連恐懼和疑惑都沒有。


    遙渺渺感覺到了龔冬澤的目光,卻也隻是裝作什麽都沒有察覺的低著頭。


    龔冬澤無奈的笑了笑,難掩眼中的落寞道:“那我們就不繼續打擾了,抱歉,給你添了這麽多麻煩,如果後續你有什麽要說的,歡迎隨時聯係。”


    “你知道申請未辦結的案件卷宗給民眾看有多麽難嗎?這就回去?”坐在一旁的柯在水看到龔冬澤收拾卷宗要走,激動的站起來道,“為了這個申請能被批準,我可是把局長堵在廁所門口才簽字簽下來的。”


    龔冬澤見狀歎了口氣,製止道:“在水,不要再說了。我相信遙小姐若是知道,肯定會告訴警方的。”


    柯在水不悅的質問遙渺渺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你麵前,你真的一點想為她伸張正義、討回公道的心都沒有嗎?”


    遙渺渺聞言,抬頭定定的看向柯在水,眼神好像落在了柯在水身上,又像是透過了她看向了遙遠的地方。就在柯在水被看得忍不住後退的時候,遙渺渺搖搖頭異常的平靜道:“心有餘而力不足。”


    柯在水深吸了口氣,努力平複情緒,但仍舊控製不住情緒道:“對於凶手,你也沒有一絲猜想嗎?哪怕隻是出於好奇?”


    遙渺渺似乎努力想笑,最終卻隻是完成了一個扯嘴角的動作道:“曾經有一個警察跟我說,貓有九條命,但是好奇卻能害死貓,而人隻有一條命。”


    遙渺渺的眼神深邃似不可見底的深海,看似平靜無波,卻讓人覺得的暗流洶湧。


    直到柯在水回到警局後,腦中都再三想起遙渺渺這個眼神,再抬頭看到龔冬澤望著卷宗沉思的模樣,忍不住道:“怎麽?這一趟沒有達到你的預期?難得見你這麽沮喪。”


    “她的反應是我推測到了的,隻是,卻不是我期望的。”


    “那你的期望是什麽?”


    龔冬澤聞言愣了下道:“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她不該是這樣的,總覺得她冷靜的有些無情。”


    “無不無情我不知道,但我吧,總覺得你是付出感情了。”柯在水似笑非笑的打趣道,“說什麽覺得遙渺渺肯定看到了什麽的這些話,都是為了找理由借機接近她吧。”


    “我就算要公私不分,也不會拿這個案子開玩笑。其實我也很清楚,她隻是個目擊者而已,但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她會是破案的關鍵,就像是一種宿命感。”


    “哦呦呦,鴨子就算燒熟了嘴也是硬的。連宿命感都出來了,這人啊,一旦陷入戀愛就容易變得酸臭。我等著哪天你告訴我,你和遙渺渺有三生三世的情緣。”


    “能查到遙渺渺更多的信息嗎?她在國外讀書就業的經曆有人能證實嗎?”


    “就檔案上的這些,跨國調查很難的,何況你用什麽理由說服領導同意你跑國外去調查一個案件目擊者,度蜜月嗎?”


    龔冬澤想了想道:“我總覺得遙渺渺不簡單。”


    “你今天讓我一起去,不是因為卷宗外帶必須兩人的規定吧?否則你就叫老費了。”柯在水目光一凜,“該不會是國外的間諜吧?我今天這麽激她,她的情緒卻能一直保持平穩。”


    龔冬澤搖頭道:“目前我們掌握的信息太少,我也無法說她是還是不是。她麵對我們的時候一直在不動聲色的控製著情緒,這也許是出於她的防備心理。可是我觀察到她在看卷宗的時候,臉上的微表情也很少,卷宗裏還有很多法醫解刨的照片,她突然翻到的時候竟然隻是愣了一下,就好似平常的看了起來。能做到這一步,應該是長期刻意訓練過的。”


    “舉報間諜最高可以獎勵50萬,你是希望她是這行走的50萬呢?還是不是呢?”


    龔冬澤避而不答道:“遙渺渺今天說有個警察跟她說,貓有九條命,但是好奇卻能害死貓,而人隻有一條命。你覺得在什麽情況下,警察會說這樣的話?”


    “讓人少管閑事的時候吧!在很多國家,別說什麽警匪勾結了,有時候連販賣槍支毒品都是合法的,警察告誡民眾少管閑事,也不是不可能。”


    龔冬澤猶疑道:“雖然她沒有表現出來,但我總覺得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有很大的波動。”


    “你可千萬不要自己先陷進去,貓愛上老鼠,最後傷心的可是貓。”


    “我隻是在分析案情的相關情況,你不要胡說。”


    “行吧,我就冷眼看鴨子,看這鴨子呀能嘴硬到何時。我先下班了。”柯在水起身離開,走到一半又轉身道,“哦對了,剛才收到消息,遙渺渺昨晚9點左右報了一次警,她說她隻是不小心迷路了,後來又找到路了。報警的錄音發你內網郵箱了,記得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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